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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城市人记忆中的农村人——贾平凹
 
我虽然写农村,但是我总是在写城市人记忆中的农村人——贾平凹

  近两年时间里,52岁的贾平凹一直呆在家里写他的长篇小说。出于可以理解的原因,正在修改第三稿的贾平凹拒绝透露它的书名。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个长篇小说在精神上和《浮躁》有些关系,只不过它写的是近20年来中国大地上的变化和生活在大地上人们的生活变迁。”

  4月上旬的一天,在病中的贾平凹接受了本报记者的独家专访。陪伴着我们聊天的,除了我们周围的奇石、陶罐、字画、拓片、佛像,还有几张狐狸皮和老虎皮。

  因为一篇在报纸上发表的新版《废都》序言,不愿意显山露水的贾平凹又一次被迫出现在公众面前。这部当年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的小说从出版到现在已有十年了。

  继获得法国文学三大奖之一的女评委奖以后,2003年,《废都》获得法兰西文学艺术荣誉奖。

  我们回不去了

  记者:听说你又在写长篇小说,快要收尾了吧?

  贾平凹:这是一部写近20年农村变化的长篇小说,主要是写乡下的一些事情,写现在农村为什么大量的农民离开、写农民一步步从土地上消失这样一个事情。现在已经写到第3稿了,写法和前几部小说也不一样,向现实生活贴近,原来我没有写过第3稿的,最多在第2稿上改就完成了。

  记者:又是农村,它和早期的《商州》系列小说有什么不同呢?

  贾平凹:我早期的《商州》主要写的是那里在80年代初的美好乡村生活。那个时候农村是安静、美好的,民风纯朴,生活过得不是特别好,但是自得其乐。

  我20岁以前,从农村走过来的,确实是很憎恨农村的那种生活,原来贫困的日子,农村那种现状,但是从某种意义上又很留恋,对故乡又恨又爱的。就是这种复杂感情……

  人虽然那时候活得很艰难,但是,在艰难和贫穷的生活里也有美好和快乐。我父亲教书,母亲是农民,尽管进城多年,但是农村一直是我心里最软弱的一部分。现在农村和以前不一样了,基本上是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原来自给自足、安静的生活是过不成了。农民渐渐离开了土地,消失在远方的城市。这些年,看着城市化进来了,现代化进来了,工厂也来了,污染也有了,森林也没有了。

  像以前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彻底消失了,从老房子里搬到了水泥盖的新房里,环境也在改变着:农村快没有人了,村里的青壮年大都去了城市,盖好了大房丢在老家,只剩下老弱病残和还在上学的孩子留在农村。

  在这部小说里,我想完整描述20年的中国农村生活的变化。

  记者:我们能够回去吗?

  贾平凹:现在不可能再回去了,中国只能走城市化、工业化的道路,我们对此无可奈何,农民还是苦。面对那么多的问题,毫无办法,我只能把它记录下来,这是很辛酸的一件事。

  记者:你好像有意识在调整自己,离现实越来越近了。

  贾平凹:这一次我想离现实更近些。通过不断的写作,我一直在调整着我对文学的认识与理解,亲近那些与我们灵魂相伴的文字。现实生活也是我在小说里一直在表现的内容,这么多年在我的创作中,我一直在坚持描写现实社会生活,试图反映这个时代的真正面貌。因为不管你小说怎么写,你生活在中国的土地上,面对的是中国社会的现实大背景,作家无法回避这一点。我对这个时代现实的立场和忧患,都体现在我的作品中了。今天我们除了物质的需要、精神的需要外,灵魂还需要着什么?

  记者:在创作上你一步一步退回到了你自己的故乡“商州”,这是不是意味着你写城市的失败而作出的选择?

  贾平凹:我承认我对城市生活不如我对农村生活了解多。但是我所描写的城市西安,在中国也算是一个大城市了,它和北京、上海都不一样,它更加接近于乡村,我熟悉的城市人大多数都是一些从乡村来到城市这一阶层的人。比如在《废都》、《白夜》里写的也是从农村到城市打工漂泊的人,《土门》写的是在城市和农村交界的地方。我虽然写农村,但是我总是在写城市人记忆中的农村人。这个城市不是现代化特别浓重的城市,西安和别的城市比较起来,农村气息还比较重,我生活的环境就是这么一个范围。

  现在我在创作上重新返回商州,并不是我写城市不成功、接受了别人的批评,重新回到自己得心应手的领域,完全不是这样。我写作主要是根据题材的需要,一写到狼,你就必然得回到农村,城市不可能产生狼,也许我下一部作品就会写到城市了。即使是返回,也是螺旋式的返回,而不像以前那么直接。

  记者:中国作家的生命力都比较弱,很多作家一旦写出成名作,就再也写不出超越自己的作品了。但是你在这一点上却做得很好,你有什么心得?

  贾平凹:确实如此。与外国作家相比较,中国作家的文学生命力相对比较短,到底是啥原因我也搞不懂。每个作家都希望把自己的生命力尽量延长一些。但是,我自己知道自己该干些啥,咱也不合适搞行政,或者开会作报告,那也不是我的本行。作家就是作家,得写自己的作品。尽管我现在当上了官,但是我能够不参加的活动我就不去,这些热闹事情热闹活动既浪费时间又没有意思。这又不是我的本行,我也不要什么政绩。我不写字我不舒服,而且这么多年,写作确实给我带来了许多别的东西取代不了的欢乐。我50岁的人了,名利啊都看得淡了,现在如果说我对文学还有什么奢望,那就是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满意,别人的反应能够肯定自己的作品,这就心满意足了,我相信把作品写好,是不会被埋没的。

  稿费,只给了4万

  记者:有评论认为,对于过去的1990年代,《废都》应该是最好的读本,它深刻写出了那个时代文化人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处境中真实的精神状态。

  贾平凹:十年以后,现在还有人在反对《废都》,但是人比当年少多了。肯定的人多了,我走到哪里去,现在还有人跟我说《废都》的,但是也没有法子。

  当年问题的焦点主要在性上,很容易就把你打倒在地;当时也有人说格调太灰,但是现在没有人说性了,因为现在超过它写性说爱的作品太多了。在这个作品里,我想写出当时京城那批知识分子那种悲观、失望、绝望,说到底就是写了一批失去了理想、失去了信仰以后,知识分子的一种混浊的状态。那么这种状态它写得非常好,我觉得很真实很深入的表现出那个时期人的一种苦闷的心理。

  记者:因为这本书,你成为一个畅销书作家,因为这本书,你被很多评论认为堕落了,你自己有什么看法?

  贾平凹:它带给我个人的灾难是最多的,也因为它,扩大了我的读者群。比起畅销书作家,我更希望成为长销书作家,喜欢我的作品的人说好得不得了,不喜欢的人骂得一塌糊涂。随着年龄增长,我对于外界的评价心态平和多了,说好的或者说不好的,都不会影响到我的写作。

  记者:这部小说据说现在有盗版两千万册,你拿了多少版税呢?

  贾平凹:发表和出版小说的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稿费只给了我4万元。出事以后,我一分钱也没有拿到。

  记者:你怎么会去江浙锻炼的呢?

  贾平凹:过了几年,在中国作协建议下,中宣部、中组部安排,他们希望我写写中国的改革形势,当时要求我去南方看看,选了两个地方,一个是集体致富地,华西村;我去了那里以后挂职副书记,对那里的情况也有一定的了解以后,提出来想到各地走走,不愿意呆在一个地方,当时我想的是我从来没有到过浙江、江苏,一点也不了解,既然来了应该大体上把这里的政治、经济、文化都了解一遍,那段时间我把大部分地方都走了一遍,收获特别大。

  这时期我没有写一部改革题材的小说,而是写了《华西村日记》,出了一本书。

  记者:你近些年在国外经常获奖,在国内拿的奖反而不如以前多了,你对获奖有什么看法?国外的奖项对你是不是有误读?

  贾平凹:当然,获奖总是代表一种肯定,我这几年没有获国内奖,从心里看也想得(奖)。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咱得不上,咱也没有更多的怨言。不是说我得上了就赞扬人家,也不是说我得不上我就骂人家。对写作而言,好像是用不着这些东西。咱保持平静的心态,得不上继续写,得了奖,也继续写。至于国内的奖和国外的奖有什么不同,我没有什么意见。他们是不是真正理解了我的作品,我也不知道,因为咱不懂外语,他们读的我的作品也不是中文,而是翻译的外国文字。

  那是我的声音

  记者:作为《美文》主编,你对现在年轻人的文学状态有什么看法?

  贾平凹:现在的写作面貌变化非常大,越来越多元化,每一茬作家风格都不同,层出不穷,十年为一个阶段,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面貌。

  韩东、邱华栋、棉棉、卫慧这些年轻人的作品我都看过,更加年轻的一些作家,像韩寒、郭敬明这些少年作家的作品我没看过,他们笔下的生活是我不了解的,也是我不理解的,我看报纸上报道过,因为我看的主要是一些文学杂志上的作品,了解一下文学的发展情况。

  记者:对那些少年作家出版热怎么看?

  贾平凹:很多十几岁的年轻人出版书了,还有一些七岁八岁的孩子也出版书了,我想我那么小的时候,啥也不懂。

  加上我一直在写这个长篇小说,也没有时间顾及其他东西,任何活动也不参加,有时候,收到了文学杂志,会翻翻看看。看书少了。

  记者:你的写作好像在《废都》以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叙述方式,像以前,一提起你的作品,大家就会说想到孙犁或者是明清小说、魏晋小品文,能够捕捉到你作品背后的影子。现在你的作品摆在大家面前,大家反而不会说话了,对评论家构成了某种智力上的挑战,你的这种努力是基于哪些考虑?

  贾平凹:现在我确实遇到了这个问题,现在有好多评论家对我说,你那个作品不好说。我看我以前的作品都不满意,无论它曾经给我带来过多么高的评价。因为那些作品基本上还处在一个模仿的阶段、试验阶段,我不知道自己适合写什么样的作品,那个时候,我的写作还没有进入到职业写作的阶段。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着自由自在的写作方式,我愿意怎么写就怎么写,可以说,我的这种努力得益于我的小说观念和对小说看法的改变,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说话方式,哪怕它不好,那也是我自己的而不是别人的声音。

  记者:你现在散文随笔写得少了,短篇小说和中篇小说也写得少多了,给别人写跋写字画画也少了,你是不是把所有的精力全部交给长篇小说了?

  贾平凹:我觉得写长篇小说能够兼顾好多东西,散文随笔毕竟包括不了更多东西,趁现在我年纪还可以,精力也旺盛的时候多写一些长一点的东西,因为小的东西写得太多吧,有时候浪费了你的才华,耗了你的精力。从这一点考虑吧,有时候在写长篇小说完了以后,时常歇一歇的时候顺手写一写小文章吧。我现在画画写字纯粹是一种商业行为了,主要是养家糊口的东西了。

  记者:刚才你说自己找到了真正的写作,那么有很多人说你在写《废都》之前,是处在一个高峰期,而在《废都》以后,你的作品就不如以前了,但是也有人说你现在才进入高峰期,你自己怎么看这个问题?你觉得自己还能够保持几年的状态?

  贾平凹:别人那么看,我自己倒不以为然,搞写作吧,谁也估计不来,因为当时《废都》出来以后,很多批评文章把我骂得很难听,说我江郎才尽,写不出东西了。但是自己的感觉吧,还能够写一些作品。别人说了你肯定不舒服,但是自己也不因此而灰心丧气,慢慢写就是了,具体能够写得怎么样,那我也不知道。到底现在是高峰,还是低谷,也不管它了,回家写就比什么都重要。一个作家写一辈子,不管出现哪种情况,分几个阶段都很正常,尤其他写什么作品,能够写成什么样子,我觉得都有宿命的因素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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