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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烽:能守本性真君子不忘黎民好作家
 
他们都是山药蛋派文学的代表人物,都曾被授予过“人民作家”的称号,他们的作品都曾被千千万万的人所熟悉,随便哪个山西人似乎都能讲出一两段来。这样的人物,怎么写?真是让人头疼的问题。近一个月来,我断断续续地在看周宗奇先生编著的马烽自传,书到最后,周宗奇在马烽去世后写下一副挽联:能守本性真君子不忘黎民好作家。多日闷葫芦一下子被打开了——这是对马烽的论定,也是对他们那一代作家的论定。

年冬天,晋西北通往延安的交通线上,有一支急行军的小队伍,其中一个18岁的青年,就是马烽,他这是跟随吕梁剧社的战友一同到鲁艺(延安鲁迅艺术文学学院)学习。隆冬季节,延河已经结冰,“但我们的心里都感到热乎乎的”。

自打15岁报名参军、16岁离开家乡,马烽已经是经历过战争洗礼的“老战士”了。1938年,他成为抗日游击队——山西新军政卫旅的一名战士,后来因为会出墙报画报头,被当作美术人才抽到“前锋剧社”,当年冬天就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为了系统地学文艺理论,他经历过从晋西北到晋东南的长途行军;被编入部队司令部警卫排后,他经历过枪林弹雨,“反扫荡”中与日军打过遭遇战,但他心中一直有一个梦想:对延安真诚的崇敬,深情的向往。“在远离延安的吕梁山里,哪一天我们不谈论延安啊”!

当时的鲁艺,明星荟萃,周扬、何其芳、冼星海、陈荒煤、周立波、贺绿汀、力群……马烽他们一行人经过考试,各自编入不同的班学习,但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精神大餐,马烽就因为慢性肾脏炎,被鲁艺医务所留院治疗。

马烽5岁丧父,母亲含辛茹苦供他上学,是当时少见的高小生,住院的这半年,成了马烽专心看书的充电期。图书馆离医务所不远,两大孔窑洞摆满了书架。马烽惊呼:“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书!”他每隔两三天就去借一次,差不多把五四以来名家们的代表作都看过了。马烽身体康复后,转入新成立的延安部队艺术学校,同时常去旁听鲁艺文学系的课,他开始试着写自己熟悉的故事,短篇小说《第一次侦察》就这样出炉了。看过的都说不错,他就鼓足勇气送到延安《解放日报》副刊部,“当时我什么话也没说,放下稿件转身就走,匆匆跑回了住地,好像办了一件不光彩的事似的”。没多久,《第一次侦察》就发表了。“这是我在文学道路上踏下的第一个脚印。虽然很浅,但却鼓起了我向前迈动的决心和勇气。可以这么说,我真正迈上文学创作的道路,是从这里开始的。”马烽在自传里说。

1942年冬天,在延安的学习结束后,马烽转业到了晋绥边区做地方工作。1944年,调入《晋绥大众报》当编辑,后任主编。马烽既当编辑又当记者,除了大量的新闻报道外,还写了很多小说、民间故事、鼓词、快板、秧歌剧。可以说,他在成为著名作家之前,是一位优秀的新闻工作者。

1945年春天,晋绥边区召开第四届群英大会,表彰抗日战争期间涌现出的民兵英雄们。负责报道工作的马烽和西戎想不如把英雄们的材料集中起来,写成通俗小说在报纸上连载。他们的想法得到了编委会的肯定,社长周文建议他们使用传统的章回体来写。

1945年6月5日,《吕梁英雄传》第一回面世,到第二年的8月20日全部刊完,共95回(新中国成立后被修订为80回)。那时候,反映晋西北抗日根据地现实生活的文学作品很少,这部有着吕梁地区的语言生活特色的传奇抗日故事,引起了轰动,故事中的英雄雷石柱、孟二楞成为晋绥边区家喻户晓的人物。报纸发行量以四五千份逐月上升,很快就翻了一倍——要知道当时晋西北抗日根据地管辖二十多个县,只有四五个完整县,其余都被日寇占据。

作者马烽和西戎也成了名人,每天都能收到大量的读者来信。有一次,马烽去兴县界河口村采访,村民们知道是“青年当红作家马烽”来了,都涌到他住的地方,非要他讲还没登出来的后面的故事。马烽被大家的热情所感动,只好现编,可讲了一段不行,再讲一段还不行,一直讲到鸡鸣天亮,大伙才算满意了。《吕梁英雄传》的影响远不止此,周恩来、董必武率中共代表团赴重庆和国民党和谈时,又将它带到重庆,在《新华日报》上连载。这是解放区传到国统区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此后,各种版本的《吕梁英雄传》一版再版,被翻译到许多国家,据人民文学社1977年的统计,累计印数已达200万册。

马烽和西戎曾经说过“我们在写这本书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是要当作家,不是要创造什么高雅的文学,而是要尽一个革命战士所应尽的天职。对于我们来说,拿笔杆和拿枪杆的意义是完全一样的。”

六十多年后,段杏绵依然支持老伴儿的观点:“别想着怎么做才能轰动,就是从党的利益、国家的利益考虑,为人民而写。”这位优雅沉静的老人,慢声细语地坚定地说。

但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吕梁英雄传》,老马也不会走得那么早。”段杏绵伤感起来。

离休后,马烽的身体每况愈下,一到冬天就得入院治疗,经历过几次抢救。2003年,确定了要拍电视剧《吕梁英雄传》后,马烽更是操心不已,想着要把以前小说中不满意的地方都改完善了。“每个人物怎么样改,故事怎么样改,他都要和张石山(电视剧《吕梁英雄传》编剧)细细地说。一直思虑此事,晚上失眠,就靠安眠药入睡,有时一夜要吃两次。”

山药蛋的根深扎在黄土地

马烽农村题材的小说写得好,茅盾是他的忠实评论者:“这是何等生动,何等富有地方色彩、而又何等自然和平易的语言!可以肯定,除了对于当地生活有着深深的情感和熟悉以外,我们是不可能凭空想象出这样的语言来的。”他认为马烽是革命现实主义与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成功作家。

但这样的好作家写不好城市题材的小说。新中国成立后,年仅27岁的马烽去北京参加了全国第一次文代会,并留在全国文协(作协前身)工作。1949年冬,北京市取缔妓女,市妇联邀请作家们去采访,还特别点名让马烽去,说是他的小说《金宝娘》给妓女们学习过,收到很好的效果,启发了她们诉苦的决心。

尚未结婚的马烽在这次采访中被羞得面红耳赤,实在不好意思和她们谈了,就去找学习班的记录看,根据这些材料写了一篇《红姑娘》,结果很失败。有一次,马烽问老舍和赵树理两位前辈:“如果您二位所描写的题材换一下,结果会怎样?”没等赵树理张口,老舍先生笑了:“那,我俩就全玩完喽!”马烽为此大发感慨:“老舍之所以成为老舍,是因为他熟悉北京市各种各样的居民;赵树理之所以成为赵树理,是因为他熟悉太行山区各种各样的农民。”

已经成为中国作协青年部副部长的马烽,这个时期最出名的作品要数和西戎合作的《扑不灭的火焰》,但“京华虽好,终非久留之地”,1956年,已经在北京成家立业的马烽,主动要求回到山西,“写自己熟悉的生活”。

段杏绵至今回忆起当年“回”山西,都止不住笑:“我是河北人,来了后吃不惯这里的饭,听不懂山西话。就和到了外国一样。”

回到家乡的马烽当选为作协山西分会主席,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创作上,开始他个人创作生涯中最为辉煌的一个时期,写出《我们村里的年轻人》等脍炙人口的作品。在这前后几年,出于同样的原因,束为、胡正、西戎、孙谦等人也先后回到山西,他们与赵树理一起,成为中国文学界的热点,也是后人称他们为“山药蛋派”的重要依据。

“文革”初期,马烽成为省作协第一个被游了街的班子成员。跟其他老作家一样,挨批斗、住学习班,1971年,他和全家被下放到平顺县西沟大队插队。他的作品作为“大毒草”被批判查封。

熬到“天亮”不容易,重返工作岗位后,马烽迎来又一轮创作高潮,与孙谦合作,相继写出轰动一时的电影剧本——《泪痕》《咱们的退伍兵》《黄土地的婆姨们》,更重要的是,他和孙谦、西戎、束为、胡正共同培养了山西文学的新生力量。

胡正扳着手指说:“李锐在蒲县插队后,进工厂当了工人,见他文章写得好,我们把他调入《山西文学》编辑部;成一大学毕业后在原平县委通讯组工作,被我们调到《黄河》编辑部;张石山是老三届,也被调入《山西文学》编辑部;韩石山当时在汾西当教员,被调入《黄河》编辑部……”这些人,成为上世纪80年代山西文学“晋军崛起”的生力军,至今仍佳作不断,在中国文坛享有盛誉。

“党性强”是马烽身上一个深刻的印记,16岁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的马烽,“作家应当为社会主义服务、为人民服务”是他一生的创作理念。“在生活上要自由一点,我们在一起也老开玩笑。但他执行党的政策很坚定,同时也很敢于直言,敢反映群众真正的呼声。”胡正说。

上世纪50年代,面对“大跃进”,马烽揭露过浮夸风和官僚主义瞎指挥作风;1964年,他在原平参加“四清”工作队,巨大政治压力下,他硬顶着不整人,不搞逼供信。他坚持不管何时何地,“还是实事求是为好”。

《纽约时报》在对他的报道中,称马烽为“一位质朴的老革命”。他的继任者金炳华认为他“难得的又懂党务工作,又会写文章。”

1989年冬,67岁的马烽被组织调入北京,任中国作协党组书记。近古稀之年的马烽在复杂的情况下,细致妥善地工作,直到五年后离开,中国作协对他的普遍评价是“五个一”:没捞一分钱,没要一间房子,没长一级级别,没提过一个错误口号,没整过一个人。段杏绵说:“但就是有一样,惹了一身的病。当时的中国作协没有自己的办公大楼,一直在文化部院里的地震棚中办公。老马和我就住作协招待所的两间房,冬天有时候停暖气。一到了夜里,他咳嗽就不断,病越来越厉害了。”

1996年,74岁的马烽从中国作协离职回到太原。过春节时,他自编自写了一副对联:“调进京调出京服从分配,未开花未结果叶落归根。”横批是“回来就好”。

胡正在接受本报采访时说:“山西老作家都是那个样子,本来参加工作就是为党为国家的,不计较个人得失,整个环境都是那样。”

早在两年前的春节,马烽趁全家团圆之机,写下一份《捐献遗体的遗嘱》,希望死后将遗体捐赠给山西医学院,让儿女们都在上面签了名。“我赞成人尽其才,物尽其利。我的遗体作为废物利用有何不可!”并致信山西医学院,“如果办理公证等手续需要开销,不论多少我都承担”。

马烽不是那种感情外露的人,在家里孩子们都对他又敬又畏。段杏绵说:“当年相亲时,他嘴笨得一句话翻来覆去说好几遍。我想你就不会再说句别的啊!不过也是看他人老实,才同意跟他的。”但就是这个笨拙汉子,在《晋绥大众报》时爱上了滑冰,有时候写稿累了,月夜里会拎着从日军那儿缴获的冰鞋去河滩上滑;在“文革”后期,苦闷的马烽学会了编塑料绳的杯子套,还能自创图案。他曾编过两个一模一样的,一个送了人,自己用一个。“那个杯子套他用了快三十年。给我编的那个,是粉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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