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绣文是著名的电影、话剧表演艺术家,由于她的健康情况不宜干经常要出外景、东奔西走的工作,周总理关心她,于上个世纪的一九五七年夏,将她从上海电影制片厂调到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工作。 那年十月,剧院为庆祝苏联十月革命胜利四十周年,演出鲍戈廷编剧、葛一虹翻译的剧本《带枪的人》,使列宁在新中国舞台上第一次出现。那是个群众演员特别多的剧本,主要角色又都是男的,只有三个不重要的女角都已经分配定了。舒绣文在排练前对剧院副院长兼副总导演的欧阳山尊提出要演戏。山尊考虑到她刚来剧院,又是位著名演员,觉得她扮演的角色和她的地位不相称。但是舒绣文说我已经很久没有上舞台了,我要熟悉舞台,什么角色都可以。山尊只好说,现在只有一个不说话的群众演员,是在克里姆林宫办公室内的女打字员,还没有人演。绣文爽快地说:“我来演。” 排练时,舒绣文在整幕戏里,都是坐在舞台上打字。用打字机发出强弱的滴滴嗒嗒的声音来默默地配合前面的戏。列宁出现在舞台上时,她轻轻地打字,发出很小的声音,停下来,使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在列宁一人身上;前面只有群众穿场而过没有台词时,她就重重地打字,发出强音,以增加舞台上的热闹忙乱气氛。 一次,一位保加利亚的戏剧专家来看戏,问山尊:“坐在舞台后面的女打字员是什么演员?”山尊说是位很有名的演员,自愿来演群众角色的。”那位专家说:“我就看出那位演员的气质不凡,非常懂戏,大演员自愿配合来演没有一句台词的群众角色,不可思议。你们国家有这样的好演员真了不起。所谓没有小角色,只有大演员,我在你们国家里看到了。” 舒绣文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好演员。邓颖超大姐、戏剧大师曹禺生前称她是一位杰出的表演艺术家,敬爱的周总理说过她是国家的瑰宝,我们要好好向她学习。她有心脏病,周总理要我们很好地爱护她、关心她。可惜她在“文革”中不幸辞世,距今已整整三十六年了。今年七月是她九十冥寿;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为纪念她,给她制作了电视纪录片,开了纪念追思会。大家都很怀念她,说她不但戏演得好,人品也好,戏德更好。她在剧院没有一点大演员的架子。那里需要,她就去那里应场,例如-《风雪夜归人》的演出,缺少一个只有六句台词的女学生,她也欣然地认真去演。 上世纪五十年代,全国第一次评级评薪(由供给制、包干制改成薪金制),电影戏剧界的演员,只有两男两女四人被评为一级演员,舒绣文就是其中的一位女演员。她一个全国闻名的大演员,来到剧院演两个戏里的群众角色,给剧院树立了很好的榜样,给剧院开创了一个很好的风气。 早在上个世纪的三十年代,舒绣文就已经成名了。四十年代的抗日战争时期,舒绣文在重庆舞台上演出大型话剧二十多个;《蜕变》中的丁大夫,《天国春秋》中的洪宜娇,是她的代表作。她拍摄电影《塞上风云》,从重庆去外景地内蒙依克昭盟拍片,返回时再度路过延安,受到毛主席、朱总司令的接见。主席给她们题字留念写着“抗日,团结,进步”六个大字,绣文一直按照这六个宇要求自己。抗日战争胜利后,她回到上海,拍了一部《一江春水向东流}的电影,演“抗战夫人”王丽珍一角。一位观众看了电影后说“王丽珍,我们恨死她了,可是我们喜欢扮演王丽珍的演员舒绣文。”这就是舒绣文表演艺术的魅力。 我们大家都很怀念舒绣文大姐,在迫思会上抢着发言,述说她对大家的关心,对戏剧事业的热爱。她只活了五十四岁(现在的人,生活到九十岁不稀奇),大家惋惜地说要是没有“四人帮”的摧残,她不会那么早就离去。她演《骆驼祥子》中的虎妞,是她舞台创造上的一个里程碑。她要是能多活几年,不仅可以再创造出几个光辉形象,而且还能多为剧院培养些戏剧人才,为国家的戏剧事业做出更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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