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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岁作家葛翠琳:玫瑰的风骨
 
葛翠琳是一位出色的有重要影响的女作家。她瑰丽多彩的作品,丰富了中国儿童文学的艺术宝库。她的儿童文学创作植根于民族文学艺术的土壤,寻求诗与故事的巧妙结合,给予孩子们更多的温馨、纯真与美感。

葛翠琳的一生是传奇的一生。她属马,有耐力,不畏长途跋涉,爬过各种高山峻岭,到过遥远的海岛渔村,跑过广阔的边疆大草原,也在偏僻的乡村度过漫长的艰难岁月,还曾去瑞士、法国、日本、泰国访问。她写散文、小说、剧本,更多的是写童话,短篇、中篇、长篇童话都获奖。其中《野葡萄》被译成英、法、德、俄、日等多种文字。书中主人翁白鹅女被列为影响中国的10个童话明星之一。经历了半个多世纪风风雨雨,葛翠琳坚持写童话至今。20世纪50年代小读者称她长辫子姐姐,接下来叫她阿姨,现在小朋友都叫她老奶奶了。小读者喜爱她的书是她最大的快乐。70年代末期葛翠琳任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80年代末曾任瑞士儿童图书国际奖评委。1990年,葛翠琳与韩素音等人创办冰心奖,并一直主持冰心奖工作,为培养儿童文学作者尽心尽力。


对于自己的童话创作,葛翠琳评价说:“时代在飞越地前进,童话不仅拥有瑰丽的过去,也拥有光辉的未来,真善美永远与童话相随。这是童话作者的幸运,也是小读者的幸运”。著名儿童文学作家金波评价说:“她怀着一颗永不泯灭的童心,以诗人的情怀,以短小精微的的篇幅和语言,为我们创作了一批充满诗情画意的幼儿童话。”该书主编认为:“一个孩子,离开母亲的身体,来到世界。他所看到的这个世界,是一个童话的世界。童话是一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好朋友。孩子是离不开童话的,孩子在,必有童话在。”

秋天,红艳艳的苹果压弯了枝子,黄澄澄的梨子像金钟—样在树上悬挂着,葡萄一串串地吊在架上,月亮又大又明,安静地照着草地。中秋节到了,白鹅女望着河水远远地流去,不觉难过起来。家家都在过节,谁管自己呢?那厉害的婶娘会不会来喊自己回家?就在这时候,婶娘挎着一只篮子,走到河边上,狠狠地说:“把鹅蛋给我装起来!”白鹅女说:“婶娘,八月十五,人人都过节,带我回家,给我一串葡萄吃吧!”婶娘哼了一声说:“你就知道葡萄!别人都说你的眼睛像葡萄珠儿,给我来看看!”说罢,从河边抓起一把沙子,揉进了白鹅女的眼睛里。

这段文字摘选自“中国名家经典”系列丛书之《葛翠琳专集》中的《野葡萄》。白鹅女眼睛瞎了,她该怎么办呢?听说找到野葡萄吃了就能复明,那么,她该怎样去呢?如果她骑着鹅去找野葡萄,她能找到吗?一路上她还会经历哪些艰难困苦呢?她可是什么也看不见啊!白鹅女的命运透过葛翠琳的文字牵动着无数儿童的心。该书定价19.80元/册,其装帧设计大气、典雅,沿袭了“中国名家经典童话”系列的一贯风格。插图精美,采用轻型纸印刷,便于孩子阅读和携带。

“中国名家经典童话”是二十世纪百年中国原创童话作品的一次集体亮相,汇集了葛翠琳、老舍、叶圣陶、张天翼、陈伯吹、严文井等多位儿童文学作家的童话作品,并以作者专集的形式分册出版。丛书共6册,19.80元/册,北京禹田翰风图书有限公司、同心出版社出版。

在中国儿童文学创作这块沃土上,葛翠琳已经辛勤耕耘了40多年。她是中国当代儿童文学作家队伍中一位成绩卓著者。她的创作历程,同中国那些为好几代中国少年儿童所热爱的作家们一样,用爱的乳汁哺育了小读者对真善美的热爱,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上建造起人类亲情、民族情、爱国情的圣殿。

葛翠琳是一位换而不舍的追求者,为了给孩子们营造了一座美丽的精神家园。她的成就有两个方面:一是文学创作,一是文学活动,二者组成葛翠琳完美的功德形象。

葛翠琳于1930年2月25日(阴历正月二十七日)生于河北省乐亭县偏僻的小村葛庄。曾用名葛翠林、葛琳、婴林,她用本名和葛翠林、葛林三者作为笔名发表和出版作品。

葛翠琳在《星光闪烁》里说:“我的童年是贫困的,没有穿过一件合身的衣裳,没有见过一种从商店里买的玩具;我的童年是寂寞的,大人为了让孩子吃饱,日夜操劳东奔西走,没有精力顾及孩子;我的童年又是幸运的,一位爱好文学的老师,给我们读许多作家的文章,把我们幼小的心灵带进一个美好的境地,使我们了解了广阔的世界,知道了许多有趣的事物。”这回忆是人生最宝贵的一种印记,它可以使人百折不挠地奋进,敢于面对一切坎坷与不幸。

  葛翠琳就降生在中国农村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贫穷之家,这个家在物质上没有给她什么幸福,但她爱这个给她许多美好的记忆的家。那个偏僻的小村虽然很穷,却是大自然的宠儿。葛翠琳就在大自然里长大。她回忆说,那时候,“高粱杆剥开,做成马车、灯笼,河边抓把泥巴,捏成碾磨盆碗,柳条儿苇叶儿作笛子,葫芦瓢作船荷叶当伞……”(《绿叶的梦》)那些由大自然编织的生活是童话的故乡,是她童年的梦。

  在她还不识字的时候,祖母就一边纺线一边给她讲民间传说,她心中最早的那些动人故事就是那架陪伴祖母一生的纺车给她纺出来的。老祖母纺了一生的线,直到死她都没有忘记用了八十年的纺车。那纺车就是葛翠琳读到的第一篇童话。双目失明的爷爷,不得不离开他一生为之奋斗的私塾教育,但却在家里天天背诵古文,葛翠琳虽然听不懂,但却喜欢爷爷那种苍凉的有着十分强烈节奏的吟诵之声。葛翠琳说,爷爷的声音是她记忆里永存的苍凉纪念。

  葛翠琳童年在乐亭县立小学读书。这所小学原来是一座古庙,侧殿是教室,院子里有躺倒的石碑、残缺的石龟石狮子、生锈的大钟和高大的松树、阴暗的大殿,空旷而荒凉的院子里杂草丛生。葛翠琳就从这里开始迈上读书生活的第一个台阶。这个学校有一个身材瘦小而清秀、性格温柔而善良的女老师,她教学生冰心的《寄小读者》、朱自清的《背影》及外国儿童文学名著《万卡》和《爱的教育》。《小抄写员》。葛翠琳说:当老师读到最感人的地方时,“就停下来沉默着。这时候几十颗幼小的心灵,就和老师一起思索着,眼睛里含着泪水,回味着作品里的情景。我们的心离开了阴暗的教室,离开了荒凉偏僻的小镇,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童心就从那里一天天走向成熟。

  每日,鸡一打鸣,天还不大亮,深沉的天空里还有星星眨眼睛,这时葛翠琳就背着书包往学校里跑。她回忆说:“我快走,星儿也跟着我快走,我停住脚,星儿也站住不动。星星代替妈妈送我上学,我感到很快活。寂静的大街上,只有我的身影移动着。嚓,嚓……前边传来脚步声,小巷里又跑出几个人影来,小伙伴们呼唤着,追赶着,奔跑到学校。我们把星星关在门外,就坐在教室里摇晃着身子背诵课文……”这就是他们的晨读。她常常是小同学中到学校最早的一个。背诵课文,葛翠琳总是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虽然葛翠琳的童年和少女时代充满了恐怖和苦难,但她的学校却是大自然的美丽童话。除了上课,老师还带他们采集各种鲜花和绿叶标本,并讲述关于它们的知识和趣闻。星期天,他们跑遍密密的树林、荒凉的坟地、杂草丛生的河边、画一样的田野、一道道土岗子,爬大树,钻林丛,笑声惊飞觅食的小鸟,“篮子里装满各种绿叶,嬉笑,打闹,把元宝树叶串成项链儿,用金黄色的兔丝于草做成戒指和手镯,豆角花挂在耳朵上,野菊花插满了小辫儿……”大自然里的许多事物,一起编制成葛翠琳的童年梦。

  有一次下大雪,她到学校时同学还没到,她的手脚都冻僵了,她以为老师还没有起床,谁知老师早进了教室,还为学生生好了火。老师让她把那双冰凉的小手伸进她的衣袖,这使葛翠琳感动得流下泪来。等同学都来到教室,老师便为大家读起法国都德的著名小说《最后一课》。文中所讲的由于德国统治而不能学习祖国文字的那个不爱学习的小孩子的悔恨心情,使他们都感动得流下热泪。他们都想到自己的祖国,不是也在遭受日本鬼子的蹂躏吗?《最后一课》的悲剧故事不是正在中国大地演出吗?

  晨读之后,同学们轮流讲演;他们一遍又一遍,讲演这样的内容:

  “……外国人讥笑我们中国人是一片散沙,不!我们几万万同跑将团结成一个巨人……”

  “……外国人讥笑我们中国人是东亚病夫,不!中华民族将为自己的英雄儿女自豪,我们的国旗必定在全世界受到尊敬……”

  “……外国人说中国的地图是一片桑叶,世界列强是蚕,正在一口一口地吃掉它,不!我们要振兴中华,使祖国日益强大,列强再不敢侵略我们祖国神圣的领土……”

  后来她最喜欢的女老师到外乡教书去了。临走时老师把冰心的《南归》送给她。葛翠琳说,她没有礼物可送老师的,“只有把真挚的眼泪,滴落在她的怀里。”

  葛翠琳是班上最用功的一个,也是班上功课最好的一个。那所小学是她走向人生的第一步,给她的印象极深,她回忆说:“有一天下课铃响了,同学们涌出教室,玩跳房子、踢毽子、滚铁球、拍皮球,嬉笑打闹,一片喧哗。操场上僻静的角落里,围着一堆大同学,她们坐在跳高栏的旁边,聚精会神地读一本书。我好奇地跑过去,站在旁边听,立刻被那激动的声音吸引住了。书里讲一个东北孩子,到处流亡,如何怀念家乡,盼望抗战的胜利……听故事的同学热泪盈眶,念故事的同学哽咽着,时时中断了朗读。我低着头,止不住的泪水滴落在沙土上,仿佛校园里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听见那个流亡的东北孩子诉说着祖国的苦难。突然,有同学惊慌地跑来,叫着:‘日本宪兵查学来了,快,把书藏起来。’大家慌乱地把书埋在跳高栏旁边的沙坑里,有人还在上面踩了一个脚印儿。同学们站在老师身旁,望着日本宪兵和翻译官走进教室里进行检查,校园里一片寂静……”后来葛翠琳用小手曾数次翻遍沙坑,那本书终没有找到,既不知书名,也不知作者,但她找回了本能的爱国之心、正义感和同情怜悯之心,那个东北孩子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日本宪兵搜查时的那种恐怖也一直在她脑海里。

  一幕幕小学生活,那位女老师和那些小同学,那些不能忘怀的往事,都像闪烁的星光,这种天长地久的人生馈赠,一直保留到现在。

                  二

  小学毕业后,葛翠琳到北京求学,因考试成绩优秀而得以进入北京崇慈女子中学免费学习。为了学习英文,她学习英文本《居里夫人传》。居里夫人的学习毅力,献身科学的精神,强烈的爱国之心,第一次在她面前竖起一块人生路标:为祖国的繁荣富强,立志苦读理科,献身人类科学事业。然而,在共和国的黎明之前,年轻人的激情把她推入了迎接太阳升起的热烈人群之中——在北京崇慈女子中学毕业前夕,她到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参加轰轰烈烈的学生运动,回到中学里积极参与组织读书会,办图书馆,阅读各种进步图书和人文社会科学书籍,组织理化实验小组,团结进步同学参加学运。

  中国特殊的历史命运,终于把她同自然科学分开,高中毕业她考取了燕京大学社会学系,之后更积极投身学生运动,她参加歌咏队,演戏,自编自演,开展各种文艺宣传活动,于是不知不觉,便和文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命运之舟终于也将她载入另一个港湾,使一个曾经立志要当科学家的少女由一个也曾经喜欢童话故事的孩子真正走进了童话之中——那里风和日丽,美丽的沙滩上戏要着无数天真的儿童少年。她爱那个港湾,因为她爱少年儿童,因为那里是人生的起点,从那里,孩子们可以高扬起真善美的风帆,将人生之舟驶向大海,怀着真善美的信念走向世界。

  在那里,葛翠琳一呆就是一生。

  她终于离开学校,走进了文艺界。1949年至1950年,她在《工人日报》、《中国青年》、北京《新民报》、《北京儿童报》等处发表了《千百万老师》、《灯下语》、《家信》等诗歌和散文。之后,她又发表了一些童话和剧本。五十年代葛翠琳参加了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组的活动,老作家曾给她许多帮助和指导,使她童年和少女时代的许多故事一下子都浮出了记忆的海面。那时她常去农村,“在秋天的场院里,严冬夜晚的热炕上,在夏季的瓜棚菜园里,春天青草吐芽的放牧场上;在热闹的小客店里,长途运输的大主上,在老农民小憩的茶桌旁……我听到许许多多的民间传说,这些故事像安徒生的童话一样吸引我,感动我。”这时期,她搜集了大量的民间传说、谜语、谚语和笑话等,这些富有魅力的动人民间文学,成了她创作的一个源泉。

  1950年,老舍从美国回来,在北京市文联任主席;葛翠琳就担任老舍的业务秘书兼文联儿童文学组组长。老舍虽然是文化名人大文豪,却不能自主地处理文学艺术家们的事,往往要受治于人,生活、工作并不愉快。在这种背景下,葛翠琳虽理智和感情上都在老舍这一边,明知老舍是正确的,也没有“发言权”,工作难做,那些钉子一样的眼睛,使她有一种背受冷气袭击的感觉。

  葛翠琳的工作和创作都是勤勤恳恳的,1954年,她被评为北京市的优秀团员和模范团员。1956年她任北京市文联创作委员会专业干部,被评为市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参加第一次全国青年作家代表大会。

  葛翠琳在这个具有自然原生态的“港湾”里天真地生活、工作和写作,先后在《少年文艺》、《新港》、《北京文艺》、《人民文学》、《文学月刊》等杂志发表童话《少女与蛇郎》《种花老人》、《泪潭》、《小红花和松树》、、《野葡萄》、《雪梨树》、《采药姑娘》、《聪明人》、《雪娘与神娘》等重要作品,这是她创作的第一个爆发期。正当她的创作向更高境界发展之时,她的梦突然真的演化为童话,心目中的那个原生态的自然“港湾”,也不再是避风港,1957年,一个灭顶之灾的巨浪吞没了她——她被打成了右派。她有何反党反人民的错误言行?没人说情。“莫须有”,是斗争的需要,于是她下了农村——劳改。她当过老舍的秘书,但她的的“失踪”老舍并不知道。“有一次回城,她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补钉衣服,满脸灰尘,像个老农妇,在街上碰见老舍,她想一低头过去,很怕给他添麻烦,所以就没打招呼。没想到老舍一眼就认出她来,主动招呼她:“您去哪儿?冰心几次问我,葛翠琳到哪儿去了?我说我也不知道啊!没人告诉我。”老舍对她很关心,她只好告诉他她在农村种地、挖河、修路,进行改造,由一位肃反时受审查的笃信基督、为把上帝的爱带给人们而甘愿受苦的姑娘负责监督她。老舍黯然,没有说话;葛翠琳却感到了信心和勇气,她心里有神有鬼也有人。

  这一次在农村劳动改造,经常“大战”到深夜,吃在地里,休息在地里,和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时间一长,同农民也熟了,休息时就听他们讲故事,日积月累,便记录了许多文学资料。后来她还在当地办了一个农村托儿所,“为了带好这些孩子,除了照料他们吃睡,还要讲故事教唱歌儿。”这时期她编了不少童话、故事、笑话,还整理了一些谜语、谚语,主要就是为了哄孩子。她回忆说:“有时候我带孩子们到田野树林里去玩,我讲故事给孩子们听,孩子们又把自己从家里听来的故事讲给大家听,使我更多地熟悉了孩子们,也听到了更多的故多。每天都要讲故事,我只好一边讲一边编,有时讲到一半下边编不出来了,孩子们就会提出各种问题,还会补充很多富有想象的结尾,最后由大家完成了这个故事。”(《葛翠琳作品选,我爱儿童文学(代前言)》)她曾经把这些民间故事、谜语和谚语记录下来,作为送给孩子们的礼物。

  她在改造的苦海里,打捞出许多金色的贝壳和五彩斑斓的珊瑚,那是一个迷人的童话世界。但是,她的恶运还没有结束,起于1966年的那场文化大革命,像一场平地而起的龙卷风,将她的那些心爱的古今中外童话书籍,以及全部作品草稿、创作素材——一她辛辛苦苦记录的传说、故事、谜语、谚语——一扫而光,片纸未留。但她写作的欲望并没有破灭,那些优秀童话里的人物和故事经常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幻想着美好的未来,会像童话里的奇迹一样出现,真理战胜邪恶。这时候,她悄悄构思了许多童话,虽然没有写成文字,但却有了雏形。

  20年后,她盼望的那一天终于伴随着鞭炮锣鼓和游行的人群来了。风息浪上,一个在人世间遗失多年的梦又重新拾起,她又出现在那个港湾,还是风和日丽,美丽的沙滩上还是那么多儿童少年,她又回到她所钟情的童话世界,她在十九岁开始的事业,又得以重新开始。

                  三

  太阳终于钻出历史的黑洞。1979年,她被错划右派得以平反,调入北京作家协会从事专业创作,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并任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全国儿童文艺创作评奖委员会委员,主编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建国10周年《童话寓言选》。之后,她任北京作家协会理事、中国儿童戏剧研究会理事、全国儿童戏剧会演评奖委员会委员、全国首届少年儿童广播剧评奖委员会委员、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评奖委员会委员、宋庆龄基金会儿童文学评奖委员会委员、第一届中华儿童文学创作评奖委员会委员、北京市第七届妇女代表大会主席团委员、全国妇女联合会第五第六届执行委员、北京市第六第七届政协委员、北京少年儿童图书研究社社长、冰心奖评委会秘书长;先后为华北、华南地区、西北西南地区、湖南、江西儿童文学讲习班讲课;出访日本、泰国,瑞士、法国。1988年任瑞士儿童书籍国际奖评奖委员会委员。

  四十多年来,葛翠琳到过牧区、渔岛、山区、农村、城镇、矿区,和千千万万的孩子在一起,她知道孩子们需要爱,需要知识、智慧,而书可以给他们需要的一切,书里有滋润孩子心田的清泉。葛翠琳多次说:一我之所以几十年坚持为孩子们写作,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孩子们需要我,我需要孩子;孩子们给予我的爱,注入我心灵的力量,是世界上任何珍贵的东西所不能代替的。”爱是理解,是信任,是无私的给予!她和孩子都需要爱,爱是伟大脐带,是母亲和孩子之间一体的人性自然联系。

                  四

  葛翠琳是当代中国儿童文学作家中的重要作家,在四十多年的创作历程中,她用爱的乳汁、伟大的情操,在少年儿童的幼小心灵上建造人类真善美的圣殿。作为作家,新时期以来,她的笔更健、更执著;作为少年儿童工作者,她的情怀永远是母亲那种固有的温暖。

  她的童话创作独树一帜,是当代文学史上儿童文学创作领域的重要收获。从本世纪五十年代,到九十年代,葛翠琳先后出版章话集《野葡萄》(1956年,北京大众出版社;增订本,1980年,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年,台湾光复出版社;被译成英、法、德、俄、日、泰六种文字,1980年获第二次全国少年儿童文艺创作评奖一等奖,英文本在瑞士儿童书籍国际奖评为优秀作品,拍成电视片在德国慕尼黑电视节获奖)、《巧媳妇》(1956年,儿童读物出版社)、《采药姑娘》(1957年,天津人民出版社)、《金花路》(1980年,少年儿童出版社;三联书店香港分店)、《比孙子还年轻的爷爷》( 1980年,新蕾出版社)、《翻跟斗的小木偶》(1981年,江苏人民出版社;获中国作家协会首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星儿落在北京城》(1981年,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蠢婆娘和巧媳妇》(1982年,香港新雅文化事业有限公司)、《葛翠琳童话选》(1983年,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进过天堂的孩子》(1984年,四川少年儿童出版社)、《最丑的美男儿》(1988年,海燕出版社;获第二次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一片白羽毛》(1990年,湖北少年儿童出版社)、《春天在那里》(1990年,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迷路的小鸭子——中国著名作家幼儿文学作品选》(1991年,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葛翠琳中篇童话选》(1992年,希望出版社),长篇童话《会唱歌的画像》(1994年,海燕出版社),长篇小说《蓝翅鸟》(1985年,新世纪出版社),儿童文学选集《花孩子》(1984年,辽宁少年儿童出版社)、《寻贝集》(1987年,新世纪出版社)、《葛翠琳儿童文学作品选》(1989年,北京少年儿童出版社)、《葛翠琳作品选》(1992年,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及儿童剧本《草原小姐妹》、《任性的小白母鸡》、《小羊羊的心事》、《小淘气的决心》(1981年,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野天鹅》(1988年获文化部优秀剧目奖)、《摘星星的孩子》、《勇敢的朋友》等多部。另外,以她的作品配画的低幼儿童读物计有《花孩子》、《春姑娘》、《冬爷爷》、《寻找春天》、《银鸽儿和小公鸡》等近20种,其中《春天在哪里》于1985年获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中国少年儿童活动中心举办的低幼儿童文学读物评奖一等奖。在报刊上发表童话70余篇,散文和儿童文学评论近百篇,1994年她在《北京文学》第8期发表的中篇散文《魂系何处——老舍的悲剧》,是一篇感人的获奖作品,以真诚,以良心,以勇气,拷问灵魂,鞭答罪恶,再现人鬼颠倒历史的社会悲剧J她的童话被选入《儿童文学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剧本选》(同上)、《童话寓言选》(同上)、《中国优秀童话选》(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获奖寓言童话选》(新蕾出版社)、《中国童话名篇选讲》(辽宁少年儿童出版社)、《中外童话名著金库》(三环出版社)、《童话十家》(河南少年出版社)、《中国儿童文学大系》(希望出版社)、《中国新文艺大系》(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当代女作家作品选》(花城出版社)、《20世纪中国女性文学文库》(同上)等一百多种选集,她的散文和诗也被收入多种选集。她还主编《童话寓言选》(1949—1979)、《中国童话佳作选》等10种。自1980年以来,在报刊上发表的有关她的评论、专访和消息计有180多次。

  这些不完全的统计和数字,虽不是理论,却比理论更有力,证明葛翠琳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是最重要的童话作家和文学活动家之一。在中国新文学史上,叶圣陶、张天翼、严文井等童话大家,曾为我们创作了不少名篇,为中国童话创作奠定了基础。葛翠琳是1949年之后成长起来的优秀童话作家,以名篇《野葡萄》为代表的前期童话,诗情画意,情景交融,自然之美和人物的心灵之美结合得天衣无缝,表现出她在发扬中国童话优秀传统和汲取世界童话大师创作经验的基础上取得的成功。无论是她的《采药女》、《泪潭》,还是《种花老人》、《金花路》,这些童话佳作,无一不透露出思想和艺术交融的光辉。而她以《翻跟斗的小木偶》、《飞翔的花孩子》、《最丑的美男儿》和《会唱歌的画像》等为代表的后期童话,其创作不仅具有前期作品同样的完美,更在艺术上多了不少新的开拓——恰如其分的艺术夸张,荒诞,更多的奇妙幻想,使她的作品更具感人的艺术魅力;由于她坎坷的生活遭际,她的后期童话也更多了一些历史般的厚重和苍凉。她的童话,不仅描写优美动人的故事或传说,传递真善美,同时也潜移默化地使小读者听到时代的足音,看到现实生活投射的影子。

  童话是各种文学形式中最具有浪漫主义色彩的一种。它既有极其丰富的幻想性、荒诞性,又有强烈的现实性和科学性。葛翠琳在《童话漫谈》一文中说:“童话植根于生活,但比生活更美,更理想化。幻想的依据是实现。通过幻想,表现人类美好的愿望和信念。童话能表现的内容是很广泛的,大自然中的一切,无论是有生命的,还是无生命的,都可以作为童话中的人物来表现。风雪雷闪、虫鱼鸟兽、日月星云、花草果本……都可以具有人的思想感情,而又按照它们自身所拘围的特点,反映人类社会的种种矛盾和现象,构成童话里的人物和故事。作者自己的立场、观点、见解、感受和愿望,通过自然界的物,形象地曲折地表现出来,达到吸引和感染读者的目的。”她这些关于童话创作的理论认识,是她创作实践的总结,反过来又指导和影响她的创作。

  她的童话创作尽管时时贴附着现实的土壤,时时闪耀时代的风韵,但却是文学语境中耕耘的结果——在广阔的艺术空间里完成幻想得离奇的故事和人物的变形和夸张,达到对现实的艺术超越。这也是她不断强调的,比生活更美,更真,更理想。

  她的新作《会唱歌的画像》,真是幻想得奇特、自然、亲切,那独生女小姑娘杏儿,在她的恳求下,被从镜框里走下来的老人放进了镜框,从此她开始了她不寻常的经历,那小红鱼、奇怪的自由岛、霹雳院长、骗子城、灵魂市场、水中的奇书、会讲话的石头,她和巨人的漫游,梦一般奇,又现实般真,所见所闻,真是一座琳琅满目的知识宝库、酸甜苦辣的人生画廊。杏儿好像长大了,当她看见家中召唤她的楼窗和温柔的灯光时,她知道亲人在等待她。她终于体会了从前不曾体会的一切:“亲人们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是,做出了许多使人烦恼的事,但都是爱她的。经历了种种艰辛之后,了解了广大的世界,对温暖的家和亲人充满了感激之情。对学校里的一切,包括那些曾使她不愉快的小伙伴们,也满怀想念之情。一在这个美和丑交织在一起的丰富而复杂的世界里,杏儿理解了了这个世界,更加崇尚仁爱善良崇尚美。“快乐使人成长,悲哀使人成熟。杏儿微笑着走向未来。”杏儿作为一个榜样,这部充满了哲理的中篇童话,是会使孩子们成长起来成熟起来的。

  作家要有责任感,为孩子编织故事的作家尤其如此。儿童文学的教育性永远不可忽视,失去了教育性,儿童文学也就失去了意义。让孩子向真向善向美,这是人类关于“人性”的基本教育。当然“只有作为艺术的童话,才能经常地把儿童的心灵吸引到美善、高尚、纯洁的事物上来,以便养成明朗的人性。”(日本童话作家小川未明语)儿童文学一是不能没有思想(思想,当然是作家在现实生活里的理想追求),二是不能没有艺术(艺术,自然是文学本身的特点和作家自己艺术创造),三是二者必须交融为一,然后才有真正的文学。

  葛翠琳的儿童文学创作具有这种文学的完美性。作家都是以自己的灵魂和形象来进行创作的;葛翠琳也以自己的真,自己的善,自己的美在作品里凝聚人生真谛、人性光辉。除了文学创作,她的文学活动也是她文学生涯里的重要部分。从1950年在北京市文联任老舍业务秘书兼文联儿童文学组组长开始,除了创作,她在儿童文学活动和少年儿童工作方面也是功德无量。为了繁荣和发展儿童文学创作和文学新人的成长,1990年韩素音女士倡议建立“冰心奖”,而葛翠琳则是这一计划由“建议”到“现实”的关键的中心人物。一年一度的“冰心奖”,她作为评奖委员会的秘书长,从组稿,到评奖和颁奖,都要付出很多心血,其操劳之苦,难以言表。这些文学活动和工作,是她没有写成文字的美丽童话,是她对中国儿童文学及其与外国儿童文学的交流的重要贡献。

  1994年10月19日,北京作家协会召开了“葛翠琳作品研讨会”。几十位文学研究家、教授和作家,对她的才华、人品、文品及其勤奋精神和她对儿童文学的贡献予以充分的肯定。

  在人类的全部生命和社会活动中,儿童文学属于文学王国里的基础。凡属基础范畴的东西,无疑是重要的。尤其像中国这样的大国,建设孩子的世界是任何时候都必须重视的。谁拥有孩子,谁就拥有世界。因为这个世界的模型,是从孩子们的眼睛折射出来的。孩子就是未来世界的模型。因此,为孩子们建设健康的精神家园,应该是国家的头等大事之一。但是,我们为孩子们写作的作家大少,我们要为孩子们提供更多的精神食粮,不要糟粕,要精品!葛翠琳是一个榜样,她的作品也是一个榜样。因为,作为一个母亲,一个精神的母亲,她用她的心血,她的作品,为儿童世界营造了一座美丽的精神家园。

葛翠琳:活在童话里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07年03月19日01:36 于姝 文学报2006-10-12
  葛翠琳一直在为孩子们写童话,一写半世纪。她的童话充满了浓浓的诗意美,是民族抒情风格童话的代表作家。她的代表作《野葡萄》、《金花路》伴随一代代孩子成长,被译成多国文字,出版海外。上世纪90年代,葛翠琳和韩素音共同创办了冰心奖,为推动中国本土儿童文学的发展尽心尽力。现如今,昔日“长辫子姐姐”已成为了亲切、慈爱的祖母。电话中约见葛翠琳老人,她甜美清脆的声音,竟听不出是一个75岁高龄的老人。活在童话里的她,心灵永远年轻。

  语言不是凭空造出来的
  笔者: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很多作家将民间文学素材引入童话创作,也涌现出大批优秀作品。您初登文坛之时的童话作品也带有浓郁的民族风情,为什么那时会有如此多的作家将目光投向民间呢?

  葛翠琳:在世界范围内也是这样的,有些是收集整理民间文学,有些是取材于民间文学素材进行再创作。如苏联的乌拉尔的传说,是收集整理;有些是作家再创作,比如说普希金的《渔夫和金鱼的故事》。《格林童话》就是收集整理的比较多;安徒生的作品有些也是取材民间文学素材,但只是取材,作品主题的深化、人物的塑造、情节的结构,完全是作家自己的。

  笔者:我觉得您的作品就应当属于后一种。
  葛翠琳:对。在50年代,中国收集民间文学的范围还是很广的,代表性作家就有河北张士杰,专门收集义和团的故事;江浙一带陈玮君写的《龙王公主》,很多西湖的传说等等;广西有肖甘牛,他写过《一幅僮锦》;山东有董均伦、江源,但基本上是收集的工作做得很大。像洪汛涛写的《神笔马良》是作家取材于民间文学素材再创作的,后来还拍成电影,影响很大。文革以后,直到现在能够吸取民间文学的素材、风格、语言,各方面特点很浓郁的、有代表性的就不大多见。

  笔者:那您觉得为什么现在的作家就不再像从前那样关注民间文学的素材了呢?
  葛翠琳:这个和生活有关。50年代的那批作家,不管是陈玮君、张士杰、董均伦,他们基本上童年时代就在农村,生活在那个地区,对那个地区的语言、生活都很熟悉。取材于民间文学素材的创作和跟他自己本身的修养有关,而且他一定很熟悉民间,才能够写出生动、感染人又有特点的作品。现在农村的生活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些作者距离民间文学生活的原始状态、生活环境很远,就不太容易具备那样的特点。语言不是凭空造出来的,要有生活。

  笔者:读您的回忆性散文,50年代您也是经常到农村去,听到很多故事。您对民间文学、民间童话的兴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吗?

  葛翠琳:这个跟童年时代有关,因为我是个农村的孩子,童年时代都是在农村那种生活环境里长大的。
  幼儿文学语言不过关
  笔者:您和冰心的友谊保持了半个世纪。
  葛翠琳:可不是嘛,从50年代初期开始,一直到她去世。
  笔者:我觉得在您的作品中、特别是幼儿童话作品,贯穿着爱与美的主题,这是否也是受到冰心的影响,使得您在作品中格外注重对于爱与美的传达?
  葛翠琳:我觉得给幼儿的作品写作特别重要。因为你怎么能够启发、引导孩子去观察、认识、理解、感觉这个世界,培养独立判断的能力。幼儿求知欲很强,怎样给他美的东西,能够陶冶他的心灵,不能生硬地塞给他。最重要的是精练、准确、规范、生动。所以写幼儿童话的千字要花的功夫等于是长篇的一万字。每一句语言都要斟酌,幼儿正是学习语言的阶段,你给他一个词他就不会忘记,会用来表达他自己的意思。我觉得现在有些幼儿作品句子都不太通顺,有的甚至是翻译的倒装句。
  笔者:有些好像是直接从英语句式翻译过来的,没有经过符合汉语语法习惯的加工,很生硬的感觉。
  葛翠琳:有的一个句子里出现两个被动句式,我们汉语里很少用的,特别是幼儿文学中。给幼儿写作语言要求标准很高,因为他们是学习语言的阶段,不能给孩子病句。幼儿文学特别难写,可是现在有相当一部分的幼儿文学语言不过关,比较草率,甚至连骂人的脏话都写上去,我觉得这个对幼儿不大适合。
  笔者:我觉得您的幼儿童话除了有很浓郁的诗意外,散文化的倾向也是很明显的。在儿童文学创作中,儿童散文是相对来说比较薄弱的环节,幼儿文学中精品的散文不是特别多。您觉得是不是为小孩子写散文会难一些呢?
  葛翠琳:我觉得这和园地有关,因为很少有发表给儿童看的散文的报刊,出书就更难了。但是儿童、包括幼儿,散文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需要的。像我们童年时代背诵冰心的《寄小读者》等等,这种短小的散文,抒情写景的、写人物的,非常需要。另外散文需要在语言的锤炼上下功夫,写出一千字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却不一定有地方出,所以一些新的作者就不一定会往这个方向去努力。像过去叶圣陶他们那个时代刊物上非常提倡散文之类的,集成集子可以出书,儿童可以背诵的。散文语言的文学性比较强,因为它不可能靠一个离奇的情节来支撑着,所以在文学性和文学的水平上就要求得比较高,基本功比较过硬才拿得出来。现在的出版社也不太看好散文。

八十年的生命,六十年的创作生涯,还有二十年来为了“冰心奖”的事业而默默付出的心血与劳动……

  1949年10月1日,在天安门城楼下御河桥畔参加了新中国成立庆典后,刚从燕京大学毕业不久分配到北京市委机关工作的大学生葛翠琳,带领着市委大院的秧歌队,从天安门广场出发,经西城、北城、东城,环城游行后回到台基厂市委院子里,市委宣传部第一任宣传部长李乐光对她说:“我看了你在报纸上发表的短诗和散文。你为孩子们写书吧,等到40年之后,回头看看,会有多少成绩?”当时,尚未满20岁的葛翠琳惊讶地说道:“40年?太遥远了。新中国今天才建立,还有三个月我才满20周岁呢!”

  可是,仿佛是眨眼之间,60年过去了。当年风华正茂的青年成为80岁的老作家了!

  60多年来,她为孩子们创作了《野葡萄》、《金花路》、《翻跟头的小木偶》、《蓝翅鸟》、《最丑的美男儿》、《一片白羽毛》等童话名篇,许多作品在国外出版,有的在国际上获奖。这些中国当代“抒情派童话”创作领域里的经典篇目已成为中国儿童文学宝库中的珍品,它们是在中国古老的大地上和中华民族民间文化土壤上开出的绚丽花朵。有评论家认为,这些作品的“中国风格”,源于作家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根底,这种中国风格,也决非一个简单的和表面的标签,而是已经融入文本深处的风骨。

  “一个作品在孩子心灵中留下什么,是很重要的。为孩子写书,写什么?怎样写?这是需要我用一生努力完成的功课”

  80岁了,葛翠琳还在思考。“1949年第一次全国文代会后,中国作家协会成立,设立了儿童文学组,冰心、张天翼任组长,带领我们十几名青年作者学习文学创作。晚上我送冰心回家,我说:‘我不是中文系的学生,学习文学创作是从头儿开始。’冰心很认真地说:‘我从海外回来,文学创作要写新的人物,新的生活,也是从头儿开始。’停了一会儿,冰心又说:‘作家要不断地寻找新的起点。’”葛翠琳感慨地说,“冰心老人这句话,我一生不曾忘。”

  正是因为对冰心有着细微和真实的理解,葛翠琳日后才写出了像《玫瑰与大海》、《玫瑰的风骨》这样动人的篇章。我觉得,这两篇散文是当代作家笔下关于冰心的最具真实感也最为动人的篇章之一。

  20世纪的中国,让葛翠琳这一代作家经受了大致相似的经历:童年时代的战乱与艰辛,青年时代的狂热激情和理想主义,中年时代灵魂的救赎与煎熬,进入晚年之后所呈现的爽朗秋空般的大爱、大智与大美的境界……她在50年代后期、60年代直至70年代,曾受到那么多不公正的待遇,经历那么多的苦难和艰辛,遭受那么多的委屈和痛苦,然而,“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现实的不公平,并没有动摇她对世界、对祖国、对自己所热爱的儿童文学事业的信念。她的作品里始终充满了对世界的宽容,对真善美的追求。她的内心有深深的创伤,但她的作品却充满了善良与宽容,仁慈与悲悯。她有眼泪,但不是为自己。

  “我在童话中也表现丑恶和卑劣,那是为了使人们更热爱美好的一切,而不是展览丑恶。童话使我爱这个世界”

  她在一篇怀念自己青年时代的好朋友的文章里写道:“我像一匹精疲力尽的老马,拉着沉重的车在艰难的征途中跋涉,随时都会躺倒在路上不再起来。”

  这也使我想起1827年那个玫瑰色的黄昏,14岁的赫尔岑和13岁的奥加辽夫双双站在莫斯科郊外的麻雀山上,望着西沉的太阳起誓,要为各自选定的理想献出终身。多年之后,赫尔岑回想起那个黄昏,不禁潸然泪下,他说:“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们整个一生,都可以为它作证!”

  是的,因为葛翠琳爱着更多的人,所以她才赢得了更多的人对她的爱戴与尊敬;因为她爱孩子,爱儿童文学,所以她的心才永远不老,才总是这么纯净、善良和宽容。

  “我之所以几十年坚持为孩子们写作并获得一些成绩,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孩子们需要我,我需要孩子们”

  晚年的葛翠琳,把主要精力和心血默默投入到了“冰心奖”的工作上。今年也适逢“冰心奖”创办20周年,20年来,为了冰心奖能沿着一种严肃的、健康的、纯正的文学轨迹运行,她真是操碎了心!当然,冰心奖20年来取得的成果,以及那么多的青年作家能以获得这个奖为荣,也算是对这位老人20年来所付出的努力的最好回报。

  葛翠琳曾引用乔治·桑的童话《玫瑰云》,作为自己最终踏上文学之路的注解:一片小小的玫瑰云,飘荡着,变幻着,变成了浓重的乌云,遮天盖地,翻滚着……而那位老祖母却把翻滚的云团抓在手中,放在纺车上纺啊纺……最终把所有厄运、灾难和痛苦纺成了柔软的丝团。“她是在捻纺着人生。”童话家这样理解着这个童话所蕴涵的哲理。

  而在另一篇谈创作的散文里,她把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比喻为“一条开满金色花朵的小路”,她说“我之所以几十年坚持为孩子们写作并获得一些成绩,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孩子们需要我,我需要孩子们!孩子们给予我的爱,注入我心灵的力量,是世上任何东西所不能代替。”

  她出生的时候,并没有玫瑰花。她却从小就做着一个个玫瑰色的梦。她从童年时代起,直到少年、青年甚至中年时代,都一直沉浸在美好的梦想中。

  “尽管人生之路坎坷艰难,我对世界充满了爱。”这就是她对世界最真实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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