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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拉——被爱得最深最久最美的女人
 
4---0000141 克拉拉——被爱得最深最久最美的女人
   作者:赵婕

  11岁的克拉拉还是个小姑娘,20岁的舒曼见到了她,并爱上了她。7年之后,他们私定终身。由于父亲的反对,克拉拉和舒曼经历了11个月漫长的诉讼,才在克拉拉21岁生日那天结婚。
  新婚这一年,舒曼的音乐创作达到高峰,他一生所有重要作品几乎都是在这一年完成的。
  在《桃金娘》的歌曲集里,舒曼特别在《献歌》这首曲子里选了诗人吕克特的诗献给克拉拉:“你是我的生命,是我的心;你是大地,我在那儿生活;你是天空,我在那儿飞翔……”
  在婚后第二年创作的《春天交响曲》里,舒曼表达了对婚后新生活的憧憬,克拉拉在听后说:“我完全被欢乐所占据。”但是,在完成一生最动人乐章的这一年,舒曼的精神病也发作了。美好生活的开始也是结束。
  1853年9月,在克拉拉34岁的时候,20岁的勃拉姆斯来到了舒曼的家里。舒曼接待了这个年轻人,请他在钢琴上弹奏一曲。舒曼听了开头就觉得不凡,让他稍停,兴奋地叫克拉拉一起来听。克拉拉走进屋来,勃拉姆斯就在这支曲子中望见了克拉拉,克拉拉漂亮的眼睛让他一见钟情,终身难忘。这一眼,导致了他和克拉拉43年的未了情缘,导致了他的终身不婚。
  1856年,年仅47岁的舒曼不幸去世。在此前两年舒曼住院期间,勃拉姆斯一直守护在克拉拉身边,但是,除了谈及音乐、舒曼的病情之外,面对感情,他们守口如瓶。
  为舒曼守灵送葬之后,勃拉姆斯没有和任何人打一声招呼就不辞而别了。从此,他和克拉拉天各一方,再也没有见面。
  克拉拉带着她和舒曼的7个孩子生活。1896年,77岁的克拉拉在临去世的前13天,在奄奄一息的情形下,她记得勃拉姆斯的生日,用颤巍巍的手写下几行祝福的话语寄给他。
  在接到克拉拉去世的电报时,63岁的勃拉姆斯正在距离法兰克福200公里的瑞士休养抱病之躯。他匆忙赶往法兰克福,忙中出错,竟然上了方向相反的火车。辗转奔波了两天两夜,他才赶到克拉拉的墓地。他颤颤巍巍拿出了《四首最严肃的歌》的手稿,呈现在沉默的墓碑前。这四首曲子的名字分别是《因为它走向人间》、《我转身看见》、《死亡是多么冷酷》和《我用人的语言和天使的语言》。这是他专门为克拉拉的生日而做的音乐,但克拉拉再也听不见了。
  克拉拉去世之后,勃拉姆斯已经意识到自己也将不久于人世了。他焚烧了自己不少手稿和信件。11个月后,他也离开了这个失去了克拉拉的世界。
  舒曼和勃拉姆斯这两个音乐史上的巨人,对于他们深情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克拉拉都留下了自己的话语。舒曼说他和克拉拉共度了16年“诗与花的生活”;勃拉姆斯则说:“我最美好的旋律都来自克拉拉”。

4---0000142 《爱的灵魂变得更高尚》

勃拉姆斯第一次敲开舒曼家大门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他这一生会与这扇门里的女人结下不解之缘。勃拉姆斯取出他最早创作的一首C大调钢琴奏鸣曲的草稿,请舒曼指教。 舒曼打开琴盖,让勃拉姆斯坐下来弹奏。他还没弹完一页,站在他背后的舒曼就轻轻按了下他的肩头,亲切地说:“请停一停,我希望克拉拉也能听到……”

克拉拉是他的爱妻和著名钢琴家。当克拉拉走进客厅的时候,勃拉姆斯眼前一亮。克拉拉虽然已经过了如花似玉的少女时代而步入中年,但正是一个女人的知性、情感和美貌最成熟最有光彩的时期。克拉拉高贵的气质和风度有一种超凡脱俗的魅力。勃拉姆斯愣了片刻。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情感油然而生。

他的手指无比灵巧地在琴键上滑动。当他弹完一曲站起来时,舒曼热情地张开双臂抓住他,兴奋地喊道:“天才呵!年轻人,天才!……”

舒曼情不自禁地提起10年前就中断的评论之笔,为《新音乐杂志》写了著名的音乐评论《新的道路》,热情地向音乐界推荐这位新的天才。这是他一生最后一篇音乐评论。他还运用自己的影响,使出版商出版了勃拉姆斯的早期作品。

他邀请勃拉姆斯住在自己家里。那些天,这对大师夫妇整天议论的就是这个金发青年。他们深深地被这个年轻人迷住了。勃拉姆斯也完全被这对音乐大师夫妇征服了。他不仅出于感激和知遇之恩,更是钦慕他们的智慧和人格。

这个年轻人出生于汉堡的贫民窟,少年时代即为生活所迫而混迹于酒吧间里;他待人接物粗疏直率,不拘礼节,脾气近乎乖戾。但是,他在舒曼和克拉拉面前,却像换了一个人。

在这次有决定意义的会见之后,不到半年,舒曼精神失常。
早在舒曼和克拉拉结婚四年后的夏天,舒曼就第一次出现神经虚脱症状。后来,甚至连听到音乐声音,神经都无法忍受。他父亲死于精神病。这种遗传症是他的致命伤,也给他和克拉拉如诗如花的幸福生活蒙上了阴影。

1854年2月的一天,舒曼整个通宵被折磨。接着在一个下雨天,连帽子也不戴,悄悄走到莱茵河桥上,跳下激流中。幸亏被人发现,送进了疯人院。 当时,正在汉诺瓦的勃拉姆斯,听到这个可怕的消息,便什么也顾不得,立即赶到克拉拉身边。

克拉拉正怀着第七个孩子,这样可怕的打击使她悲恸欲绝。勃拉姆斯成了这位不幸的妻子和母亲的唯一可信赖依靠的朋友。她的苦难感召了他的勇气和同情,使这个木讷的、有点粗俗的年轻人变得感情细腻和无微不至。

他全心全意地照顾她和她的孩子们,当克拉拉外出表演时,他就在家里看管孩子。他还曾一本正经地给克拉拉写信,不厌其烦地告诉她:“孩子们不肯用功学习ABC,我给他们吃了许多糖果,还是没用,真拿他们没办法。” 他还代克拉拉去疯人院看望舒曼,把探望的情形详细地写信告诉在外演出的克拉拉。他向克拉拉描绘了他把她的肖像放在舒曼手中时的情景:“他吻着它,然后哆哆嗦嗦地双手捧着它放下来。这真是最动人的一幕。他那优美而沉静的动作,他说到你时所表现的温馨,以及他见到你的肖像时的欣悦,我都无法加以描绘,只能让你自己用最美的想象去摹拟了,我是快活得几乎要醉倒了。”

这时,勃拉姆斯的创作正处在最初的高潮中,由于与舒曼的交往,他终于捕捉到了浪漫派音乐的精髓,于是,他用了半年时间写作了“B大调钢琴三重奏”。在克拉拉心情平静的时候,他就弹给她听,征求她的意见。有时候,又根据舒曼送给克拉拉的主题,弹出一首美妙的变奏曲。

勃拉姆斯起初对于克拉拉的崇拜和真挚的情感,很自然地渐渐变成了热烈的爱情。虽然,克拉拉比他大整整14岁,而且,是七个孩子的母亲,但这一点也没有减退他对她的眷恋。相反,由于她对人生懂得比他更多,反而增加了她的吸引力。而她对于悲痛的忍耐力和自制力更使他钦佩不已。

但是,克拉拉是他恩师的妻子,这时,舒曼正落于可怕的病魔之手,而克拉拉依然把自己永恒的爱情奉献给自己的丈夫。因此,勃拉姆斯只能默默地爱她,只能把她看作母亲般的朋友。 他几次放弃可以出名和赚钱的工作机会,只是为了留在克拉拉身边。他不断地给她写情书,倾诉自己的肺腑之言,但这些情书一封也没有送到克拉拉手里。因为,他从克拉拉那儿理解了爱情的真正的涵义,看到了自我克制的美。

克拉拉理解勃拉姆斯的热情,理解他想要为她献出一切的狂热。但他更爱惜他的天才和他的忠诚。她也原谅他的稚气。她以女性的温柔引导他面向现实,又以母性的爱抚慰他骚动的灵魂。

整整两年,勃拉姆斯的整个生活,全部是为了克拉拉,为了那种纯洁的、崇高的、无望的爱情,为了那种只能深深埋藏在心底的爱情。

两年后,舒曼去世了。克拉拉自由了。然而,勃拉姆斯却出人意料地离开了克拉拉。勃拉姆斯这种爱情也不可能填补克拉拉失去舒曼的精神缺憾。勃拉姆斯学会了控制,他的痛苦只能在音乐中找到寄托,他的激情从心底里流泻到五线谱上。

4---0000143 《萨马兰奇和玛丽亚的爱情》

很少有人注意到这样一个细节:2000年悉尼奥运会开幕式上,在萨马兰奇用英语和法语交替致开幕辞之前,这位当今体育界最显贵的人物先朝着镜头轻声说了句西班牙语:你好,西班牙。

在全世界40亿狂欢的人群中,只有躺在巴塞罗那的病床上看电视转播的玛莉亚知道,这是丈夫在问候自己--这是一个80岁地位显赫的老人在用自己所能选择的最直接的方式向爱人问好。

开幕式快结束时,萨马兰奇接到巴塞罗那打来的电话,玛莉亚快不行了。奥委会主席匆忙登上墨西哥传媒大亨马里奥-拉纳的私人飞机,21小时后,在离巴塞罗那只剩下2小时的行程时,无线电里传来的消息几乎把萨马兰奇击倒:玛莉亚已经去世了。两个小时,一条赤道,就将这对已经相互陪伴了半个世纪的老人分在生和死的两个世界。

萨马兰奇得知妻子病情的恶化,是在开幕式进行之中。这位80岁的老人在听到这个坏消息之后,依然镇定自若地发言,并没有流露出一丝的异样。令人神伤的是,多年的相濡以沫,萨马兰奇却没能赶上在妻子生命终点与她道别。在归途中,他就从儿子那里得到了妻子已经过世的噩耗。参加完爱妻的葬礼,萨马兰奇又匆匆赶回悉尼继续他的责任。公开在媒体上的大多是萨马兰奇夫妇在1999年的合影。照片上的玛莉亚虽然满面皱纹,但眉宇间依然能找到年轻时的样子——嫁给萨马兰奇之前,玛莉亚是巴塞罗那的社交名媛,这位前西班牙选美冠军会5种语言,擅长钢琴、绘画,职业为记者。

萨马兰奇是巴塞罗那的名人,所以有家报纸专门采访了玛丽亚。“您意识到将会成为一个人物吗?”记者问。 “我将成为一位人物的夫人。”玛丽亚答。“您将成为一个合格的夫人吗?”“不,也没必要。”“您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我原来就知道他,跟他接触时间不很长,但我认为已经足够了。”
“他送您什么礼物了?”“你知道,不过还有一辆小型汽车。”

婚后,玛丽亚完全是个“合格的夫人”。她关心丈夫的生活,支持丈夫的事业,常常亲自为萨马兰奇准备他最爱吃的饭菜。玛丽亚认为最理想的夏装是白色上装加灰色裤子,而一身米色西装套服同样很潇洒———人们可以注意到,萨马兰奇在很多重要场合都穿米色西装套服。在萨马兰奇进入国际奥委会后,玛丽亚更是全心全意地支持丈夫的工作。

她说:“我对体育没有多大兴趣,甚至可以说一点兴趣都没有。但体育是萨马兰奇的一部分,有时他一星期有7天时间陷于体育中。”

现在,玛丽亚走了。一夜之间,萨马兰奇老多了。吻着妻子冰冷的额头,人们第一次看到这个一世强硬、从不低头的男人流泪。前一天还在悉尼风光无限的萨马兰奇突然间像个孩子一样无助,他只会喃喃地说:“她是个好女人,我非常爱她,非常爱她。”

想起47年前在巴塞罗那的舞会上相识的情景还历历在目。1958年的一天,萨马兰奇驾车去马德里办事,因为车子需要维修,他只好改乘飞机回巴赛罗那。途中,飞机发动机出现了异常……此时萨马兰奇唯一想到的就是玛丽亚,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派克金笔,拿出一张便条,开始写起来。飞机也许很快就会掉落地面,危险随时可能发生,没有很多时间考虑了。萨马兰奇控制住微微颤抖的手腕,急促地写道:“玛丽亚,我亲爱的,我爱你!任何力量都不可能把我们分开!”

终于,飞机紧急迫降在一片农田中,只有几位乘客受了轻伤,萨马兰奇安然无恙。事后,他觉得有些滑稽———也许这次不是死神在威胁他,而是爱神在考验他。他经受住了考验。也许他自己原来并未意识到,他对玛丽亚爱得是如此之深。

所有的荣耀和喧哗都是别人的,只有那个人是你自己的。也许那个人已经很老了,也许你已经找不到任何认识她时青春美丽的痕迹,也许一生中你们有过很多变故,但就像西方的牧师在婚礼上问新人的一样:你愿意嫁(娶)他(她)吗,无论贫穷、疾病、灾祸,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在丧礼上,萨马兰奇穿着黑色西装,旁边是女儿。他眼里满是泪水,左手放在胸前,那里是心脏的位置。什么都不能永存,而爱永存!

4---0000144 《梅克夫人与柴可夫斯基》

柴科夫斯基是十九世纪伟大的俄罗斯作曲家,他自幼便显示出非凡的音乐才能,但是,家里的人却从来没有想到他将来会成为一个职业的音乐家。
  
当柴可夫斯基二十一岁时,第一次有了一个在圣彼得堡音乐学院获得音乐教育的机会,那时他很穷,虽然作品一个个问世,却未能带给他物质和名誉。他曾爱上了一个法国歌剧歌唱家,但她随意抛弃了他,而爱上了一个男中音。后来,一个名叫米尔科娃的女孩子竟疯狂地爱上了柴可夫斯基,可不久那个女孩子离他而去,而且还带走了一笔他的钱财。

正当不幸的阴云笼罩着他的时候,梅克夫人,一位非常富有的寡妇出现了。她拥有家财万贯,而柴可夫斯基只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音乐教师,穷困潦倒,为生计四处奔波。梅克夫人发现,柴可夫斯基像一个鞋匠那样勤奋地工作着,但是“这个高大又脆弱的身躯被摧残了、被破坏了。”

于是,梅克夫人,这个热爱音乐的十一个儿女的母亲,在听了柴可夫斯基的一些作品后,她认为,终有一天他将变得伟大起来,她写信给他,告诉他自己多么爱慕他的作品,最后梅克夫人劝柴可夫斯基接受了她每年给的一项津贴,使他能够把全部时间都用于创作。

在此后漫长的岁月里,梅克夫人张开她那温暖的羽翼,为柴可夫斯基撑起了一片明朗的天空,她定期给柴可夫斯基寄去数额不小的生活补贴,让伟大的音乐家在“谎言、欺骗、伪善、市井的卑鄙和喧嚣、野兽般的巧取豪夺中”得以保持一份宁静的心态。梅克夫人把柴可夫斯基当作永生最重要的挚友和精神伴侣,她认为柴可夫斯基给予自己多,而自己给予他的少。她井井有条地管理着庞大的家业,她的精明让狡猾的管家也自愧不如,但在对柴可夫斯基的问题上,她却超越了商业的准则。

她因欣赏柴可夫斯基的音乐而开始与柴可夫斯基通信,彼此交往长达十三年,并按期给柴可夫斯基生活费用。柴可夫斯基为感激她,写成一首第四交响曲,这首作品后来在他和娜德朱塔的信件中,昵称为“我们两人的交响曲”。柴可夫斯基在信中对她说道:“我笔尖下的每一个音符,全都是呈献给你的。我对工作的热爱得以再次苏醒,完全是你的功劳。”她,如醉如痴地陶醉在奇妙的旋律中,不吃也不睡达四十八小时。然后她写了一封信给柴可夫斯基,信中彻底地向他倾吐了衷情:“我爱你胜过其他任何一个人;我珍惜你胜过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如果这个消息使你烦恼,那就原谅我吧。反正我已经说出口了。理由是--你的交响曲。”

柴可夫斯基和这位夫人维持着奇特的爱情,她只从他送给她的照片中知道他的外貌,但是她了解他内心最深处的思想。她从来不多打听他不愿说的事。在他绝望的时刻,她安慰他,倾听他的诉苦并使他有勇气继续干下去。

他们之间常常通信,但是却从不相见。甚至当她去听他的音乐会时,也像素不相识的人一样擦肩而过。他们之间的信汇成了一本厚厚的书,这两位终身没有相见的恋人,在书信中彼此袒露了纯真的灵魂。有一次,他们都到了意大利,梅克夫人在散步的时候经过了柴可夫斯基居住的旅馆,而柴可夫斯基恰恰走到了阳台上,两人目光相遇,他们的灵魂撞击了,相互感觉了对方的存在。但梅克夫人很快摘下眼镜,匆匆地离开了。他们的心灵已经融合,却又保持着绝对的纯洁。柴可夫斯基在佛罗伦萨给梅克夫人的信中写过一段话:“一个钟情的人之所以爱,并非因为他钟情的对象以美德吸引了他,而是出于本性,因为他不能不爱。”这里柴可夫斯基所说的“爱”的对象是俄罗斯,而他心目中俄罗斯的化身就是像梅克夫人这样高贵的女性。他在许多信件中把自己创作的乐曲说成是“我们的乐章”,这是一颗纯洁的灵魂向另一颗纯洁的灵魂表示的最热烈的爱。而梅克夫人在一封未发出的信中这样说:“我爱柴可夫斯基,作为一个女人,一个身心都很健康、有能力去爱的女人爱着他,在我的一生中没有比这更美的事物了,我会找到力量把我的爱向他倾诉••••••”

无论如何,他们约定了永不见面,否则音乐的关系就会被某种太现实、太物质的东西所代替,纯洁的爱情也就不可能继续下去。她趁着到国外旅行空出自己的住房,邀请柴可夫斯基在她外出期间住到这里来,翻阅她的书籍,参观她的藏画,好让她回来时能在隐隐之中到处感觉到他的存在。一八七八年冬,她从度假地佛罗伦萨提出一个更为大胆的要求。她请他到那个城市来,住在她将为他准备的、离她几英里路的一所村舍里。没有多久,他们的信件往来就仅需越过一片草地而已。每天柴可夫斯基到镇上寄信取信的时候都要经过她的房子,听见她孩子们说话的声音。不过,他们还是没有见面。一天很不巧,俩人同時在路上相逢,匆匆擦肩而过。柴可夫斯基一到家就写了一封信给梅克夫人,“原谅我的粗心大意吧!娜德朱塔!”娜德朱塔对这次的见面倒很高兴。“它使我确信你就近在我的身旁这样一个现实。”

后来,梅克夫人的财产在金融危机中遭受了重创,她的儿女亲属们强迫她停止资助柴可夫斯基,面对着自己儿女的攻击,梅克夫人的精神垮掉了,迅速被忧郁症所淹没,她在精神病院里走完了她的生命之路。柴可夫斯基失去了资助后,虽然很快熬过了经济上的难关,但精神上的创伤却是永远不能愈合的。

柴可夫斯基是在圣彼得堡的哥哥家里去世的。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把身边的亲人都赶出了房间。三位亲人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了柴可夫斯基万分痛苦、极度疲惫、却又极其清晰的临终之言,他反复地呼唤着:娜杰伊达、娜杰伊达。


4---0000145 《勃朗宁夫人的情与诗》

勃朗宁夫人,是十九世纪英国著名女诗人,十五岁时,不幸骑马跌损了脊椎。从此,下肢瘫痪达24年。在她39岁那年,结识了小她6岁的诗人,她那充满着哀怨的生命从此打开了新的一章。她在心爱的丈夫勃朗宁的鼓励和帮助下,登上了米兰的大教堂;虽然一生都没有收到父亲对她婚姻的祝福,却有着世上最为幸福的爱情;没有受过正式教育,却是英国近代自莎士比亚以来最出色的十四行诗人。

她的弟弟曾在母亲去世后,成了她最亲爱的人,弟弟陪着她在乡间养病,却不幸溺死在她窗前望得见的那条河流里。她回到伦敦的温波尔街,和家里的人住在一起。伦敦阴寒潮湿的气候对于患慢性疾病的她来说,是越来越坏了。

她把悲哀和希望都写进诗歌里,并在1833年和1838年先后出版了《被缚的普罗米修斯》英译本和诗集《天使们》。1844年,她的另两卷诗集出版,这使她一时成为与丁尼生齐名的诗人。也因她在这部诗集里赞美了当时尚不出名的勃朗宁的诗:“要是把勃朗宁的石榴剖到中心,就可看到那里有一颗鲜红的心——一颗筋脉满布的人道主义的心。”引来了早就钦佩她诗才的勃朗宁的飞鸿传书。勃朗宁读到了她的诗集,汹涌的热情驱使他写下了这样一封信:“亲爱的巴莱特小姐,你那些诗篇真叫我喜爱极了,我爱极了你的诗篇——而我也同时爱着你……”第二天,女诗人回了一封信:“亲爱的勃朗宁先生:我从心坎深处感谢你……”最初四个半月殷勤的通信,在伊丽莎白一片昏暗的生活中忽然打开一个窗口——她一天里最光亮的时辰,就是每当黄昏降临,在期待中听到邮差的那一声叩门。

在5月下旬一个暮春暖和的日子,勃朗宁终于获准进入她的病房,看到了一个可怜瘦弱的女子,蜷伏在沙发上,甚至不能起身让坐,惟有一双深沉的大眼睛透露着动人的哀怨。然而这一切都没有使勃朗宁望而却步。在会面后的第三天,伊丽莎白就接到了勃朗宁的第一封求婚信。卧病二十余载、年已39岁的伊丽莎白一开始因病残之躯不敢奢望得到了爱情,曾断然拒绝勃朗宁的第一次求婚,但同时他们俩每天都要给对方写一封信,在没有得到回音之前,往往寝食难安。从春到夏,勃朗宁不断地从他的花园中采集最美的花朵给女诗人送去,从夏到冬,伊丽莎白的身体飞快地好转着,爱情使她萎缩的肌体重又显示出活力。

第二年的5月中旬,女诗人在妹妹陪同下,闯到公园里去了。她下了马车,踏上绿油油的草坪,大自然的清新的空气叫她如痴如醉,她从树上采下了一朵金莲花,并把这朵小小的金莲花放在信中,寄给了勃朗宁,回报他不断送给她的那许多鲜花。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正式迎接了爱情的降临;也正是这个时候,她开始写献给情人的《葡萄牙十四行诗集》,作为一个诗人,她的才华在这里达到了自己的顶点。

当他第三次向她求婚的时候,她再也没法拒绝了,她已是一个被征服者,心悦诚服地答应着她情人的呼唤。
由她妹妹亨丽泰禀告父亲她有了一门亲事,不料他老人家顿时大发雷霆,就像他女儿干下了伤风败俗的勾当一样,把旁边的女诗人吓得当场昏了过去。她宁可到大西铁路去再忍受一次火车进站的吼叫,也决不愿面对这样一个暴跳如雷的父亲。

1846年9月12日,女诗人经过一夜无眠,由她忠心的女仆陪着走出家门,雇了一辆车,来到附近一个教堂,和她的情人悄悄地结了婚。没有娘家的一个亲人在场,可是她内心激动,只觉得自从那个教堂建成以来,有多少妇女站在她正站着的地方举行过婚礼,可她们中谁都不及她那样幸福,那样有理由全心全意地把敬爱和信任献给她的丈夫。尽管她们结婚时有父母等亲人在旁祝福、祝贺,她却没有,但她并不感到遗憾,觉得比起幸福的婚姻而言,这并不十分重要,“因为我太幸福了,用不到呀!”

一星期后,她带着她的忠心的女仆,还有她怎么也舍不得留下的这一年又8个月积聚起来的一封封情书,悄悄地离开了家。这对新人离开岛国,渡过英吉利海峡,奔向欧洲大陆去了。们俩先到法国巴黎,小住一周后,南下马赛,乘船到意大利的热那亚,10月初,到达了目的地比萨。在这阳光灿烂、安静得像睡去的山城,他们一住半年;生活安静、幸福,几乎忘了世事。第二年4月,他们移居意大利文艺复兴的发祥地佛罗伦萨。

1847年初的一个早上,勃朗宁在新居里正准备工作,妻子悄悄地从后面走来,把一卷稿子塞进他的口袋,说是若是看后不喜欢,就把它们撕了,说罢转身逃上楼去。那就是完成了的十四行组诗的原稿,勃朗宁没有读到一半,就跳起身来激动地奔向妻子的房间,他嚷道:“这是莎士比亚以来最出色的十四行诗”。 “

再说一遍:你爱我!谁会嫌星星太多,哪怕颗颗都在天上运行?谁嫌花太多,哪怕朵朵都为春天加冕?说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把银钟敲个不停——亲爱的,只是别忘这一点:也要用沉默来爱我,用你的心灵。”

她和他谈心说笑,用最温存的话表示她的爱情,后来她感到倦,就偎依在勃朗宁的胸前睡去了。她这样地瞌睡了几分钟,她的头忽然垂了下来。他以为她是一时的昏晕,但是她去了,再不回来了。她在她丈夫的怀抱中瞑了目,她的容貌,像少女一般,微笑、快乐。

4---0000146  《居里夫妇的简朴生活》

  1895年,居里夫人和皮埃尔•居里结婚时,新房里只有两把椅子,正好两人各一把。皮埃尔•居里觉得椅子太少,建议多添几把,以免客人来了没地方坐,居里夫人却说:“有椅子是好的,可是,客人坐下来就不走啦。为了多一点时间搞研究,还是算了吧!”
  居里夫人的年薪已增至4万法郎时,但她照样“大方”。她每次从国外回来,总要带回一些宴会上的菜单,因为这些菜单都是很厚很好的纸片,在背面写字很方便。难怪有人说居里夫人一直到死都“像一个匆忙的贫穷妇人”。
  有一次,一位美国记者寻访居里夫人,他走到村子里一座渔家房舍门前,向赤足坐在门口石板上的一位妇女打听居里夫人的住处,当这位妇女抬起头时,记者大吃一惊:原来她就是居里夫人。
  
4---0000147 《居里夫人淡泊名利》
居里夫人天下闻名,但她既不求名也不求利。她一生获得各种奖金10次,各种奖章16枚,各种名誉头衔107个,却全不在意。有一天,她的一位朋友来她家做客,忽然看见她的小女儿正在玩英国皇家学会刚刚颁发给她的金质奖章,于是惊讶地说:“居里夫人,得到一枚英国皇家学会的奖章,是极高的荣誉,你怎么能给孩子玩呢?”居里夫人笑了笑说:“我是想让孩子从小就知道,荣誉就像玩具,只能玩玩而已,绝不能看得太重,否则就将一事无成。”

4---0000148 《普希金和爱情诗》

普希金的抒情诗中,爱情诗占很大的比重。他才华盖世,英姿飒爽,一直赢得很多女性的崇拜与羡慕,他逝世时还不到38岁。爱情是普希金精神世界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他抒情诗创作的重要源泉。普希金的爱情诗,是对真善美的一种向往的真挚流露。
  
巴库尼娜——他可能是普希金最早追求的一位少女。与她的接触使普希金尝到了初恋的酸甜苦辣,写出了动人的诗篇。
巴库尼娜有一双达人的眼睛,优雅的谈吐使普希金对她产生了爱慕之情。那时普希金也许是初次向心爱的人献诗,所以诗中带有羞涩的成分。对她的思念搅得普希金彻夜难眠。普希金写给巴库尼娜的诗《是的,我曾经享受过,也曾感到幸福……》 “我幸福过!……不,昨天我是不幸的;清晨我便忍受着期待的折磨,怀着难以描绘的激动心情立在窗前,眺望白雪覆盖着的小道——看不见她的踪影!我终于失去了在楼梯上能够与她陡然相遇的希望——这种相遇是多么甜蜜的时刻呀!
  “她多么可爱!黑色的衣裙对亲爱的巴库尼娜太相称啦!然而我18个小时没能见到她了,哎,十分地痛苦、难忍……
  “是的,我曾有过5分钟的幸福……”

沃隆佐娃是位善于交际的风流女性。她很有教养,通晓诗歌与绘画,她一直招引很多异性的青睐。他们二人相识时,普希金已是个20岁出头的青年人了。沃隆佐娃当时比他大7岁,是俄国南方一个大省份的总督夫人。
  普希金当时有两个喜爱,一是拜伦的作品使他着了迷,一是公爵夫人使他倾倒。在拜伦的影响下他写出了《高加索的俘虏》《强盗兄弟》等一些名篇,创造了一些迷人的英雄人物。而普希金与沃隆佐夫夫人的这段爱情经历使他给世人留下许多篇意深情切的爱情诗。《为了怀念你,我把一切奉献》(1825)、《保护我吧,我的护身法宝》(1825)、《永诀》(1830)等这么多凄凄切切的诗作。当普希金不堪忍受窒息的生活,一度想逃亡国外时,他也因为她而有所犹豫:“我被一种强烈的热情所迷惑,使我留在你的岸旁。”

《我曾经爱过你》

我曾经爱过你:爱情,也许
在我的心灵里还没有完全消亡,
但愿它不会再打扰你,
我也不想再使你难过悲伤。
我曾经默默无语、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你, 另一个人也会象我爱你一样。

普希金除了诗之外,还为沃隆位姓画过30多幅速写像。30年代沃隆佐娃去彼得堡时,他们也见过面。沃隆佐娃对普希金也一直保持着美好的回忆。据说,她在弥留之际销毁了一捆她珍藏多年的普希金寄给她的书信与情诗。《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是普希金写给安娜•彼得罗夫娜•克恩(1800—1879)的。
  
1819年普希金与克恩在彼得堡克恩的姑父奥列宁家中第一次相遇。那次普希金与19岁的克思(她已是一位56岁的将军的夫人了)只用法语交谈了几句话,但临别时她记住了普希金的目光。从这一点上,我们可以猜想到普希金给克思留下的印象之深。
  
几年过去了。普希金的诗成了众人谈论的话题。爱好诗歌的克恩一直幻想再次见到他。1825年6月,她客居三山村奥西波娃姑姑家的庄园时,普希金也前来造访。二人重逢,相隔六年,不胜欣喜。从那天起,那一年的夏天,整整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几乎天天见面。同辈人在一起无拘无束,普希金兴致勃勃为伙伴们朗诵自己的新作。
  
分手时,普希金赠给克恩一本《叶甫盖尼•奥涅金》第一章。新印的书,还没有裁页,书页中间夹着一张纸,上边是诗人亲手写的富有激情的《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这首诗虽然记述了个人生活中的一段经历,但它的意境远远越过了个人的感受。它以迷人的艺术感染力使这首诗升华为对美的心灵的赞歌。普希金写给克恩的这首诗,是他创作高峰时期的代表作,是爱情诗中最迷人的一朵鲜花。难怪后来很多作曲家为它谱了曲。

4---0000149 《罗丹用时光凝固卡米尔》

卡米尔那张美丽而略带忧郁的脸,在罗丹的作品中随处可见。要多么爱一个人,他才会用手、用心、用时光把她的面容凝固,在自己的作品中反反复复地歌颂。灵与肉的伴侣,是造物的传奇,是生命最珍贵的获得,是上苍的恩赐。美貌与才情加上罗丹这位大师的照耀,卡米尔注定是要留芳史册。
  卡米尔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雕塑,极有天赋。1883年19岁的她去巴黎,成为艺术大师罗丹的学生和助手。罗丹惊异于卡米尔少女纤柔外表之下奔涌的激情和横溢的才华,两人很快便进入了狂风暴雨般的爱情。罗丹对她说:“你才是我要的,你是我的女神!”因着卡米尔存在,罗丹相信自己开始了新的生命。而卡米尔能够委身于《思想者》、《吻》、《丹娜德》的雕塑者,难道不也是上苍赋予的“特殊使命”吗?

 卡米尔•克洛岱尔登上模特的转盘,跪卧看,头发像瀑布一样披散开来,她的美凝固成了罗丹不朽的《丹娜德》。罗丹把《思想者》献给她,把《吻》献给她。罗丹曾这样评价卡米尔:“我只是告诉她在哪里可以找到金子,而她找到的金子则完全是自己的功劳。”卡米尔创作出了《沙恭达罗》,用天才的作品证明自己的存在不仅仅是罗丹的情人。

4---0000150 《林语堂与廖翠凤的爱情》

语堂几十年如一日地对待出身于旧式家庭中的妻子翠凤。他说:“婚姻生活如渡大海,风波是有的,但要看怎么去处理。女人美不在于脸孔上,是在心灵上。当你失败了,她鼓励你;当你遭诬陷了,她仍相信你……。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美的。”

翠凤爱整洁,常常盯着语堂说:“堂啊,你的鼻毛该剪了,你的牙齿让香烟熏黑了,要多用牙膏刷刷;你今天该理发了……”。当翠凤不顾林语堂忙于写作,而吸尘器象坦克一样轰隆隆地驶进每一个房间时,语堂则跳着脚,“哎呀,凤啊,等我写完了再清理书房,可以吗?”。

林语堂认为,怎样做个好丈夫?就是在太太喜欢的时候,你跟着喜欢;可是太太生气的时候,你不要跟着生气。在他们之间,哪怕为某事发生争执,也会象相声一样有趣。

1969年,是林语堂和廖翠凤的金婚年,林语堂给廖翠凤一个手镯。手镯上刻着若艾利著名的《老情人》:

同心如牵挂,一缕情依依。
岁月如梭逝,银丝鬓已稀。
幽冥倘异路,仙府应凄凄。
若欲开口笑,除非相见时。

对于爱,他们的总结只有两个字:“给”和“受”。只是给予,不在乎得到,才能是完美的婚姻。

林语堂是大学教授,翠凤既不爱打扮、赶时髦;也不懂语堂嗜之如命的哲学、文学,但这些都不妨碍他们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好夫妻。他们相濡以沫,恩爱有加;他们互相体贴,互相关心;他们想为对方所想,做为对方所做。他们堪称夫妻中的楷模。

“真正的爱情是一个不可见的鸟所唱出来的稀奇的无形无迹飘动而来的歌声,但一旦碰到泥土,便立刻死去。情人一旦成了眷属,那歌声便会消失,变了颜色,变了调子。唯一能保持爱情色彩与美丽的方法,便是死亡与别离,就是何以爱情永远是悲惨的缘故了。”夫妻能走到一起,就是一种缘分。

4---0000151 《丰子恺与徐力民:带着爱情行万里路》
作者:朱梁峰

4月22日的江南,在运河之畔的石门湾,微风柔和地吹着,拂去了晨间的轻尘,也仿佛要洗尽丰子恺先生远来的风尘。离家69年之后,这位走过了无数风雨的老人,终于带着他落叶归根、与妻厮守的心愿,长眠在故乡的厚土之下。

时光追溯到1919年2月12日,在当地这一天被称为“花朝日”,而这一天,也是年轻的丰子恺与妻子徐力民大喜的日子。当时丰家和徐家没有像传统的那样用船来运载送嫁的队伍,而是用车,足足有十来车。我们家以前在梅纱弄边上,我父亲一直跟随着送嫁的队伍到了丰家,看着新娘子从轿子里下来,丰子恺就走过去,小心地拉起了她的手,脸羞得很红。

徐力民女士生在书香门第,所以,虽然是传统婚姻,但两人婚后却并不生分。丰子恺在结婚后不久就在上海办了“上海专科师范学校”,他也把妻子从家乡接了过来,两人住在校内的简易宿舍里,购置了基本家具,过上了清寒但美满的小日子。不过从小就有大志的丰子恺没有安于这样的生活,他开始筹划去日本留学。

1921年,此时徐力民已经有了第二胎身孕,她多么想身边能有丈夫的陪伴。但是她也深知丈夫的抱负,回答丈夫时的轻轻一句“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目送丰子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弄堂口。这漫长的10个月,在没有丈夫的这段时间里,徐力民几乎以一己之力挑起了一个家,两个需要照料的孩子让年轻的徐力民焦头烂额。但是她一想起还有几个月丈夫就能回来了,便又偷偷露出了笑容。

抗战前在缘缘堂里的5年,可说是丰子恺在文学艺术创作上的黄金时光。他在这里赋闲,有贤妻相伴,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赋闲的岁月,往往正是作品多产的时期。闲看、闲坐、闲行、闲想,使得他能静观现实,回忆往昔,写出发人深思的作品来。

迫于战事,1937年11月21日,丰子恺辞别了缘缘堂。从那天起,他率妻子、子女和岳母经桐庐、衢州、常山、上饶、南昌、萍乡、长沙,一路颠沛流离。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夫妻两人硬是齐心合力将一家人带到了相对安全的广西桂林,行程万里之遥。

丰陈宝回忆说,在到桂林之后,母亲又怀孕了,可临产还有三星期时,却患了一种病。医生说要马上动手术。产科主任郑万育问父亲:“如果出了事情,保大还是保小?”“当然保大!”丰子恺毅然地说。

1948年,是丰子恺夫妇结婚20年,回忆起这么多年来夫妻两人走过的点点滴滴,丰子恺提议要举办一个银婚宴,地点设在“第二故乡”杭州的楼外楼。恰巧当时的饭店老板是丰子恺的读者,丰老还赠了一幅书法。

这对走过了半个世纪的夫妻,在此后的艰苦日子里,一直在上海过着清寒的生活,直到1975年丰子恺先生逝世。两年后,丰子恺先生的骨灰安放在了上海龙华烈士陵园。丰子恺女儿丰一吟女士说,她曾提议将父亲的骨灰拿出来,撒在他生前喜爱的杭州西湖。但母亲长叹一口气说:“湖里好冷啊!”她知道母亲真实的想法,其实是想和父亲合葬在家乡的土地上。父亲与母亲一辈子相濡以沫,这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4---0000152 《我的母亲》 作者:胡适

我小时身体弱,不能跟着野蛮的孩子们一块儿玩。我母亲也不准我和他们乱跑乱跳。

每天天刚亮时,我母亲便把我喊醒,叫我披衣坐起。我从不知道她醒来坐了多久了。她看我清醒了,便对我说昨天我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要我认错,要我用功读书。有时候她对我说父亲的种种好处,她说:你总要踏上你老子的脚步。我一生只晓得这一个完全的人,你要学他,不要跌他的股。她说到伤心处,往往掉下泪来。到天大明时,她才把我的衣服穿好,催我去上早学。

我母亲管束我最严,她是慈母兼任严父。但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骂我一句,打我一下,我做错了事,她只对我一望,我看见了她的严厉眼光,便吓住了。犯的事小,她等到第二天早晨我睡醒时才教训我。犯的事大,她等到晚上人静时,关了房门,先责备我,然后行罚,或罚跪,或拧我的肉。无论怎样重罚,总不许我哭出声音来。她教训儿子不是借此出气叫别人吃的。

有一个初秋的傍晚,我吃了晚饭,在门口玩,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背心。这时候我母亲的妹子玉英姨母在我家住,她怕我冷了,拿了一件小衫出来叫我穿上。我不肯穿,她说:"穿上吧,凉了。"我随口回答:"娘(凉)什么!老子都不老子呀。"我刚说了这一句,一抬头,看见母亲从家里走出,我赶快把小衫穿上。但她已听见这句轻薄的话了。晚上人静后,她罚我跪下,重重的责罚了一顿。她说:"你没了老子,是多么得意的事!好用来说嘴"!她气的坐着发抖,也不许我上床去睡。我跪着哭,用手擦眼泪,不知擦进了什么微菌,后来足足害了一年多的眼翳病。医来医去,总医不好。我母亲心里又悔又急,听说眼翳可以用舌头舔去,有一夜她把我叫醒,她真用舌头舔我的病眼。这是我的严师,我的慈母。

大嫂是个最无能而又最不懂事的人,二嫂是个很能干而气量很窄小的人。她们常常闹意见,只因为我母亲的和气榜样,她们还不曾有公然相骂相打的事。她们闹气时,只是不说话,不答话,把脸放下来,叫人难看;二嫂生气时,脸色变青,更是怕人。她们对我母亲闹气时,也是如此。我起初全不懂得这一套,后来也渐渐懂得看人的脸色了。我渐渐明白,世间最可厌恶的事莫如一张生气的脸;世间最下流的事莫如把生气的脸摆给旁人看。这比打骂还难受。

我母亲的气量大,性子好,又因为做了后母后婆,她更事事留心,事事格外容忍。大哥的女儿比我只小一岁,她的饮食衣服总是和我的一样。我和她有小争执,总是我吃亏,母亲总是责备我,要我事事让她。后来大嫂二嫂都生了儿子了,她们生气时便打骂孩子来出气,一面打,一面用尖刻有刺的话骂给别人听。我母亲只装做不听见。有时候,她实在忍不住了,便悄悄走出门去,或到左邻立大嫂家去坐一会,或走后门到后邻度嫂家去闲谈。她从不和两个嫂子吵一句嘴。

每个嫂子一生气,往往十天半个月不歇,天天走进走出,板着脸,咬着嘴,打骂小孩子出气。我母亲只忍耐着,忍到实在不可再忍的一天,她也有她的法子。这一天的天明时,她便不起床,轻轻的哭一场。她不骂一个人,只哭她的丈夫,哭她自己苦命,留不住她丈夫来照管她。她先哭时,声音很低,渐渐哭出声来。我醒了起来劝她,她不肯住。这时候,我总听得见前堂(二嫂住前堂东房)或后堂(大嫂住后堂西房)有一扇房门开了,一个嫂子走出房向厨房走去。不多一会,那位嫂子来敲我们的房门了。我开了房门,她走进来,捧着一碗热茶,送到我母亲床前,劝她止哭,请她喝口热茶。我母亲慢慢停住哭声,伸手接了茶碗。那位嫂子站着劝一会,才退出去。没有一句话提到什么人,也没有一个字提到这十天半个月来的气脸,然后各人心里明白,泡茶进来的嫂子总是那十天半个月来闹气的人。奇怪的很,这一哭之后,至少有一两个月的太平清静日子。

我母亲待人最仁慈,最温和,从来没有一句伤人感情的话。但她有时候也很有刚气,不受一点人格上的侮辱。我家五叔是个无正业的浪人,有一天在烟馆里发牢骚,说我母亲家中有事总请某人帮忙,大概总有什么好处给他。这句话传到了我母亲耳朵里,她气的大哭,请了几位本家来,把五叔喊来,她当面质问他,她给了某人什么好处。直到五叔当众认错赔罪,她才罢休。

我在我母亲的教训之下住了九年,受了她的极大极深的影响。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



4---0000153 《邹韬奋的母亲》
作者:邹韬奋

我的母亲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现在所能记得的最初对于母亲的印象,大约在两三岁的时候。我记得有一天夜里,我独自一人睡在床上,由梦里醒来,朦胧中睁开眼睛,模糊中看见由垂着的帐门射进来的微微的灯,在这微微的灯光里瞥见一个青年妇人拉开帐门,微笑着把我抱起来。她嘴里叫我什么,并对我说了什么,现在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她把我负在她的背上,跑到一个灯光灿烂人影憧憧的大客厅里,走来走去“巡阅”着。大概是元宵吧。大客厅里除有不少成人谈笑之外,有二三十个孩童提着各色各样的纸灯,里面燃着蜡烛,三五成群地跑着玩。我此时伏在母亲的背上,半醒半睡似的微张着眼看这个,望那个。我由现在追想当时伏在她的背上睡眼惺忪所见着的她的容态,还感觉到她的活泼的、欢悦的、柔和的、青春的美。我现在想来,大概在我睡在房里的时候,母亲看见许多孩子玩灯热闹,便想起了我,也许蹑手蹑脚到我床前看了好几次,见我醒了,便负着我出去一饱眼福。这是我对母亲最初的感觉,虽则在当时的幼稚的脑袋里当然不知道什么叫做母爱。

母亲喜欢看小说。她常常把所看的内容讲给妹仔听。她讲得娓娓动听,妹仔听着忽而笑容满面,忽然愁眉双锁。章回的长篇小说一下讲不完,妹仔就很不耐烦地等着母亲再看下去,看后再讲给她听。往往讲到孤女患难,或义妇含冤的凄惨的情形,她两人便都热泪盈眶,泪珠尽往颊上涌流着。那时的我立在旁边瞧着,莫名其妙,心里不明白她们为什么那样无缘无故地挥泪痛哭一顿。现在想来,才感觉到母亲的情感的丰富,并觉得她的讲故事能那样地感动着妹仔,如果母亲生在现在,有机会把自己造成一个教员,必可成为一个循循善诱的良师。

当我八岁的时候,二弟六岁,还有一个妹妹三岁。三个人的衣服鞋袜,没有一件不是母亲自己做的。她还时常收到一些外面的女红来做,所以很忙。记得有一个夏天的深夜,我忽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因为我的床背就紧接着母亲的床背,所以从帐里望得见母亲独自一人在灯下做鞋底,我心里又想起母亲的劳苦,辗转反侧睡不着,很想起来陪陪母亲。于是想出一个借口来试试看,便叫声母亲,说太热睡不着,要起来坐一会儿。出乎我意料,母亲居然许我起来坐在她的身边。我眼巴巴地望着她额上的汗珠往下流,手上一针不停地做着布鞋──做给我穿的。这时万籁俱寂,只听到滴答的钟声和可以微闻得到的母亲的呼吸。我心里暗自想念着,为着我要穿鞋,累母亲深夜工作不休,心上感到说不出的歉疚,又感到坐着陪陪母亲,似乎可以减轻些心里的不安。当时一肚子里充满着这些心事,却不敢对母亲说出一句。现在我的母亲不在了,她始终不知道她这个小儿子心里有过这样的一种不敢说出的心理状态。

母亲死的时候才廿九岁,留下了三男三女。

4---0000154 《我的母亲》 作者:老舍

母亲的娘家是北平德胜门外,土城儿外边,通大钟寺的大路上的一个小村里。村里一共有四五家人家,都姓马。大家都种点不十分肥美的地,但是与我同辈的兄弟们,也有当兵的,作木匠的,作泥水匠的,和当巡察的。他们虽然是农家,却养不起牛马,人手不够的时候,妇女便也须下地作活。

对于姥姥家,我只知道上述的一点。外公外婆是什么样子,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们早已去世。母亲生在农家,所以勤俭诚实,身体也好。这一点事实却极重要,因为假若我没有这样的一位母亲,我以为我恐怕也就要大大的打个折扣了。

母亲出嫁大概是很早,因为我的大姐现在已是六十多岁的老太婆,而我的大外甥女还长我一岁啊。我是“老”儿子。生我的时候,母亲已有四十一岁,大姐二姐已都出了阁。

我给家庭带来了不幸:我生下来,母亲晕过去半夜,才睁眼看见她的老儿子——感谢大姐,把我揣在怀中,致未冻死。

一岁半,我把父亲“克”死了。

兄不到十岁,三姐十二、三岁,我才一岁半,全仗母亲独力抚养了。父亲的寡姐跟我们一块儿住,她吸鸦片,她喜摸纸牌,她的脾气极坏。为我们的衣食,母亲要给人家洗衣服,缝补或裁缝衣裳。在我的记忆中,她的手终年是鲜红微肿的。白天,她洗衣服,洗一两大绿瓦盆。她作事永远丝毫也不敷衍,就是屠户们送来的黑如铁的布袜,她也给洗得雪白。晚间,她与三姐抱着一盏油灯,还要缝补衣服,一直到半夜。她终年没有休息,可是在忙碌中她还把院子屋中收拾得清清爽爽。桌椅都是旧的,柜门的铜活久已残缺不全,可是她的手老使破桌面上没有尘土,残破的铜活发着光。院中,父亲遗留下的几盆石榴与夹竹桃,永远会得到应有的浇灌与爱护,年年夏天开许多花。

哥哥似乎没有同我玩耍过。有时候,他去读书;有时候,他去学徒;有时候,他也去卖花生或樱桃之类的小东西。母亲含着泪把他送走,不到两天,又含着泪接他回来。我不明白这都是什么事,而只觉得与他很生疏。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是我与三姐。因此,她们作事,我老在后面跟着。她们浇花,我也张罗着取水;她们扫地,我就撮土……从这里,我学得了爱花,爱清洁,守秩序。这些习惯至今还被我保存着。

有客人来,无论手中怎么窘,母亲也要设法弄一点东西去款待。舅父与表哥们往往是自己掏钱买酒肉食,这使她脸上羞得飞红,可是殷勤的给他们温酒作面,又给她一些喜悦。遇上亲友家中有喜丧事,母亲必把大褂洗得干干净净,亲自去贺吊——份礼也许只是两吊小钱。到如今如我的好客的习性,还未全改,尽管生活是这么清苦,因为自幼儿看惯了的事情是不易改掉的。

姑母常闹脾气。她单在鸡蛋里找骨头。她是我家中的阎王。直到我入了中学,她才死去,我可是没有看见母亲反抗过。“没受过婆婆的气,还不受大姑子的吗?命当如此!”母亲在非解释一下不足以平服别人的时候,才这样说。是的,命当如此。母亲活到老,穷到老,辛苦到老,全是命当如此。她最会吃亏。给亲友邻居帮忙,她总跑在前面:她会给婴儿洗三——穷朋友们可以因此少花一笔“请姥姥”钱——她会刮痧,她会给孩子们剃头,她会给少妇们绞脸……凡是她能作的,都有求必应。但是吵嘴打架,永远没有她。她宁吃亏,不逗气。当姑母死去的时候,母亲似乎把一世的委屈都哭了出来,一直哭到坟地。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位侄子,声称有承继权,母亲便一声不响,教他搬走那些破桌子烂板凳,而且把姑母养的一只肥母鸡也送给他。

可是,母亲并不软弱。父亲死在庚子闹“拳”的那一年。联军入城,挨家搜索财物鸡鸭,我们被搜两次。母亲拉着哥哥与三姐坐在墙根,等着“鬼子”进门,街门是开着的。“鬼子”进门,一刺刀先把老黄狗刺死,而后入室搜索。他们走后,母亲把破衣箱搬起,才发现了我。假若箱子不空,我早就被压死了。皇上跑了,丈夫死了,鬼子来了,满城是血光火焰,可是母亲不怕,她要在刺刀下,饥荒中,保护着儿女。北平有多少变乱啊,有时候兵变了,街市整条的烧起,火团落在我们院中。有时候内战了,城门紧闭,铺店关门,昼夜响着抢炮。这惊恐,这紧张,再加上一家饮食的筹划,儿女安全的顾虑,岂是一个软弱的老寡妇所能受得起的?可是,在这种时候,母亲的心横起来,她不慌不哭,要从无办法中想出办法来。她的泪会往心中落!这点软而硬的个性,也传给了我。我对一切人与事,都取和平的态度,把吃亏看作当然的。但是,在作人上,我有一定的宗旨与基本的法则,什么事都可将就,而不能超过自己划好的界限。我怕见生人,怕办杂事,怕出头露面;但是到了非我去不可的时候,我便不得不去,正象我的母亲。从私塾到小学,到中学,我经历过起码有廿位教师吧,其中有给我很大影响的,也有毫无影响的,但是我的真正的教师,把性格传给我的,是我的母亲。母亲并不识字,她给我的是生命的教育。

当我在小学毕了业的时候,亲友一致的愿意我去学手艺,好帮助母亲。我晓得我应当去找饭吃,以减轻母亲的勤劳困苦。可是,我也愿意升学。我偷偷的考入了师范学校——制服,饭食,书籍,宿处,都由学校供给。只有这样,我才敢对母亲提升学的话。入学,要交十元的保证金。这是一笔巨款!母亲作了半个月的难,把这巨款筹到,而后含泪把我送出门去。她不辞劳苦,只要儿子有出息。当我由师范毕业,而被派为小学校校长,母亲与我都一夜不曾合眼。我只说了句:“以后,您可以歇一歇了!”她的回答只有一串串的眼泪。我入学之后,三姐结了婚。母亲对儿女是都一样疼爱的,但是假若她也有点偏爱的话,她应当偏爱三姐,因为自父亲死后,家中一切的事情都是母亲和三姐共同撑持的。三姐是母亲的右手。但是母亲知道这右手必须割去,她不能为自己的便利而耽误了女儿的青春。当花轿来到我们的破门外的时候,母亲的手就和冰一样的凉,脸上没有血色——那是阴历四月,天气很暖。大家都怕她晕过去。可是,她挣扎着,咬着嘴唇,手扶着门框,看花轿徐徐的走去。不久,姑母死了。三姐已出嫁,哥哥不在家,我又住学校,家中只剩母亲自己。她还须自晓至晚的操作,可是终日没人和她说一句话。新年到了,正赶上政府倡用阳历,不许过旧年。除夕,我请了两小时的假。由拥挤不堪的街市回到清炉冷灶的家中。母亲笑了。及至听说我还须回校,她楞住了。半天,她才叹出一口气来。到我该走的时候,她递给我一些花生,“去吧,小子!”街上是那么热闹,我却什么也没看见,泪遮迷了我的眼。今天,泪又遮住了我的眼,又想起当日孤独的过那凄惨的除夕的慈母。可是慈母不会再候盼着我了,她已入了土!

儿女的生命是不依顺着父母所设下的轨道一直前进的,所以老人总免不了伤心。我甘三岁,母亲要我结了婚,我不要。我请来三姐给我说情,老母含泪点了头。我爱母亲,但是我给了她最大的打击。时代使我成为逆子。廿七岁,我上了英国。为了自己,我给六十多岁的老母以第二次打击。在她七十大寿的那一天,我还远在异域。那天,据姐姐们后来告诉我,老太太只喝了两口酒,很早的便睡下。她想念她的幼子,而不便说出来。

七七抗战后,我由济南逃出来。北平又象庚子那年似的被鬼子占据了,可是母亲日夜惦念的幼子却跑西南来。母亲怎样想念我,我可以想象得到,可是我不能回去。每逢接到家信,我总不敢马上拆看,我怕,怕,怕,怕有那不祥的消息。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象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我怕,怕,怕家信中带来不好的消息,告诉我已是失了根的花草。

去年一年,我在家信中找不到关于老母的起居情况。我疑虑,害怕。我想象得到,如有不幸,家中念我流亡孤苦,或不忍相告。母亲的生日是在九月,我在八月半写去祝寿的信,算计着会在寿日之前到达。信中嘱咐千万把寿日的详情写来,使我不再疑虑。十二月二十六日,由文化劳军的大会上回来,我接到家信。我不敢拆读。就寝前,我拆开信,母亲已去世一年了!

生命是母亲给我的。我之能长大成人,是母亲的血汗灌养的。我之能成为一个不十分坏的人,是母亲感化的。我的性格,习惯,是母亲传给的。她一世未曾享过一天福,临死还吃的是粗粮。唉!还说什么呢?心痛!心痛!


4---0000155 《王蒙:让爱情陪我们一起慢慢变老》
作者:明红
  
从1951年相识相恋到现在,他们已携手走过了50多年。回想过去的风风雨雨,王蒙说:爱情是生活、生存、生命,也是对幸福的寻找和验证,是爱情让我发现了人性的美好。
  
在家王蒙过着极其普通的生活,每日早早地起床,上午写作几个小时是他多年的习惯,下午和晚上则陪陪家人。闲暇时,王蒙喜欢与夫人在一起,对他而言,再忙,家庭生活还是十分重要的。
  
1956年3月末的一天上午,崔瑞芳下课时发现学校公告黑板上赫然写着“王蒙”。她很奇怪,再往下看是某刊编辑部正在寻找小说《春节》的作者,误以为王蒙是太原工学院的学生,因为小说第一人称的主人公自称是太原工学院的学生。放学后,她顾不上吃午饭,一口气跑到新华书店,在阅览架上找到了1956年3月号的《文艺学习》,果然上面有王蒙的小说《春节》,小说中的“我”在呼唤着她!她激动得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一切都变得那么亲切、美好、可爱,初恋情怀悠然在心中荡漾。她无法控制自己,立即给王蒙去了一封信。他们终于连接起两个等弧度的圆弧,画了一个完整的圆。
  
1956年暑假结束后,崔姑娘回太原继续求学。9月9日,王蒙匆匆赶到太原看望心上人。女生宿舍里的崔瑞芳正在和同学温习功课,静悄悄的,忽然有了上楼梯的脚步声。她正奇怪,同学没有穿硬底鞋的,准是一位陌生人,推测间,“嘭嘭嘭”响起了敲门声,一女生打开门,站在门前的是王蒙。崔姑娘除了惊喜,还有激动:“你这么快就来了。”王蒙言:“我来了不好吗?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就是想来看你嘛!”
  
  王蒙到太原的前几天,特意用第一笔稿费在北京买了一部苏联产照相机,镜头不错,就是安胶卷太麻烦。王蒙心想:这下可在女友面前露一手了。在校园里,王蒙为崔瑞芳拍了很多照片。可几个胶卷冲出来一看,全是白带。喜滋滋的王蒙傻了眼,原来胶卷没挂上。崔瑞芳没抱怨,王蒙反倒有些不自在。短短的五天时间,太原的几处公园都留下了他们浪漫的足迹。王蒙上了火车,汽笛一声鸣响,把崔瑞芳的心也带走了。
  
王蒙、崔瑞芳相爱6年后,1957年1月28日,他们在北京幸福地结合了,但与他们的婚姻结伴而来的是王蒙政治生涯的厄运。1957年11月,在七三八厂团委工作的王蒙,突然接到通知去北京市团委参加“学习”。他和他的作品(主要是《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都遭到了批判。批判会开了整整一天,所有“问题”都猛烈地上纲上线,那架势非把王蒙搞定成什么“分子”不可。
  
1958年5月,24岁的王蒙被正式定为“右派”。 1958年秋,王蒙被发配去北京郊区门头沟肃堂公社桑峪大队接受劳动改选,后来又去潭柘寺一带养猪、种地、栽树、背石头。1961年5月1日,王蒙又转到大兴县三乐庄市委副食生产基地继续劳动改选。五一节期间,“右派”王蒙是不允许回京的。崔瑞芳决定主动去探望夫君。她特意买了一盒王蒙爱吃的点心,坐上了长途客车。下车后,东问西问终于找到了生产基地。正当她在几排平房间寻找宿舍时,远远走来一个人,是王蒙。她要给夫君一个意外的惊喜,就迅速飞奔过去。然而,王蒙吃惊的脸上竟一点笑容也没有,只是愣愣地问怎么到这里来了。
  
  崔瑞芳说:“我来看看你,这是我给你带的点心。”王蒙没有回答,神情紧张地向四周瞅瞅,生怕被人看见。然后他急促地对夫人说,这里管得很严,他不能在屋外呆得太久,要她赶快回家。夫人亲呢地说:“刚来就走?不,我要看看你住的地方,看看你是怎样生活的。”王蒙很为难,战战兢兢地说:“你看一下就走。他们都是‘右派’,你不要太热情。”她跟着王蒙走进了平房中的一间。屋子不大,空气污浊,聚集了很多人,各自都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埋头写什么。崔瑞芳一进去,所有的头都抬了起来,惊讶地望着她。她记着王蒙的嘱咐,“不太热情”地说了句“你们好”,除一两个人淡淡地“嗯”一声外,其余的人又木然地埋下头去。王蒙示意夫人离开。她走出屋门,王蒙勉强跟了出来,匆匆说了句“你快走吧,我不送你了”,就转身进了屋。崔瑞芳站在外面,腿沉重得迈不开步,她没想到和王蒙久别后的重逢竟会是这个样子。后来她才知道,王蒙在那里受到一些非人的待遇,他怕她难过,信中一律报喜不报忧。夫人的突然到来,使他惊慌失措,完全失去了常态。
  
1962年,王蒙终于被摘了“帽子”,但仍有人称他为“摘帽右派”。1962年9月,经他过去的一位老领导推荐,王蒙调入北京师范学院中文系任教。师院从教工宿舍楼里腾出一间小屋给他们住。结婚几年,他们有了两个爱情结晶——儿子山儿和石儿,一家4口第一次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年仅28岁的王蒙初尝人间荣辱沉浮后,献身文学的激情不泯。1962年,由于文艺政策的调整,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复苏时期。这一年他的两个短篇《眼睛》、《夜雨》发表了。
  
  几篇作品的发表,使王蒙那被硬压下多年的创作欲望,又无比强烈地升了起来,几乎占据了他生活的全部。为此,当新疆作协负责人在文联会上遇见他并动员他去新疆时,他马上动了心。他渴望到火热的生活中去,用笔讴歌新的时代。须知,王蒙到北京师范学院任教,当时对一个“摘帽右派”来说,是够理想的了,可王蒙放着舒适安逸的生活不过,却做出了令许多人无法理解的决定——离开首都,到新疆去!而且在做此决定前,没有和在中学任教的夫人商量。等到给崔瑞芳拨通电话时,已成决议:“我打算去新疆。”崔瑞芳回答得很干脆:“你去哪,我跟到哪!”
  
  1963年12月23日,王蒙放弃了北京的一切,带着夫人和两个孩子(一个4岁,一个2岁)迁往新疆。一到乌鲁木齐,还没来得及把家安顿好,他就迫不及待地下去深入生活。他先后去了吐鲁番和南疆。几个月后,当他返回乌鲁木齐时,带回了一连串描写当地风情的好作品。
  
  然而,对《海瑞罢官》的批判使文艺政策发生了改变。王蒙的作品《红旗如火》原本已经排好版,却在付印前被撤下,接着有人质问自治区党委及文联,为什么把大“右派”王蒙调到新疆?幸好自治区党委和文联的领导对王蒙非常爱护,想出了一个保护性措施——找个边远、偏僻的农村,让王蒙以“劳动锻炼”的名义下去,避开风头。王蒙选择了伊宁,这是个离中苏边境很近、“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离开乌鲁木齐前夕,王蒙携夫人最后一次在公园的林荫道上散步。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王蒙挽起夫人的手说:“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去天涯海角,我们也是幸福的。”夫人回答他:“我们在一起,什么都不怕,天塌下,有地顶着。” 王蒙举家到了边疆的边疆伊宁巴彦公社第二大队。那里全是维吾尔族,人生地不熟。他们一家在伊宁一住就是14年。其中的酸甜苦辣自不必说,唯一使王蒙感到欣慰的是,夫人又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爱情促进王蒙事业大飞跃。1979年6月,王蒙携家人回到了阔别整整16年的京城。没有房子,只能暂住在北京市文化局招待所里。那里的条件很差,院子窄,房间小。而他住的一间又是差中最差的,9平方米的小屋,潮、闷不说,屋外还有一个水池子,刷碗的,洗衣的,洗脸洗脚的,嘈杂之声不绝于耳。三伏天,王蒙紧闭门窗、光着膀子、穿着裤衩在小学生用的小桌上挥笔疾书。谁能想到,著名的中篇小说《布礼》,短篇小说《悠悠寸草心》,以及《表姐》、《夜的眼》、《友人和烟》等大量作品,就是在这又潮、又闷、又喧哗的斗室里完成的。销声匿迹文坛20余年的王蒙,文思如涌。

1993年10月,王蒙在他59岁生日前夕,携夫人崔瑞芳到哈佛大学进行三个月的访问讲学。尽管现在王蒙地位高了,名气大了,但在夫人眼中,他依然是当年那个普普通通的区团委干部。王蒙曾问她:“你怎样证明你的真实的人生?”她答:“有你了。”王蒙又问:“怎样证明我的存在?”她说:“有我了。”
  
王蒙时常喜欢把他们的爱比作大海。深深的海洋,深邃辽阔,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能量和宝藏,它永远不停地运动着,有着无限的生命力,持久力。丑小鸭和白天鹅,“右派”和“左派”,升官与降职,贫穷与富贵,这都和崔瑞芳无关,这些事也左右不了王蒙。

4---0000156《包法利夫人》 作者:福楼拜

查理•包法利是个军医的儿子。他天资不高,但很勤勉、老实,为人懦弱无能。他在十二岁是由母亲为他争得了上学的权利,后来当了医生。这时他的父母又为他找了个每年有一千二百法郎收入的寡妇——杜比克夫人做妻子,她已四十五岁了,又老又丑,“柴一样干,象春季发芽一样一脸疙瘩”。但她因为有钱,并不缺少应选的夫婿。她和查理结婚后,便成了管束他的主人:查理必须顺从她的心思穿衣服,照她的吩咐逼迫欠款的病人;她拆阅他的信件,隔着板壁偷听他给妇女看病。
  
一天,查理医生接到一封紧急的信件,要他到拜尔斗给一个富裕农民卢欧先生治病,他的一条腿摔断了。他的太太二年前已去世了。家里由她的独生女爱玛料理。这是个具有浪漫气质的女孩子,面颊是玫瑰色的,头发黑油油的,在脑后挽成一个大髻,眼睛很美丽,由于睫毛的缘故,棕颜色仿佛是黑颜色,她“朝你望来,毫无顾虑,有一种天真无邪胆大的神情”。她给查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查理给卢欧诊治过后,答应他三天后再去拜访,但到第二天他就去了。此后,他一星期去两次。先后花了四十六天的时间,治好了卢欧的腿。
  
查理妻子同丈夫常上拜尔斗去。免不了要打听病人的底细。当她知道卢欧小姐曾受过教育,懂得跳舞、地理、素描、刺绣和弹琴时,醋劲大发。她要丈夫把手放在弥撒书上,向她发誓,今后再也不去拜尔斗了。查理唯命是听,照样做了。但不久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他妻子的财产保管人带着她的现金逃跑了。

卢欧老爹给查理送诊费来,当他知道查理的不幸后,便尽力安慰他,说自己也曾经历过丧偶的痛苦。他邀请查理到拜尔斗去散散心。查理去了,并且爱上了爱玛。他向卢欧老爹提亲。卢欧感到查理不是理想的女婿,不过人家说他品行端正,省吃俭用,自然也不会太计较陪嫁,便答应了。开春后,查理和爱玛按当地的风俗举行了婚礼。
  
爱玛十三岁进了修道院附设的寄宿女校念书。她在那里受着贵族式的教育。她梦想过小竹房子的生活,尤其是有位好心的小哥哥,情意缠绵,爬上比钟楼还要高的大树去摘红果子,或者赤着脚在沙滩上跑,给你抱来一个鸟巢;她又“衷心尊敬那些出名或者不幸的妇女”,沉浸在罗漫蒂克的缅想中。一位在大革命前出身于贵族世家的老姑娘,每月到修道院做一星期女工,她向女生们讲浪漫故事,而且衣袋里总有一本传奇小说。后来,爱玛的母亲死了,父亲把她接回家去。

爱玛结婚了,她终于得到了那种不可思议的爱情。在这以前,爱情仿佛是一只玫瑰色羽毛的巨鸟,可望而不可即,在诗的灿烂的天堂里翱翔。婚后,她却发觉查理是个平凡而又庸俗的人。他“谈吐象人行道一样平板,见解庸俗,如同来往行人一般衣着寻常,激不起情绪,也激不起笑或者梦想”。查理不会游泳、不会比剑,不会放枪。有一次爱玛用传奇小说中一个骑马的术语问他,他竟瞠目不知所对。她悔恨自己为什么要结婚!有时,她为了弥补感情上的空虚,她向查理吟诵她记得起来的情诗,一面吟,一面叹息。可是吟过之后,她发现自己如同吟唱前一样平静,而查理也没有因此而感动,正如火刀敲石子,她这样敲过之后,不见冒出一颗火星来。
  
  爱玛因烦恼生起病来。对赖昂的回忆成了她愁闷的中心。即使旅客在俄国大草原雪地上燃起的火堆,也比不上赖昂在她回忆中那么明亮。一次,徐赦特的地主罗道耳弗•布朗皆来找包法利医生替其马夫放血。这是个风月场中的老手。约莫三十四岁光景,性情粗野,思悟明敏。他有两处庄田,新近又买下一个庄园,每年有一万五千法郎以上的收入。他见爱玛生得标致,初见面便打下勾引她的坏主意。
  罗道耳弗利用在永镇举办州农业展览会的机会接近爱玛,为她当向导,向她倾吐衷曲,他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没有朋友、没人关心,郁闷到极点的可怜虫。他说只要能得到一个真心相待他的人,他将克服一切困难,去达到目的。他们一同谈到内地的庸俗,生活的窒闷,理想的毁灭……
  
  爱玛接到法院的一张传票。商人勒乐要逼她还债,法院限定爱玛在二十四小时内,把全部八千法郎的借款还清,否则以家产抵押。爱玛无奈去向勒乐求情,要他再宽限几天,但他翻脸不认人,不肯变通。爱玛去向赖昂求援,赖昂骗她借不到钱,躲开了。当她从罗道耳弗家出来时,感到墙在摇晃,天花板往下压她。她走进一条悠长的林荫道上,绊在随风散开的枯叶堆上……回到家,爱玛吞吃了砒霜。她想这样一来“一切欺诈,卑鄙和折磨她的无数欲望,都和她不相干了”。包法利医生跪在她的床边,她把手放在他的头发里面,这种甜蜜的感觉,越发使医生感到难过。爱玛也感到对不起自己的丈夫。她对他说:“你是好人。”最后,她看了孩子一眼,痛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为了偿清债务,包法利医生把全部家产都当光卖尽了。他在翻抽屉时,发现了妻子和赖昂的来往情书以及罗道耳弗的画像。他伤心极了,好长时间都闭门不出。一次,他在市场上遇见了罗道耳弗,但他原谅了自己的情敌,认为“错的是命”。他在承受了种种打击之后,也死了。爱玛遗下的女儿寄养在姨母家里,后来进了纱厂。


4---0000157 《羊脂球》 [法国]莫泊桑 缩写:蒋家国

星期二清晨四点半,十位旅客顶着鹅毛大雪,聚齐在诺曼底旅店,准备乘事先预订好的马车。车厢里,借着这凄凉的光亮,人们相互打量着。里头最好的位子上,坐的是葡萄酒批发商人鸟先生夫妇。鸟夫妇旁边坐的是更高一个阶层的、道貌岸然的卡雷――拉玛东先生。他的太太很年轻,那些驻扎鲁昂的军官们常常在她身上找到安慰。在卡雷――拉玛东太太旁边坐着布雷维尔伯爵和夫人。伯爵气派很大,他费尽心机地突出他和国王亨利第四天生的相似之处。伯爵夫人旁边坐着两位修女。一个年纪已老,满脸麻子。另一个身子瘦小,一张好看而带病容的脸长在被一股使人甘心殉教、超凡人圣的贪婪信心蚕食着的痨病胸部上面。

修女的对面,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叫高尼岱,一切有身份的人最怕见到他。他父亲曾给他留下了可观的产业,却被他的弟兄朋友们吃了个精光。那女的是妓女,外号“羊脂球”。她身量矮小,浑身都是圆圆的,肥得要滴出油来;手指头肉鼓鼓的,丰满的胸脯高耸着。她的脸庞像红苹果,又像朵含苞待放的芍药。两只有着长而浓的睫毛的大眼睛非常迷人。娇小妩媚的嘴里是两排细小洁白的牙齿,嘴唇湿润,正好接吻。

夜幕降临。马车在商务旅馆前停了下来。一阵耳熟的腰刀鞘触地声和德国人的叫喊声使所有的旅客大吃一惊。一位年轻的德国军官用蹩脚的法国话命令旅客们下车。高尼岱和羊脂球虽然坐在车门口却最末下车,显示出严肃高傲的气概。他们知道此刻每个人多少代表着自己的祖国,看见旅伴们那种恭顺态度,心里很反感。

在旅馆的饭厅里,法国军官仔细检查了每个人的离境准许证后就走了,大家松了口气。将要吃饭时,旅馆老板通知羊脂球:“小姐,普鲁士军官要马上跟您谈话。”遇到最强大的人是永远不应反抗的。羊脂球只好说:“好,我去,这是为你们我才去的。”

过了10分钟她回来了,怒气冲冲地不停嘟哝:“这个混蛋!”大家再三追问,她无比尊严地说:“这和你们不相干,我不能说。”大家围住她打听,她愤慨地说:“他想干什么吗?他想跟我睡觉!”

第二天他们还是老早起床。但拉车的马还是在马房里,车夫还是无影无踪。大家对羊脂球有点冷冰冰了。过了一夜,他们的看法改变了。几乎怨恨她为何不偷偷去找那军官?对她来说,那事没什么了不起!不过这些想法还没人说出来。鸟先生说,这“臭婊子”是不是要害得他们在这里长久呆下去。
鸟先生主张留下羊脂球,让别的人走路。旅馆老板担任了传话的使命。但德国军官说他的希望一天得不到满足,就必须把全部人质扣留一天。

鸟夫人的市井下流脾气爆发了:“跟所有男人干这种事,是这娼妇的本行,她没权利拒绝这人或接受那人,哪怕马车夫她也要!可今天,要帮我们解决困难,这肮脏女人倒假充正经人了!这个军官,我觉得很正派。他也许久未近女人了,我们三个女人当然更对他的胃口,可他只想把这人尽可夫的妇人弄到手就满足了。”鸟先生怒火冲天,主张把这个“贱货”捆起来交给敌人。鸟太太还说:“既然是她的本行,为什么不拒绝别人而偏要拒绝这个人?”

太太们都对她很和气,为的是取得她的信任,更容易听她们的劝告。你会相信,妇女唯一的使命是永恒不断地牺牲身体,听丛丘八老粗们的任意摆布。羊脂球一言不发。

旅馆老板来通知大家说羊脂球身体不适,让大家先吃。伯爵低声问道:“行了?”――“行了”。立刻所有的人都如释重负,脸上露出轻松愉快的表情。鸟先生高兴得请大家喝香槟酒。每个人都兴高采烈。在这些人周围逐渐形成的气氛里充满着猥亵。大家乐到12点才睡。高尼岱骂众人“无耻透顶”。

第二天,艳阳高照,白雪晶莹耀眼。马车套上马等在门外。旅客们心花怒放,忙着叫人给他们包扎在路上吃的食物。
羊脂球来了。众人都转过脸像没看见她似的。她十分惊异。众人都离她远远的,仿佛不认识她。旅行又开始了。羊脂球头也不敢抬。她对旅伴们很气愤,也羞愧自己未能坚持到底而让了步,被他们推到那普鲁士怀中而遭玷污。

没一人看她或想到她。她觉得自己淹没在这些正直的恶棍的轻蔑里。他们先是把她作牺牲品,然后又像抛弃无用的东西般抛掉她。她拼命忍住不哭出来,可泪还是流了出来,落在圆鼓鼓的胸膛上。伯爵耸了耸肩,仿佛说:“这不能怪我啊。”鸟夫人得意地嘟:“她在痛苦自己做了丢脸的事。”

羊脂球一直在哭,黑暗里有时送出一声呜咽,那是她没能忍住的一声悲啼。

4---0000158 《茶花女》 作者:小仲马 缩写:韩磊

在巴黎名妓马格丽特的小客厅里,女仆娜宁和瓦尔维勒男爵正在谈论马格丽特的身世。马格丽特原来是个贫穷的农村姑娘,来到巴黎后,开始了卖笑生涯,她喜欢茶花,成为红极一时的茶花女。她不幸得了肺病,在接受矿泉治疗时,疗养院里有个小姐,身材、长相和马格丽特差不多,只是肺病已到第三期,不久便死去了。小姐的父亲摩里阿克公爵在一次偶然的散步中,发现马格丽特很像他的女儿,便收她做了干女儿;马格丽特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公爵答应只要她改变过去的生活,便负担她的全部日常费用。但马格丽特不能完全做到,公爵便将钱减少了一半。马格丽特入不敷出,到现在已欠下五万法郎的债。

瓦尔维勒男爵如痴如狂地追求马格丽特,而马格丽特对他却若即若离。晚上十点,马格丽特小姐回来后,一群客人来访。邻居勃吕当司带来两个青年,其中一个叫阿芒•杜瓦,是税务局长杜瓦先生的儿子,他真诚地爱着马格丽特。一年前,马格丽特生病期间,阿芒每天跑来打听病情,却不肯留下自己的姓名,并常到马格丽特的朋友尼赛特家里听他们讲马格丽特的事情。勃吕当司向马格丽特讲了阿芒的一片痴情后,马格丽特很感动。马格丽特和朋友们消夜之后又跳舞,她的病突然发作,阿芒非常关切地劝她不要这样残害自己,同时向马格丽特表白了自己的爱情。马格丽特告诉阿芒:她是一个急躁而忧愁的女人,也是一个活得比悲哀更痛苦的女人,还是一个一年要花掉十万法郎的女人。阿芒告诉她,六个月前,他捡到她手套上掉下来的纽扣,至今还珍藏着。马格丽特动了真情,她送给阿芒一朵茶花,以心相许。

阿芒真挚的爱情激发了马格丽特对生活的热情,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幸福过,她决心摆脱百无聊赖的巴黎生活,到乡下去和自己心爱的人住一段时间。为此需要一大笔费用,她准备独自一人筹划这笔钱,就请阿芒离开她一晚上。阿芒出去时,恰好碰上马格丽特过去的情人前来拜访。阿芒非常嫉妒,产生了误解,他写了一封措辞激烈的信,说他不愿意作供别人开玩笑的丑角,并请她原谅他没有百万家私的唯一过错,他将离开巴黎。本来马格丽特是准备向琪莱伯爵筹划一笔款来作下乡的费用的,这样一来,她的计划落空了。事实上阿芒并投有走,他不敢想象,如果见不到马格丽特,他会变成什么样子,马格丽特对于他来说,是他的整个希望、思想和生命。他跪着请马格丽特饶恕他。马格丽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对阿芒倾述道:“你在我病的时候一次一次的秘密访问,你的直爽,你的豪迈,一切都使我看出你是我在烦乱的孤寂生活中所呼唤的一个人。顷刻之间,像一个疯子似的,我在你的爱情上面建筑了一个未来的理想世界,我就梦想着乡村,梦想着纯洁,我就回想到了我的儿童时代。”

终于,马格丽特和阿芒在巴黎郊外租了一间住所。公爵知道她同阿芒的关系后,断绝了马格丽特的经济来源。她背着阿芒典当了自己的金银首饰和车马来支付生活费用。阿芒知道后,决定把母亲留给他的一笔遗产转让掉,以还清马格丽特所欠下的债务,巴黎的经纪人来信要他去签字,他暂时离开了马格丽特。

这时,阿芒的父亲找到马格丽特,他先是责怪马格丽特夺走了他的儿子,并使他破产。当马格丽特向他出示了自己典当家具的清单时,他的口气才缓和了一些。但他告诉马格丽特,他有一个女儿,爱上了一个清白家庭的少年,他的未婚女婿的家里打听到阿芒和马格丽特的关系后就表示:或者是阿芒和马格丽特断绝关系,或者是退婚。马格丽特痛苦地哀求杜瓦先生说:她得了不治之症,也活不上几年,要她和阿芒永远断绝关系,就等于要了她的命。可是杜瓦毫不相让,马格丽特只好咬紧牙关回答道:“好,先生,请你将来向你那年青、美好、纯洁的女儿说一说……世界上有过一个女人,她在世界上只有一个希望,只有一个思念,只有一个梦想;可是为了他,这个女人就抛弃了一切,用两手把自己的心捣碎而死了。”

马格丽特给阿芒写了一封信,表示断交,然后回到了巴黎。阿芒接到信,失声痛哭起来。怀着悲痛的心情,他和父亲一起回到了家乡都尔。马格丽特回到巴黎后,重新过起昔日荒唐的生活。她和瓦尔维勒男爵的关系密切起来,男爵帮她还清了债务,赎回了首饰和车马。

阿芒深深地怀念马格丽特,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巴黎,来到马格丽特的朋友奥兰伯家里,再次见到马格丽特。他大骂马格丽特是没有良心、没有情义的娼妇,把爱情作为商品来出卖。马格丽特伤心万分地劝阿芒忘掉她,离开巴黎,永远不再见她。阿芒却要马格丽特一同逃离巴黎,逃到看不见人影的地方,紧紧地守着他们的爱情。马格丽特说她不能那样,因为她已起誓。阿芒误认为她和瓦尔维勒有过誓约,便气愤地推倒马格丽特,把一叠钞票扔在她身上,愤极而去。马格丽特大叫一声,昏倒在地。

马格丽特受了这场刺激,从此一病不起。新年快到了,马格丽特的好朋友尼赛特将幸福地举行婚礼,马格丽特躺在床上,读着好朋友的来信,思绪万千,没有人来探望她,她感到格外孤寂。六个星期前,她接到杜瓦先生的信,信中感谢她信守诺言,他已写信告诉阿芒事情的全部真相。马格丽特每天把信读了又读。她现在生活的唯一勇气,就是盼望能再次见到阿芒。在马格丽特弥留之际,阿芒终于赶到了她身边。马格丽特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她掏出了自己的一张画像,留给阿芒作纪念,并嘱咐他另择佳人。她念叨着她心上人和朋友的名字,像熟睡似的离开了人世。


4---0000159 《飘》 作者:美国 米切儿

斯佳丽是一个并不漂亮,但却很有魅力的女人,许多年轻人都被她娇艳的魅力所迷惑。她出生于乔治亚州特兰大的卡拉农场,父亲是爱尔兰后裔,母亲具有法国贵族的血统。南北战争之前,她是一个受到父母宠爱的十六岁女孩。她对文雅有礼的表兄卫希礼非常有好感,后来甚至暗恋着他,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向她求婚。卫希礼虽然对斯佳丽也有好感,但是他所喜爱的是堂妹媚兰妮,他认为文静娴淑的媚兰妮才是结婚的对象。斯佳丽因此迁怒媚兰妮,她和媚兰妮的哥哥查理闪电结婚以作为报复、泄恨的手段。查理不久便应召入伍,旋而死在战场上。略为伤感的斯佳丽生下一男孩,不过她一点也不怀念死去的查理,她的心中仍然深爱着卫希礼。甚至她还带着孩子和保姆住到卫希礼的伯母家。

此时,南北战争已进行了一段时间了。南军节节败退,卫希礼也从军入伍。有一年圣诞节他休假回到故乡,表妹斯佳丽鼓起勇气向他表示爱意,愿意和他结婚。卫希礼几乎为这个热情洋溢、妩媚动人的斯佳丽所感动。但是他还是坚定不惑,请斯佳丽代为照顾他的家人。亚特兰大城后来被北军所围攻,北军炮火不断的轰击,使得亚特兰大城几乎被焚为废墟,到处都有人民逃难,斯佳丽得到暗恋她的白瑞德之助,带着产后的媚兰妮和孩子、保姆搭乘马车逃回她的故乡卡拉农庄。卡拉农庄并没有被焚毁,不过斯佳丽的母亲已经去世,父亲由于伤心过度也几乎成为废人。这一群人都须要靠斯佳丽拼命工作才能维持生计。不久南军投降,南方开始战后的重建工作。斯佳丽在卡拉农庄实在难以维持生计,她为了钱,就和妹夫法兰特•卡南迪结婚。法兰特是一个成功的木材商人,他被斯佳丽的魅力所迷而不惜一切的和她结婚。但是新婚不久,他就因为维护斯佳丽与人决斗而死亡。

斯佳丽百般无奈之下,只好和白瑞德结婚。白瑞德自从认识斯佳丽之后就深深的爱恋着她,他也知道斯佳丽心中只有卫希礼,他无法取代卫希礼在她心中的地位。但是他还是娶了斯佳丽,并且盼望着她的心能够回转。媚兰妮临死之前,希望斯佳丽好好珍惜白瑞德的爱,只有白瑞德能够给她幸福。媚兰妮的一番话点醒了斯佳丽,原来她对卫希礼的爱只是一种幻影而已,她应该投入白瑞德的怀抱才对。但是等她到家后,发觉白瑞德已经远离她而去。斯佳丽骤然失去深爱的人,心里虽然是黯然神伤,但由于个性好强,她仍然咬着牙坚定地说:“明天,我一定要白瑞德回到我的身边。”


4---0000160 《安娜•卡列尼娜》

十九世纪俄罗斯的上流社会里,卡列宁之妻安娜艳冠群芳,在火车上她邂逅了风流倜傥的伯爵渥伦斯基。渥伦斯基的热情唤醒了安娜沉睡已久的爱情,二人产生了真爱,在当时社会强大的舆论压力下,不顾一切地私奔,他们的爱情悲剧就此展开。虽然安娜勇敢地告诉自己的丈夫一切实情,希望能离婚,但看重社会地位的卡列宁,难以忍受夺妻的耻辱,以安娜最心爱的儿子做威胁,拒绝和安娜离婚并逼她放弃儿子。  

安娜姿态端丽、温雅,一双浓密的睫毛掩映下的眼睛中“有一股被压抑的生气在她的脸上流露……仿佛有一种过剩的生命力洋溢在她的全身心,违反她的意志”,在眼神和微笑中显现出来。她渴望自由而大胆地爱,不愿像别特西公爵夫人那样在家宴上公开接待情人;也不愿接受丈夫的建议仍然保持表面的夫妻关系,偷偷与情人往来;终于冲出家庭与渥伦斯基结合,公然与整个上流社会对抗。从此安娜失去了一个贵族妇女在社交界的一切地位和权利,除了渥伦斯基的爱,她一无所有,因此,她热烈而执着地献身于这种爱。在渥伦斯基的庄园里,安娜曾体验过短暂的“不可原谅的幸福”。她丢弃母亲的天职,但内心无法平息因失去爱子而产生的悲伤;她想昂起骄傲的头,宣称她是幸福的女人,但却摆脱不掉有罪的妻子的意识。她的灵魂一直受到折磨。而孤注一掷的、囿于自我的对渥伦斯基的爱又不可能得到相应的感情反响,安娜绝望了,她在临终前满含怨愤地喊出:“一切是虚伪、全是谎言、全是欺骗、全是罪恶。”

列文的幸福家庭与安娜的不幸家庭互为对照,列文婚后却产生了精神危机,他为贵族阶级自甘败落而忧心忡忡。他研究劳动力在农业生产中的作用,制定“不流血的革命”方案,探讨人生的目的,但却毫无出路。

列文在农村常和农民一起劳动,向往过一种全新的生活,像农民一样朴实,但得知吉提曾大病一场,在国外疗养后即将回来,又激发了对她的爱,列文再次求婚,他们终于结合了。婚后住在庄园里,过着美满的生活,但是列文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幸福。他在农业上的各种设想常常失败,农民不信任地主。他不知道该如何生活,苦恼得几乎自杀,最后从一个老农那儿得到了启示:“人活着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为了灵魂,为了上帝。”

安娜的处境越来越糟,她怀了孕,分娩时又患产褥热,几乎死去,病危时她向丈夫请求宽恕,并希望他与渥伦斯基和好,卡列宁出于基督徒的感情答应了她的要求。可是安娜病愈后又无法继续与丈夫生活下去,终于不等丈夫同意离婚,就与渥伦斯基一起到国外去了。在欧洲旅行三个月回来,安娜思念儿子,在谢辽沙生日时,她不顾一切撞进自己住过九年的那幢房子。看到儿子她激动异常,母子俩紧紧拥抱,难分难舍。直到卡列宁走进儿童室,安娜才不得不匆匆离去。从此,安娜永远失去了心爱的儿子,得不到离婚许可,与渥伦斯基只能是非法结合,上流社会的大门对她紧闭,处处遭受冷遇。她只能孤独地住在渥伦斯基的庄园里,想方设法消磨时间。当渥伦斯基一人外出时她就怀疑他另有新欢,因此两人发生口角。一次在争吵后安娜陷入绝望境地,一面写信发电报,一面追随渥伦斯基到了火车站。这时,她朦胧中想起他们第一次的相见以及当时一个工人被轧死的情景。这仿佛暗示了她的归宿。安娜向正在驶来的火车扑倒下去,生命的火焰熄灭了,她的痛苦也永远摆脱了。


4---0000161 《费加罗的婚礼》

费加罗要结婚了,新娘是伯爵夫人罗西娜的侍女苏珊娜。生性放荡的伯爵对妻子不忠,千方百计追求苏珊娜并阻挠他们的婚事。苏珊娜既要躲避伯爵又不能公开冒犯他,处境十分为难。在罗西娜和费加罗的帮助下,她巧妙地教训了伯爵,使他不得不为自己的不忠而向夫人陪礼道歉,费加罗和苏珊娜终于排除了阻力,喜结良缘。

伯爵夫人在房中叹息,她为伯爵的爱日渐淡漠而伤心。苏珊娜和费加罗进来,三个人商量要惩治下一伯爵。费加罗出去做些准备,凯鲁比诺穿着军装来向大家辞行,他手拿的委任状尚未盖上伯爵的大印,可以看得出是仓促之下写的。苏珊娜把凯鲁比诺打扮成一个漂亮的女人,准备让他装扮成自己来教训伯爵。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大家猜测是伯爵来了。进来的果然是伯爵。他怀疑地问:“为什么要锁门?”他拿出三人为教训伯爵而伪造的信件,追问房里有什么男人。苏珊娜躲在窗帘后面,三人唱起了三重唱。伯爵问夫人在休息室里的是什么人,夫人讲是苏珊娜,伯爵向夫人要钥匙想打开看看,苏珊娜耽心他看见里面的凯鲁比诺。夫人不肯交出钥匙,伯爵去拿工具准备砸门。休息室里的凯鲁比诺无法出来,只好打开阳台的窗户,从窗口跳出逃走,苏珊娜代替他进了休息室。

伯爵夫妇回到房间里,伯爵硬砸开门一看,里面真的是苏珊娜,伯爵夫妇都吃了一惊,自感理亏的伯爵只好向夫人道歉。

园丁安东尼奥抱着一个坏花盆上场,说刚才有个男人从窗口跳下,砸坏了这个花盆。费加罗说那是我,刚才我和苏珊娜见面,听到老爷的声音不好意思见他就跳了窗。

婚礼快要举行了,伯爵非常焦急,千方百计想抓费加罗的把柄,但均被他轻易地躲过。 费加罗听到苏珊娜约伯爵幽会的事大发雷霆,但他的母亲玛尔切利娜则认为苏珊娜不是这样的人。

费加罗请巴西里奥和巴尔托洛帮他到花园里去抓伯爵和苏珊娜,两人认为这件事非常奇怪,似乎不合情理。

伯爵夫人和苏珊娜交换了衣服上场。苏珊娜发现吃了醋的费加罗躲在附近偷听,非常开心。伯爵上场,他把穿着苏珊娜衣服的夫人当成了苏珊娜,对她大献殷勤。费加罗见此情景立即去向穿着夫人衣服的苏珊娜告状,可一听声音认出是苏珊娜,他故意将错就错,对着“夫人”表白起爱慕之情。苏珊娜一生气忘掉了角色,这才知道费加罗在跟她开玩笑,两人言归于好。伯爵上场,苏珊娜恢复夫人的姿态故意和费加罗显得非常亲热,伯爵以为抓住了他们,大发雷霆地叫道:“大伙都出来看看吧!”他一声口哨,大伙手持火把而上。伯爵大声命令道:“通奸的家伙,快出来!”没想到从亭子里走出的竟是苏珊娜和费加罗以及在这里约会的巴巴丽娜和凯鲁比诺,从另一个亭子里走出的才是穿着苏珊娜衣服的伯爵夫人。伯爵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他们的当,被夫人给逮着了,刚才他已对假冒苏珊娜的夫人讲了一大堆甜蜜的话。事到如今,他只好认输,向夫人赔礼道歉。

4---0000162 《傲慢与偏见》 作者:简. 奥斯汀原

  当年轻、富有的单身汉彬格莱先生租下附近一处庄园——尼日斐花园时,有五个成年待嫁女儿的班纳特一家顿时为之激动起来。轻浮的班纳特太太立即开始筹划该将哪个女儿许配给没料想到将发生这种事的彬格莱,可是长期忍气吞声的丈夫却提出,彬格莱先生对此事也许会挑三拣四。但不久,班纳特先生终于被妻子说服,正式到尼日斐花园去拜访。
  在梅利顿举行的舞会上,班纳特家的女儿们结识了彬格莱先生。出席舞会的还有彬格莱的贵族朋友费茨威廉•达西,他对班纳特太太的粗俗嗤之以鼻,还怠慢了她的女儿们。伊丽莎白在班纳特家姑娘中是最活泼、最聪慧的一位,她无意中听到这位新来者十分高傲地贬评当地庸俗的社交界。当他拒绝由别人介绍给她时,伊丽莎白对他顿生偏见,尽管他相貌英俊,家财万贯。
  在舞会上较成功的是和蔼可亲的彬格莱先生和伊丽莎白的秀美动人、性情温和的姐姐洁英。伊丽莎白十分喜欢她。不久以后,彬格莱和他的姊妹跟洁英•班纳特成了朋友,彬格莱与洁英之间的恋情似乎热乎了。终于,达西对伊丽莎白稍许随和了一些,两人也相互嬉谑嘲弄起来。
  一天,洁英冒雨走访彬格莱兄妹,因而患重感冒病倒,只好留在尼日斐花园。伊丽莎白穿过泥泞的道路,步行三英里去看望并照料她姐姐。她到达时的狼狈相,为卡罗琳说长道短提供了话柄。而班纳特太太则将这一插曲看成是巩固洁英同彬格莱之间关系的大好机会。在伊丽莎白照料她姐姐期间,达西更是对她大献殷勤,卡罗琳争风吃醋,大发脾气。
  彬格莱的妹妹卡罗琳本身对达西颇感兴趣。她竭力破坏他对伊丽莎白的好感,却未能成功。阻挡他们相恋的一个更为严重的障碍是,达西讨厌伊丽莎白那粗俗而喜欢算计的母亲,还有班纳特家好些年幼的姑娘们:轻浮而狂热追求军官的丽迪亚和吉蒂,以及平庸乏味的玛丽。
  在此同时,牧师威廉•柯林斯前来拜访,他是班纳特姐妹的一个表兄,按顺序该轮到他继承班纳特先生的财产。十分自负的柯林斯先生多次谈到其女庇护人富有而傲慢的凯瑟琳•德•包尔夫人,她是达西的姨母。由于她催促他结婚(她的话对他来说即是命令),他便向伊丽莎白求婚,举止浮夸,滑稽可笑。伊丽莎白当即加以拒绝,这使得她母亲很不高兴,却让喜欢她甚于其余女儿的父亲感到十分满意。
  遭拒绝后,柯林斯先生并不感到羞愧,再次求婚,但最终不得不自认失败。紧接着他就和伊丽莎白的女友夏绿蒂•卢卡斯订了婚,她性情温和而头脑缺乏想象力。
  达西的一位熟人是个浮华的年轻军官,名叫乔治•韦翰。他使伊丽莎白对达西产生恶感,说他是个邪恶、冷酷的人,拒不执行他父亲的遗嘱,骗取了留给韦翰的遗产。由于不敢面对达西,韦翰没有参加一个舞会,因为他知道达西将会出席。伊丽莎白错误地理解了韦翰的动机,对达西的疑忌与日俱增。
  舞会后不久,彬格莱及其姊妹们突然离开尼日斐花园前往伦敦。伊丽莎白确信,彬格莱的姊妹们因认为洁英配不上他,正竭力阻止他娶她。洁英表面上镇静地接受了这一关系的中断,但不久便去伦敦探望她的姑母加德纳夫人,希望在那里能邂逅彬格莱。当伊丽莎白与洁英在伦敦会合时,她获悉彬格莱从未看望过洁英。伊丽莎白相信,是达西故意不让彬格莱知道洁英在伦敦。
  三月份,伊丽莎白在肯特郡去看望此时已嫁给柯林斯先生的女友夏绿蒂•卢卡斯。她心中蓦地涌起一股同情,意识到夏绿蒂只是因相貌平平,年龄日见增长,由于害怕成为老姑娘,过孤独、贫寒的生活才不得已嫁给了柯林斯先生。
  在肯特郡小住时,伊丽莎白再次与正在探望其姨母凯瑟琳•德•包尔夫人的达西相逢。达西再次为伊丽莎白所吸引。他向她求婚,但因态度高傲,她拒绝了他,并谴责他不公正地对待她的姐姐和可怜的韦翰。达西默默无言地听取了她的指责。第二日他却写给她一封信,尽管这封信对班纳特家的态度很高傲,但它开始消除伊丽莎白对达西的偏见。伊丽莎白对母亲和妹妹们不抱任何幻想,她开始看清达西固有的诚实品性。她对于他的这种新印象,由于达西家一个老家仆的证明而又得到加深,这老家仆对达西赞不绝口。在陪同她那明智而紧跟时尚的姑父、姑母旅行时,伊丽莎白与达西再次重逢。
    令伊丽莎白愁上加愁的是,她已开始爱上达西,但她觉得他将不会与她有任何往来,因为丽迪雅的行为证实了他曾说过的关于班纳特家平庸俗气的言论。但出乎伊丽莎白意料之外,此时深深爱上了她的达西已秘密前往伦敦,在那里找到了丽迪雅和韦翰,还清了韦翰欠下的许多债务,还赠给他一千英镑用于跟丽迪雅结婚。
  班纳特先生也出去寻找这对年轻人,但从伦敦徒劳而归。丽迪雅回到家中,她告诉伊丽莎白说,达西出席了她的婚礼。伊丽莎白猜疑达西在这件事中起了作用,而她姑母加德纳夫人的来信证实了她的猜疑,虽然对此事达西曾让加德纳夫人发誓保密。
  
  傲慢的凯瑟琳•德•包尔夫人屈尊驾临朗伯恩,因听到传闻伊丽莎白已与达西订婚而大发雷霆。(凯瑟琳夫人希望达西娶她自己的女儿,一个冷漠、讨厌得可怜的姑娘。)凯瑟琳夫人盛气凌人,要求伊丽莎白放弃达西。然而,伊丽莎白对这一挑衅完全应付裕如。她未发脾气,只是冷冷地告诉凯瑟琳夫人不要管闲事。当凯瑟琳夫人告诉达西说伊丽莎白拒绝放弃他时,达西开始希望伊丽莎白会报答他的爱情。
受到这样的鼓舞,达西再次向伊丽莎白求了婚,这次态度谦卑、得体,被愉快地接受了。已经嫁出三个女儿后,班纳特太太满怀喜悦,班纳特先生则十分明达地等待再有求婚者上门。


4---0000163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作者:鲍里斯•瓦西里耶夫

故事发生在1942年夏天,171铁路会让站上来了一批女高射炮手,这让会让站的最高指挥官瓦斯科夫准尉大为诧异。少校答应给他派一些不酗酒,不泡女人的士兵,没想到竟然是些胸部高耸的女兵。

女兵的到来给这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带来了一缕清新的气息。瓦斯科夫为女兵们选择了一个旧消防棚作为军营,还为姑娘们修建了厕所和浴室。风驰电掣的军列偶尔从会让站一掠而过,德寇的飞机也时不时地光顾一下这个看上去很不起眼的村庄。

女兵们的日子过得十分平静,她们似乎并不在意战争,她们把军服修改得十分熨帖,把伙食烹调得有滋有味,在阳光下裸露着美丽的身体,尽情享受着和熙的阳光带来的惬意。

在瓦斯科夫眼里,她们只不过是些穿着军装的女人,有文化,城里人,巧言善辩。瓦斯科夫熟记的《步兵操典》对于她们只不过是些常规的说法。她们有着数也数不清的“特例”,这个是集团军司令批准的,那个是方面军司令部规定的,瓦斯科夫对如何领导这些女兵伤透了脑筋。

一班长丽达的丈夫,战争的第二天就牺牲在边境哨所,留下一个两岁的儿子。她经常偷偷地溜出军营,赶到城里看儿子。女战士们精心地为她保守着秘密。当黎明来临的时候,丽达常常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军营,只有瓦斯科夫和副排长被蒙在鼓里。

又是一个黎明,当丽达走过一片森林,发现了两名全副武装的德国兵。会让站拉响了战斗警报。准尉带领五名女战士:丽达、热妮亚、索妮亚、里莎、嘉尔卡前去消灭两名德军。

准尉和他的女战士们涉过沼泽,穿过森林,终于在德军之前,赶到西牛欣岭,扼住了敌人通往铁路的必经之道。出乎意料的是,德军不是两个人,而是整整16个人……

里莎接受回村报信的任务,不幸陷入了泥沼;索妮亚用胸口挡住了德国人的匕首;嘉尔卡让索妮亚的死吓坏了……

在激烈的战斗中,丽达受了重伤,而德国人又一步步紧逼过来,热妮亚把受伤的丽达留给准尉,跳了出去,用冲锋枪向敌人扫射,把敌人从丽达和准尉藏身的地方引开。热妮亚的身影在森林中跳跃着,她喊叫着,一直到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准尉要去找剩下的五、六个德寇算账,他把手枪留给了丽达。丽达请求准尉去看看自己的儿子,准尉点头答应并吻了丽达。没走多远,他听见背后一声沉闷的枪声——丽达不愿拖累大家,用准尉留给她防身的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准尉用手枪中最后一颗子弹俘虏了全部德国人,他押解着他们向171会让站走来,他咒骂着,要亲手枪毙这些德国人;他哭泣着,为了五个牺牲的女战士。他终于望见了少校和援兵,看见了他驻守的小村子……

这一天,苏联电台广播战况:今日,战场上没有大的战斗,只有零星战斗发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五位女战士的牺牲。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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