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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云:葛翠琳
 
我出生在河北省乐亭县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在我还不识字的时候,祖母一边纺线一边给我讲动人的民间传说。那架古老的纺车日夜守在祖母身边。祖母纺织了一生,临终前,还用手摸那辆伴随了她八十年的纺车。双目失明的祖父,离开了他的教学私塾,却天天背诵古文,我不懂却喜欢听。祖父留给我他亲自圈点的古文释义,在“文革”的烈火中化成了灰烬,然而祖父那苍凉的背书声,终生留在我的记忆里。

最幸运的是,小学老师每天在晨读课为我们朗读儿童文学名著,在那阴暗潮湿的破庙改成的教室里,我们的心飞向世界,知道还有位丹麦作家安徒生,为孩子们写了那么多动人的童话。我们还背熟了《最后一课》及中国女作家冰心写的优美散文《寄小读者》。中学时期,为了提高英文成绩,我阅读英文版的世界文学和传记,“居里夫人传”深深感动了我,我曾立志苦读理科。而《牛虻》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书,强烈冲击着我的心灵,我投身到学生运动中,中学以理科优秀成绩推荐我入燕京大学,我却选报了社会系。轰轰烈烈的学生运动锻炼了我,我是为了理想自觉参加革命的,并非为了寻找个人出路走进革命队伍。新中国成立后,我扔了英文学俄文,勤奋地阅读苏联文艺作品和理论。“文革”中批判我读的书封资修俱全,以当时的理论根据,我一点也不冤枉。可是,我也曾虔诚地一遍又一遍地苦读《讲话》,却没人承认。实际上这方面的政治学习,用去我的时间最多。

我的家庭清贫,却充满了爱。我在贵族化的教会学校读书,却以优秀成绩获得奖学金支付昂贵的学费。老师同学都尊重我。参加革命时我年纪小,战友们都爱护我。分配到工作岗位上,虽然是走进了社会,我对生命,对人生,对事业,甚至对革命,都充满了天真幼稚的幻想。老作家们指导我,我曾写过短诗,散文,但我更喜欢写童话。童话里美的意境、美的形象,美的语言……创造一个美的世界,使我神往,我心灵中美好的愿望能在童话中实现。这时期,我写了童话《野葡萄》、《雪娘》、《泪潭》、《采药女》、《雪梨树》等,大都是表现真善美的主题,抒情的浪漫的色彩较浓。

在那严格要求,一个个政治运动紧接相连,而每次运动都结合思想整顿的年月里,我时时警惕着自己“灵魂深处的小资产阶级王国”,真诚地改造自己的世界观。但我总怀着一个梦想,希望用童话反映现实。

我熟读中外童话名作,《小约翰》、《玫瑰云》、《影子》、《倒长的树》、《水孩子》……这些童话名篇反映现实、折射人生,成为社会生活的一面镜子,作品的深度广度使我惊叹和迷恋,特别是乔治·桑的童话《玫瑰云》,它的艺术魅力使我着迷。一片小小的玫瑰云,孕育着狂雷巨闪,而老祖母面对厄运和灾难,把它们捻成很细很细的线。主人公老祖母那种制服云的内在精神力量,震撼着我的心灵。作家对人生的深刻体会,通过童话的形式,运用象征,幻想、抒情、夸张的表现手法展示出来,达到反映现实的目的。这是值得探索的课题。

我也曾努力地进行这方面的创作实践,但写起来却深感力不从心,《小红花和松树》是最初的尝试。那一年我出版了三本短篇童话集子。

正在我对童话世界如痴如迷的时候,骤然间响雷巨闪,狂风暴雨扑天盖地而来,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经成了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我的名字甚至“有幸”上了《人民日报》。可就在报纸批判我的时候,一些刊物的目录广告还有我的作品,因为还没来得及抽下来。

这毫无思想准备的突然变化,令我感到天旋地转。我从充满温情和幻想的天地里,坠入严酷的现实世界。面对所有划清界限的冰冷面孔,我扛起行李开始了漫长而又艰难的劳动改造生涯,后来又延续上“文革”时期的生死挣扎。

然而,童话世界仍深深潜藏在我心中,那是我苦难中保留在心灵里的一小片绿洲,以至于“文革”前环境稍微宽松些的短暂时期,我竟发表了童话《金花路》,作品表现对艺术的苦苦追求和探索。后来就是“文革”中的灾难阶段……

我一生中最珍贵的20年,浸泡在严峻的现实世界里,处于极端屈辱没有任何权利的地位,我体会到真正的人生。这一切,对我后来实现“童话反映现实”的梦想,准备了厚实的基础,使我的童话创作有所前进和发展。努力探索童话反映现实,我不再感到力不从心。丰富的生活经历和深刻的人生体会、以及改革开放中开扩思路活跃思想的社会环境,为我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和可能成功的因素(记得1977年的一次童话座谈会上,还在讨论“童话这种形式能不能允许存在呢?”)。1979年我的中篇童话《翻跟头的小木偶》问世后,接连又创作出版了中篇童话《进过天堂的孩子》、《最丑的美男儿》、《半边城》、《一支歌的秘密》、《一片白羽毛》、《会飞的小鹿》,以及短篇童话《飞翔的花孩儿》、《问海》、《唱歌儿的金种子》、《云中回声》……等等,都是童话反映现实创作实践的成果。这是生活对我的馈赠。回顾20年坎坷的人生历程,我感到充实。生活,成为我的课本。苦难的磨炼,教会了我如何面对人生。我的童话创新和这些是分不开的。

回顾自己的童话创作,50年代,我的童话多表现真善美的主题、追求民族风格、注重语言的音乐性节奏感。“文革”以后,努力探索实践童话反映现实,吸收小说的写实手法和散文的抒情,并运用童话的幻想夸张,创造形象结构情节,所产生的童话中的人物,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有的,但又能感觉到现实生活中人物的影子。

多年来,风里雨里,泥里土里,灾难和不幸中,漫长的艰苦岁月,我沉浸在生活的底层,和人民共同经历了一切。我得到过不少善良人们真心的帮助和保护,也遭受过不少恶毒的陷害和痛苦的折磨,生活给予我的启示丰富而又深刻,我的爱、我的憎恶,都有具体的内容和沉重的分量,生活沉淀过滤以后,积成肥沃的土壤,我的创作实践得以扎根发芽伸枝。我们所处的时代,我亲自经历的社会进程,生活面广阔、丰富、复杂、惊心动魄。《小约翰》、《倒长的树》、《影子》、《玫瑰云》……的作者们给予我的启示变成了催生剂,具有了新的意义。我这才得心应手地写出了一系列中短篇童话新作。它们是生活和借鉴在新时期的土壤上孕育的产物。

几十年童话创作我的体会是:

童话,植根于生活。但比生活本身更美,更理想化。幻想的依据是现实。通过幻想,表现人类美好的愿望。

大自然中的一切,有生命的无生命的,都可以作为童话中的人物,具有人的思想感情,并反映人类社会的种种矛盾和现象。作者的立场、观点、见解、感受和愿望,通过自然界的物,形象地曲折地表现出来,从而吸引和感染读者。但不论童话中的人物如何夸张、情节如何离奇,都是现实生活的反映。不从生活出发,离开现实的基础,幻想就容易成为仅凭主观想像的空想和臆测。有的童话,表面看起来似乎荒诞,但它反映了生活的本质,因此,虽然人物极度夸张、情节非常离奇,但它却可信,且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和说服力。

童话创作要求作者从各种错综纷坛的现象中,挖掘出事物的本质,再通过丰富的幻想和生动的夸张,创造出动人的形象来。

童话,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幸运的是,我50年代的童话都在不断地再版,没有因为时间而被淘汰。

乔治·桑的童话《玫瑰云》,它的艺术魅力历久不衰,我像吃橄榄一样不断地咀嚼它,我逐渐理解了它更深的意义,它蕴含的哲理,不断在我心中回荡:一片小小的玫瑰云,飘荡着,变幻着,胀大、胀大,变成浓重的乌云,遮天盖地,翻滚着、奔跑着,裹着狂雷巨闪,撕裂了天空,泼下如注的暴雨,天地混沌一片,山吼叫,水呜咽……而老祖母那双瘦骨嶙峋的手,粗糙黝黑,青筋突出,她把翻滚的云团抓在手中,放在纺车上纺,纺成比丝还细的云线。狂风暴雨,山崩地裂,她镇定自如、不惊慌、不抱怨、不叹气,耐心地纺呀纺……把厄运、灾难和痛苦纺成柔软的丝团,她是在捻纺人生。

往事悠悠。记得开国大典游行后回到市委大院,宣传部长李乐光同志对我说:“为孩子们写书吧!你的写作就从新中国诞生起步。过40年,再回头看看……”过40年?当时我觉得非常遥远,简直不可想像。

转眼间40多年过去了。

那个梳着两条小辫儿的我,如今已两鬓白发。

我曾经给予孩子们美和快乐。我为此感到幸福。

孩子们喜爱我的书。这是最高的荣誉。

虽然经历了无数艰辛,道路坎坷,但我却是幸运儿。因为孩子们给予我永不消失的青春。

  我的海外燕京校友羡慕我。我事业的根扎在人民当中。祖国把我培养成为一名作家。

我的童话许多精美的插图中,我最喜爱的是一位小朋友为《金花路》画的插图: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路上开满小小的花朵,小路通向孩子的心中。

这小路是我一步一个脚印儿走出来的。也是孩子指引我的。

我收到许多小朋友的信。孩子们给予我的爱,胜过世上一切珍宝。

谭旭东语:著名作家葛翠琳自上个世纪50年代以来,就专心致志为儿童写作,其《野葡萄》就是那个时期的代表作,今天依然得到孩子的喜爱。葛老师多次获得全国儿童文学奖,全年,在年近八十的时候又以山野气息的童话获得了全国儿童文学奖,可以说是中国儿童文学界真正一辈子艺术创造力不落伍的作家。可贵的是,葛老师二十年,一直苦心经营冰心奖,热心扶持了许许多多的儿童文学青年人,但她为人谦和温厚,有着很高尚的人格。这是她写的自传性散文,曾刊于《北京文学》1991年10月,相信它会得到小读者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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