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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救命的山野菜
 
文/杨满良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一切生物的头上都有了一种无可言传的温暖。在春潮涌动的日子里,吃腻了鱼、肉的北方人,出于对吃野生蘸酱菜的期盼和冲动,都三三两两地来到撒满鹅黄绿的草原上,在尽情欣赏美丽大自然的同时,也开始采摘自己最喜欢吃的野菜。每每看到这一幕,都会牵动我对孩童时吃山野菜场景的几丝回忆。而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还是三年自然灾害吃野菜的一些生活片段,尽管这些回忆还多少有些苦涩。


  那时,我家住在大庆市大同镇,是松嫩草原屈指可数的一座小小古城。虽然那是一块旱涝保收的风水宝地,但1960年的大庆石油大会战,一个不足万人的小镇子,一下子竟涌进了两万多会战大军。为保证石油工人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当时的区、乡领导几乎想尽了一切办法,采取了一切可能采取的措施。其中有一条最为苛刻,那就是每个城镇居民除保证每人每天2两口粮外,其余粮食一律成为会战粮,由大庆会战指挥部统一调配,全力保证石油工人有粮吃。


  人均二两口粮,且还没有任何其它副食供应,更谈不上豆油和猪肉。这对于现代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但我们中许多现在还健在的老一辈人,却实实在在就是这么走过来的。为了填饱肚子,度过灾年,当年的大同在大庆区委的领导下搞起了瓜菜代一类的代食品。整个大同镇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形成了一支庞大的野菜采摘大军。一时间,田间地头、草原绿地,一切人迹罕至的地方都开始有人光顾。我那时虽小,但为了一张嘴和一个肚子,也加入到采摘大军行列里了。


  记得第一次搞代食品是和妈妈一起,在一片头一年秋天因涝灾而未收获的土豆地里刨取黑粉子。那里的土豆因去年全部被水浸泡,经一个秋天的腐烂分解和一个冬天的霜冻,到了第二年的春天,水分被蒸发掉后,土豆里剩下的就是一块黑中透白的土豆粉子了。我们把它取回来,放在水里拼命搅合,把泥土沉淀到了底下后,再把上面的淀粉捞出来,放在滚开的热水里一煮,就变成了一锅黑色的疙瘩汤。只是吃到嘴里不能咀嚼,只要上下牙一对,牙碜得就会使你反胃,所以只有囫囵吞下去才能免除饥饿之苦。第二次是和邻人家的一个小伙伴去挖婆婆丁,看见满地都是绿莹莹的野菜,心里的高兴劲就甭提了,不到小半天就采摘了半小筐。乐颠颠地跑回家里把野菜往炕上一倒,傻眼了。听妈妈说我采摘的全是不能吃的苦麻菜。原来采摘野菜也是有学问的。自那一日开始,我便学认识野菜,进而才是采摘。那年月能吃的山野菜很多,假如按时间顺序数,那就是婆婆丁、苣荬菜、羊拉罐、车轱辘菜、榆树叶、榆树钱、刺菜、猪毛菜、蚂蚱菜、灰菜、稀天谷、小根蒜、地瓜皮、山韭菜、野百合、黄花菜、野蘑菇……还有一些我至今也还叫不出名字。


  现代人都喜欢吃蘸酱菜。因为它的做法最简单,也保留食物的原味。在菜中不加任何的调料,蘸酱即可食用。但那年月,你若把蘸酱菜当主食,却是实在不可取。一是当时各家各户酱豆少,做的大酱数量有限,必须省着吃才能接上新酱。再就是没有粮食的年代生菜吃多了就难免坏肚子。所以很多野菜当时都是焯熟了食用。其做法分别如下:车轱辘菜、榆树钱、榆树叶可以做汤喝。把水烧开了,将野菜和盐同时放进锅里(几乎家家都没有荤腥),打一水滚立即停火,盛到碗里食用。这种菜吃起来非常滑溜,不管你喜不喜欢吃,只要到了你的嘴里就可以顺势滑进肚子里,肠胃也可以顷刻就被填饱,只是吃这种菜很不扛饿,一般不超2个小时肚子就又开始咕咕地叫了;刺菜、猪毛菜和蚂蚱菜可以和谷糠、豆饼及玉米面搅拌在一起食用。尤其是和谷糠在一起混合,多放些野菜可以缓解便秘,减少一些吃谷糠便秘的痛苦;苣荬菜的用途最为广泛,除蘸酱食用外,贴大饼子,做糊糊粥等都可以随便混用,加多加少都没关系。记得那时生产队怕饿死人,在队部办起了集体食堂,有十几个女社员整天挎着大筐,漫山遍野地去挖苣荬菜都满足不了食堂需要。这种菜虽说是吃多吃少都不犯病,但用苣荬菜做出的食物非常苦,饭菜的颜色也都是黑乎乎的,使人一看就没有食欲;灰菜和稀天谷,只能用水焯熟攥干后,蘸大酱或盐水吃。这里要提及的是,食用灰菜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我们有好几家邻居就是因错食了有毒的灰菜,脑袋肿得像柳罐斗子,上下眼皮没了缝隙,连行走都得用手扒着眼皮才能看见路。好在我的姥姥和姥爷都是清朝生人,一辈子吃糠咽菜,对灰菜最有研究,每次采摘回来的灰菜姥姥都要亲自过目挑选,时间一长我也就逐步懂得一些,比如颜色发白、叶子带尖和小叶灰菜都是万万吃不得的,这种灰菜即使是喂猪都会中毒浮肿。当然吃了灰菜中毒也不要紧,当时乡政府都留有一些黄豆,人吃野菜浮肿后,可免费为患者提供一把生黄豆,把生黄豆嚼碎咽到肚子里不过两天,浮肿就会自然消除;至于山韭菜、野百合、黄花菜和野蘑菇,虽然好吃,但也只能做副食。现代人都把这几种菜当做美味佳肴,有的甚至花高价四处购买这几种原生态的野菜。而对于当年的老东北来说,在那没有荤腥的年代,这几种野菜反而最难下咽,有的人甚至把这些野菜称之为富贵菜而拒绝食用。


  弹指几十年过去了,现代人吃野菜已经成为时尚。每年春天,当阴面的山坡上还残存着积雪,阳面的山坡却已泛出淡淡青色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开始挎上竹篮,拿上铲子去山上挖野菜了。回来时,篮子里即便收获的仅仅是一小把蒲公英的嫩芽,也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回到家将野菜放到水里反复地翻洗,细细地滤去上面的灰土沙尘,捞到漏筐里控水。沾了水的野菜越发地鲜嫩,翠绿翠绿的,蘸点大酱往嘴里一送,嚼起来会津津有味。菜叶虽然还有点小苦,但感觉却是好香。


  过去人吃野菜是为了填饱肚子,或许还是为了延续生命。现代人蘸大酱吃野菜吃的是稀罕。也有人或许是在返璞归真的吃野菜中,寄托着对风调雨顺,国泰民丰的朴实期盼吧。


  时代不同,人们对社会的要求和看法也不一样。一种野菜两种感觉,为什么人的感受不同,因为它折射的是不同时期社会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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