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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婷:在鼓浪屿,我是一根幸运的木棍
 
  舒婷,原名龚舒婷。世居福建厦门鼓浪屿。1969年开始写诗,1979年公开发表。1998年后主要写作散文随笔,其中20多篇随笔曾在“德国之声”专栏播送。作品被翻译成近二十国文字,境外出版有6个语种9种诗歌个人译本。现任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福建省文联副主席、厦门市文联主席。

  地缘对于作家的影响与生俱来

  南方都市报:“真水无香”是书名,也是书中写您母亲的篇什,有什么特殊含义吗?我感受的是一种返璞归真。

  舒婷:《真水无香》一书出版后,部分媒体称它为“舒婷首推的第一本散文集”,这是不准确的。我的第一本散文集是《心烟》,1988年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其中收进了1970年至1987年的散文随笔。可见我写散文也算老本行了。迄今为止,我的散文集有10来本了,版本与字数远远超过我的诗歌总量。可走来走去,人们还当我是诗人。今年全国政协会,我在北京逛商场,忽然听到两个售货员小姑娘交头接耳:11届是什么会?舒婷?不就是“致橡树”吗?哎呀,这才发现我忘记取下会议卡了。所以我常开玩笑说:“由于诗,我被当成一种专门分泌糖浆的植物。在那棵老橡树的阴影下,好多年来我都觉得呼吸困难。”

  我的那些散文集出版之后,通常都能加印一点,至少出版社不赔本,当然都不可能是畅销书。我一般不接受出版社和编家们的善意提议,从旧作中洗牌,分解出若干篇目,以母爱、友情、乡情等主题重新编辑,进入各类丛书,所以我的个人集子在中国辽阔的书市就不多见了。由于多年短诗的即兴创作所养成的无计划无主题先行的习惯,使我在写散文时同样触感即发,无味辄止。等存货渐渐初具规模,碰上投缘的编辑,就出仓了。

  惟有《真水无香》一书是预先把舞台布置好的。想要为自己生存的地域写一本书,是多年夙愿,深知会是一条漫漫长途,望之生畏,自觉笔力不逮,准备不足,迟迟不敢为自己架辕套辔。2002年率先登台的是动物系列,在一个专辑下分几则短文,这种形式较能发挥我一向擅长的短打风格,突出生活化的诙谐,不至于让读者和自己太累。再后来就是同类型不同专辑的长文分段登场。比较困难的是鼓浪屿历史人物,当我把素材准备好了,才敢踏进水深火热之中。

  感谢作家出版社编辑应红,她耐心等待了五年,从不催促,一直关注着,在我情绪不稳定的时候鼓励我,说些夸奖的假话来提气。去年母亲节之前,我接到一家杂志的紧急约稿。当时正为这本书的最后阶段紧锣密鼓,焦头烂耳,苦于腾不出手,与应红唠叨,她说:你妈妈不也是鼓浪屿女人吗?咦,对啊!我可以把它纳入本书的布局中。于是,母亲的这篇文章完成最为迅速,几天后便从邮箱发走。那家杂志的朋友立即短信回复:“很抱歉这篇约稿让你经受那么大的痛苦!”他是怎么知道的呀?说实话,很多时候是流着眼泪,不及擦一擦(太煽情了吧?)不绝手地敲着键盘的。

  西方人说“妈妈的国家”是祖国:“妈妈的语言”即是母语;鼓浪屿对我而言,也可以是“妈妈的岛屿”。

  用“真水无香”做篇名,因为妈妈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鼓浪屿女人,却是真女人。我曾经在《水仙》一诗中写过:“人心干旱,就用眼泪浇灌自己。没有泪水这个世界就荒凉、就干涸了。女人的爱,覆盖着五分之四地球哩。”

  取“真水无香”为书名,是因为鼓浪屿这样的小岛,游客只用两个小时游览是不够的,闻不到它的特殊香气。只有住下来,它那不可言说的美才能徐徐展开,心神浸浴其中,像被水洗过那样获得澄澈宁静。

  南方都市报:这个小岛似乎是你的生活基地。在近年的文学作品中,一些是跟随都市化的步伐,进行的欲望叙事和符号化写作,另一些作家则是回归到自己熟悉的故乡、家园。你怎么看待作家的生活基地在写作中的意义?

  舒婷:我个人深信,地缘对于作家的影响与生俱来,不容否认。好像胎记,不管别人能不能看得见,也不用经常伸手去确定,它终生都在自己屁股上。

  作家在他的生存环境中,摒弃什么?亲和什么?融会了哪些因素?又蒸发了哪些成分?除了我们常说的地域文化的制约外,还包括了自然环境、家族遗传。甚至气候的细微变化,对于风格与性情都有着潜在的、不可估量的影响。

  到过鼓浪屿的朋友总是感慨着下结论:“这样的地方就应该出诗人。”人们形容土壤肥沃时,常说“插一根木棍就能生根开花”,我不就是那一根幸运的木棍吗?我的家族,我的认知,我的生存方式,我的写作源泉,我的最微小的奉献和不可企及的遗憾,都和这个小小岛屿息息相关。我知道自己并无才气,读书不多,先天与后天注定了是平庸之辈,写作对我,大概只是顺应自然的一种简单生活方式罢。

我最忧心忡忡的就是砍伐、偷猎与食物安全

  南方都市报:在写动物的部分,你描写了身边的流浪猫、狗、金鱼等,但感情克制。现在的不少人,尤其是女士,对宠物充满了宠溺之情,甚至把宠物当作生活伴侣,你怎么看这种现象?你怎么看待人和动物的关系?

  舒婷:我自认非常热爱生物,也就是动物和植物,曾经梦想到西双版纳密林里去考察哩。1989年去了呼伦贝尔大草原,几乎人人野花满怀。他们都很好奇,因为只有我坐在密草里不折一枝花,很不像女人吧?当然,这些鲜花今天不采,明天就谢了,可是它们辛苦一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的灿烂吗?前年在海南的华南虎养殖场,我曾经心血来潮,被人怂恿抱了一头小华南虎拍照。小虎崽在我的手臂里簌簌发抖,森林小王子内心的恐惧与屈辱感同身受。我后悔死了,发誓今后再不要这样强行对待动物。

  我一向认为鸟有鸟道,鹿有鹿径,人类与动物应该平行生活在地球的各个不同区域。当然,由于人类自身的施虐,使得许多动物已经灭绝或濒临灭绝。人类只有本着挽救种群延续和改善其生存环境,才有权介入到动物的生物链去。

  我在书中已经强调了,由于现代生活的荒漠化,致使宠物的地位上升,成为现代许多家庭的当然成员,是可以理解的,甚至也让我羡慕。我也梦想养一头大狗,齐腰高,不谄媚不乱吠,忠诚而不失个性。梦想归梦想,想到必须对一条狗负责终身,自觉气力不够也就罢了。如果工作压力很大的女朋友看我的书,我总是推荐她们读一读写动物的这些章节。我想,怀着友善、欣赏、大度与戏剧化的眼光,谅解这些小小入侵者,认可造物者赋予它们的生存权利,就能把烦恼变成乐趣,化宿敌为小友,与自然界同步和谐,心情不就快乐些轻松些?

  南方都市报:环保问题是当下的基本问题之一,在本书中也有关注,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尤其它对家园的侵蚀和毒害已经如此直接?

  舒婷:1985年我在德国汉堡港的船形餐厅吃饭,踩过颤悠悠的缆桥时,有汉学家指着如墨的海水开玩笑:“小心啊,掉下去可就不用救了!”1999年我再到汉堡港,海水已经碧蓝,鸥群翩飞,有人在岸边钓鱼。翻译告诉我,那鱼还是不能吃,钓上来亲一下又放回去,纯粹过把瘾罢。我从柏林回国之前,汉学家马汉茂问我,你最担忧的是什么?也许他想要关心的仍是那些创作自由的老话题,可是我最忧心忡忡的就是砍伐、偷猎与食物安全。我以为我一定不能适应国内势不可挡的防腐剂、农药、激素等等慢性毒药。说实话,一回到国内的大环境,慢慢就麻木了。当时马汉茂还安慰我说,战后的德国也是同样的糟糕,需要有时间和过程来忏悔与补过。

  我深知我国的环境损害程度已经何等深重,有些缺失与黑洞,是花多少钱经多少年都无法恢复填补的。庆幸的是,目前环保问题已经进入公共热点。即使有些时候有些地方,它流于公文、止于概念,或者变成时髦的话题。但是,环保即是保卫生命、保卫子孙万代,已经成为政府和市民最为一致的共识。慢慢做起来吧,一点一滴,从拧紧水龙头到关闭小煤窑,从无纺布袋到退耕还林,诸如此类。

  遗憾的是,近年来,鼓浪屿的人文气息正在消耗与流失,让老鼓浪屿人十分心痛。环保不仅仅针对水源、土地、野生动物的保护,还要及早对维护历史文化遗产做出长远的规划,真正的负责到底。





  宗教和爱情一样,是非策略的,无法强求的



  南方都市报:就个人的趣味而言,我最喜欢书中描写人物的篇什,感觉写这些人对于作者而言,既是缅怀,也是自勉,是这样吗?



  舒婷:这是我能预知的。男性读者几乎有同样的批评。有人更直接:“如果能去掉那些花花草草,就更好了!”耐心点吧,我的朋友。就像鼓浪屿家家户户阳台上鲜花怒放,庭院里鸟羽如织,枕边涛声不绝于耳那样。正是特殊地域里的风花雨月,培育了鼓浪屿人崇尚自然的审美情调,养成淡泊自甘、冷暖自知的文化知性。



  我写这本书的初衷本来不把历史人物当作重心的。后来他们一个个出场,自己就站到舞台中央去了。张圣才、颜宝玲、曾志学,如果展开来写,无疑每个人都足够一部长篇小说。尤其张圣才的传奇故事,拍一部电视剧绰绰有余,却也不在我的计划里。已经有厦门作家赖妙宽写作并出版了林巧稚的长篇小说《天堂没有路标》;以黄奕柱(黄萱的父亲)为原型的长篇小说《鼓浪风云》,则出自另一位女作家泓滢的笔下。今后,会有更多的笔触,伸到鼓浪屿的历史烟云深处去。她们比我更有才气,准备得更充足,必定更加丰富精彩。



  缅怀?当然,当然!



  自勉?这般天时地利人和的造化产物,岂是靠自勉能够修得的?抱憾终身吧。



  南方都市报:在写《真水无香》中的那些传奇人物,如黄萱、张圣才、颜宝玲时,你的一个重要的关注点显然在于他们精神成长的根源,鼓浪屿为什么能够出现这样的人物,你找到答案了吗?



  舒婷:很小的时候,乘渡轮过海,就听家人说:一船的人,哪些个是鼓浪屿人,一眼可以辨认出来。那时候,以为只是鼓浪屿人的家教好,类似“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吧?后来慢慢看出来不只这些举止的教养,衣着的品位,还有眉目之间的气质,再后来感受到更多的是行为和神态后面支撑的人文理想与传统精神。本书正是想从鼓浪屿的生存环境,包括亚热带气候、海洋、台风、花木、鸟虫、音乐、建筑与宗教等等方面,来追根溯源。通过描述几位我比较熟知的老人,集中体现鼓浪屿的整体风貌与精髓。



  鼓浪屿为什么能够出现这样的人物?如果读者能够从本书中找到部分答案,我的目的就算达到了。之所以说部分答案,是因为至今,我自己仍然有不少迷惑不解的地方,这才是鼓浪屿最神秘最永久的魅力。



  书成之后,我每每觉得惭愧和遗憾。再给我五年时间也许会做得更好?也许到那时,更加不敢出手,终于胎死腹中也是有可能的呀。



  南方都市报:张圣才的人格与颜宝玲的风姿形成,似乎都与信仰密不可分。信仰曾经是时代生活的第一关键词,现在却似乎退居二线。这些年来,对于信仰,你有怎样的认识过程?你信仰什么?信仰对于生活具有怎样的意义?信仰对于写作有怎样的意义?



  舒婷:张圣才、颜宝玲、殷承宗、许斐平等岛上文化名人,都出生在虔诚的基督教家庭,宗教的影响可以说是与生俱来。颜宝玲的折殒,便是不能忍受宗教信仰的崩溃;殷承宗的名满天下,教堂音乐对他的启蒙教育功不可没。小小鼓浪屿,有好几所教堂,每年平安夜,都有许多人过海来祈祷,唱诗班甜美的歌声把整座小岛浮托起来,好像更加接近星空。



  我还被外婆抱在怀里时,就开始随她去做礼拜、领圣餐,许多支颂诗因此耳熟能详。如果遗失了什么要紧的东西,比如户口本、布票,小孩子嘛,就会很功利地使劲祈祷:上帝啊,如果下午之前能让我找回,我就真心皈依你!这样的讨价还价,上帝通常不予理睬。还因为必须把手放在圣经上,遂总是不敢对外婆撒谎。等等。“文革”期间,因为上帝没有庇护到我所爱的人,让她们一一受尽痛苦,我对宗教再不抱任何幻想。



  我和丈夫都有同样的遗憾,就是我们都没有宗教信仰,碰到过不去的坎只好自己扛着。也许下意识里还是比较的宿命,会认为是上帝的旨意吧?在写作上,可能会缺失一种连贯而稳定的精神走向。我的作品总是这样浮浅,潜摸不到深层本质,检讨起来,也许便是缺了那一口气?



  但是,宗教和爱情一样,是非策略的,无法强求的,更是不能玩弄的。



  目前,写作是我尘世的信仰。



  “快”字成了每一个人脑袋的紧箍咒



  南方都市报:近年来复兴传统文化的呼声如雨后春笋,你怎么看这个现象?你怎么看传统文化与现代生活的关系?



  舒婷:大力复兴传统文化,表明我们现在精神、伦理道德出现危机,出现某些匮缺和沦丧。在现代理性关照下,完全可以从中找到积极、合理的可利用部分。例如重新解读古代经典,不断“为我所用”,还是能够做到恒久常新。



  传统文化与现代生活,要看到两者冲突的一面,更要从中挖掘可修补、可平衡的资源。因为并不是一味的“现代性”下去,就是绝对的正确与进步。在人文领域,进化论靠不住。某些看起来太老的价值观,其实并非完全过时。例如“礼义仁智信”,重新启用,赋予新意,让它在现代生活中获得活性。



  南方都市报:据说这是一个日新月异的时代,许多人生活的速度超过了生命的速度。读这本书,感觉在一个“快”的时代,你却在“慢”下来,能谈谈自己的体验吗?



  舒婷:追求高效率的时代,“快”字成了每一个人脑袋的紧箍咒。“快洗”(照片)、“快运”、“快递”、“快餐”……为了更快些,把文字也省略了。各种新事物新名词被编码排列,迅速进入社会生活,比如卫星定位仪,省略为“GPS”,让我老是背诵不过来。我还经常把MBA和IBM混在一起,让儿子嗤笑。不料,现在又有人告诉我,比MBA更牛的专业是MPA,叫公共管理。哎,社会的快速发展真是让人心慌,潮流湍急,你如果身在其中又没有明确的定位,必然会摇摇晃晃,乃至被冲垮毁灭。你如果逃避到岸边,又生怕被忽略被陌生化乃至被彻底遗弃,甚至与最亲密的儿子都无法沟通等等。



  快,标志着先锋、前卫、时尚和突破。而慢,意味着回眸,挽留,守候,也意味着某种抵抗。



  受小岛几十年慢节奏影响,我仍然维持着一种不慌不乱的脚步。平和、低调、戒急弃躁。自然,我的敲键盘工作,也与一挥而就无缘,宁可再慢一点,也要想清楚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

我只想继续保持对诗歌的敬畏

  南方都市报:无论在学校教育还是文学评论中,一直有事关国家民族的大题材,与家长里短的小题材之别,你曾在诗作里向国家民族发言,又在散文里对家长里短津津乐道,你怎么看这两种状态?

  舒婷:在我写诗的那个年代,我最早被批为“小资”情调,后来,被“平反”升级为代国家民族发言。诗歌评价中反差之大,并不能对我产生影响。我不大关心外界的评价。孩子已经生出来了,赞美或厌恶,做母亲的无能为力,就算长大了去做整容,那胚子那基因仍然无法变更的。

  也许,在诗歌中我的确张扬了理想主义;而在散文里,我更关注生活化?两种文体在价值上应该有所侧重。我不愿也不能在我的新裁布衣下,露出旧装的锦袖。如果它们暗香相逸,那是我的气脉所致,是刻意追求不来的。从前写诗纯粹发自内心,不知道它是“大我”还是“小我”;而今写散文依然来自本能,并不认为仅仅是家长里短或者生活气息。关键是,你与你的同代人、你的父老乡亲,你的老读者和新读者能不能获得共鸣,并传达出你最个人最独到的感悟。

  南方都市报:你阅读当下的诗歌作品吗,有什么感受?

  舒婷:我很少阅读当下诗歌作品,主要是,我右眼高度近视1800度,左眼黄斑裂孔接近失明,阅读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在缺少诗歌阅读和暂停诗歌写作的情况下,我只想继续保持对诗歌的敬畏,保持对诗歌敬畏最简单的方式是:洁身自好。

  南方都市报:作为一位写过让人传诵的爱情诗篇的诗人,能否谈谈你现在对爱情的感悟和思索?

  舒婷:爱情观念肯定会随年龄的增加和时代的变更发生变化。但爱情中那些基本品质,如真挚、深沉、无功利、内质、牺牲等等,是永远值得推举的。

  爱情是“情感文库”中最美妙的一种,属于难得的高峰体验。爱情经过岁月的淘洗,可能慢慢转化为责任、义务,最后几乎成了骨肉之情。

  现在年轻人主张爱情与性爱可以完全分离,我是老派人,虽不以为然,却不会强求下一代。

  南方都市报:你期待成为怎样一个母亲?孩子对于一个人的生命意味着什么?

  舒婷:我曾经对儿子说:“无论你遇到什么,失恋、伤病、过失、吸毒、战争,我都将义无反顾保持精力和信心,为你的康复与你一起努力斗争。任何时候你感到孤单,渴求温暖,你都会看到身后有我,你从不远离永不失望的母亲。”

  和孩子成为最好的朋友,这仅仅是我的期待。我和众多母亲一样,常感觉到失败,很是沮丧。但是我立刻又会振作起来,因为我对自己作为母亲的职责,对孩子的爱,永远不会放弃。

  孩子对于父母是果实,果实成熟了又回到土地,长出另一棵具有同等权利的独立大树。与之并肩,你应该骄傲,不要因他离开腋下而失落。

  南方都市报:这两年,关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话题一直很兴盛,有人评价80年代是理想主义,90年代是现实主义,你怎么评价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它在你的生命和创作中具有怎样的意义?

  舒婷:去年底以来,就“八十年代回顾”这个话题,不断有杂志和报纸的编辑来约稿。这个题目对我个人而言,引起思绪万端是真的,不能落笔也是真的。因为那些个发生离我们太近,近到我们都花了眼,很难客观地真实地评价它们,甚至叙述起来都感到不能冷静。

  1981年,我在长诗《会唱歌的鸢尾花》中写道:“理想使痛苦光辉”,用“理想使痛苦光辉”这句诗来概括彼时状态,我想是十分恰当的。责任,担待,为正义吁请、人性、爱、自由,统统都是因理想而萌动。这一诗句,完全可以把它看成我诗歌创作的引领。

  南方都市报:今年是改革开放三十年,这三十年来,你变与不变的是什么?

  舒婷:人慢慢老了,笔渐渐钝了,外面的世界越加精彩了。精彩得和你没有关系。

  于是,继续安安静静孵自己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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