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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甘情愿当配角
 
在这个五彩缤纷的舞台上,谁也想不到这一群同样时尚靓丽的姑娘小伙们居然来自山西最偏僻的乡村。这些从前地地道道的放羊娃,如今自豪地当上了演员赚起了钱,尽管与明星大腕们比起来还只是个配角,他们的舞蹈在晚会中还只能祘是个绿叶和陪衬。

  渠全明:“都是陪衬,都是陪衬舞蹈,开场节目,甚至开场舞蹈就不报你的名字,第一个开场一完,还不报你,人家主持人才出场,还是无名英雄呢。”

  渠全明:“其实我们这个舞蹈队伍就是一个晚会的一个绿叶,我认为这个配角也是一个市场,也是很大的一个市场。”

将这些山里娃带上舞台的就是这位叫渠全明的人。渠全明如今动的是配角的脑筋,做的是配角的生意,赚的是配角的钱,然而几年以前他可是一家剧团的台柱子,是名符其实的主角。

  渠全明是山西省吕梁市临县招贤镇人。因为有一副好嗓子,1980年,13岁的渠全民被父亲送往50公里外的县城,到一家剧团学唱山西梆子。几年以后渠全民成了这家剧团的主角儿。1995年,又兼任了剧团的团长。然而,就在他春风得意的时候,农村戏曲市场开始受到流行歌舞的冲击,台口开始减少,剧团收入下滑,渠全明说那时候当主角远没有后来做配角来的体面。

  渠全民:“市场不太好,这个观众呢 特别是白天演出的时候,我觉得台底的人,还没有我们台上的几十号演员多,演的没心劲。观众当时要求很强烈,要求每一台戏必须有歌舞 这就开始想办法。”

山西省歌舞剧院一级编导 王秀芳:“每个人见了我以后,就感觉像外星人来了一样,就是瞪着两个大眼睛看着你,就会瞪着你,一来以后,所有人就从他们的房间里赶快就跑出来,然后都这样瞪着你,但是没有任何语言。”

  王秀芳:“根据他们的气质和他们的特点,给他们排这个山里娃。”

  原打算只是去看一看的王秀芳老师,在临县一住就是半个月。半个月里她加班加点编排了《山里娃》《好日子》《王二小》《枣儿红红》等四个具有乡土特色的群体性舞蹈节目。更重要的是,这半个月的交往,山里娃与王秀芳老师之间产生了浓厚的感情,而渠全民的民间艺术团与省歌舞剧院,也从此产生了剪不断的联系。


渠全民:“搞了四个节目,送王老师的时候,这些孩子们哭得就不让走。”

  王秀芳:“当时汽车来接我,然后这帮孩子就站在汽车的周围,也是瞪着大眼睛,也是不会说话,他不会说王老师再见,王老师以后再来吧,没有语言,但是他瞪着两个大眼睛,而且眼睛里含着泪,男孩女孩眼睛里都含着泪水来望着你,当时我那一瞬间,我一下心里头暖洋洋的,我的热泪也在心里流的那种感觉。”

  王秀芳老师留下的四个节目成了渠全民民间艺术团的招牌。手里有了节目,渠全民开始在全县的农村演出,同时积极寻求更大的展示空间。那一年秋天,省旅游局和吕梁市政府,在盛产红枣的临县黄河边上,举办大型旅游推广活动,渠全民认为这是一次推广自己的好机会,便毛遂自荐主动请缨,为大会义务演出。

渠全民:“这个机会争取到了,省级领导,处级领导都在林县,好多领导还问,你这个团体到底是哪里的团体,我说这就是临县的团体,这些孩子们呢,他说普通话说得不流利,但是说临县话,无论你问哪一个孩子,临县话都说得很流利。”

  这次活动渠全民尽管并没有直接赚钱,但带来的收获却意想不到。当时,山西省旅游局正以文艺活动的形式在全国推广本省的旅游产品,渠全民民间艺术团浓郁的乡土特色完全符合旅游局的宣传要求。这之后,山西省旅游局的大部分旅游宣传活动都由渠全民来完成。

  同时,渠全民主动为政府服务的做法,还得到了吕梁市政府的肯定和支持。

  渠全民:“而且每年给我们补了10万元的经费,就是固定的10万元的经费。”

  每年10万元的经费,让这个民间艺术团有了继续扩大的本钱。渠全民打算再请高人排练节目,在农村演综合性晚会。但接下来的一次活动彻底改变了他的想法。

  1999年10月,省城太原举行国庆50周年庆典,需要烘托气氛的群体性舞蹈节目。在王秀芳老师的推荐下,渠全民第一次来到大城市演出。尽管只演了一个节目,但渠全民却发现,自己的节目在大城市受到的欢迎程度要远比乡村高得多。

渠全民:“给我们鼓舞了信心,我认为农村的孩子完全可以培养好,不是像我们当时想的,培养起来以后,维持我们这个团的生活。”

  尽管只是一次普通的演出,但渠全民的经营思路却因此发生了重大改变,他的目光开始由农村转向城市。他有意识的利用一切机会去了解城市里的演出市场。一番调查之后,渠全民非常欣喜,他发现城市里各类晚会越来越多,晚会上舞蹈节目必不可少,而专门为晚会伴舞的团体却并不多见。

  渠全民:“每一台的大型晚会,它都有,最起码有三个大型的舞蹈,要在这个晚会来体现,第一个开场舞蹈,中间一个,结尾一个,我们占领这个市场。”

王秀芳:“大大小小的晚会都离不开舞蹈,甚至于戏曲也需要舞蹈,声乐更需要了,需要伴舞,现在这个舞蹈,越来越宽泛,它的市场越来越大。”

  对市场有了明确的判断之后,渠全民放弃原来贪大求全的想法,安排好了剧团的有关事宜,积极准备把艺术团拉进城市,专门去作为晚会伴舞的生意。

  农历2月初2是个好日子。2001年的这一天,渠全民带领自己的民间艺术团进驻太原,打出了配角生意的招牌。

渠全民:“我是这样想的,我就甘心当这个配角。因为我认定这个市场很大 就这个市场能做好,也足够。”

  进驻太原后,面临的首要问题是更新节目打开市场。好在到了太原后,请老师比以前要方便得多。当初给他们排过节目的王秀芳老师成了这里的常客,她不仅排练不计报酬而且偶尔还要带孩子们到饭店改善生活。

  王秀芳:“他们去很丰富的一个地方去 我说你们拿着盘子,你们随便挑,你们爱吃什么就拿什么,尽情地去挑,结果他们看看这个摇摇头,看看那个摇摇头,最后他们挑上来的只是一碗攸面和一碗粥。”

也许是渠全民的演员有些特殊,所以的老师们几乎都是有求必应。很快,渠全民不仅有了30多个为晚会伴舞的舞蹈节目,而且排练出了更能渲染气氛的器乐类节目。

  渠全民:“我们的原则是:别人有的我有,别人没有的我有,不用说看了演员的表演,就是看了乐队的表演都振奋人心。”

  由于常常请省歌舞剧院的老师前来指导,渠全民与省歌舞剧院的关系越来越好,同时在节目上也自然形成了类似的风格。省歌舞剧院演出活动频繁,渠全民为此沾光不少。

  王秀芳:“省歌舞剧院要有事请 我们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团,有时候到外头联系演出,或者我们剧院没有时间去的话,就介绍推荐他们去完成外面的演出任务,所以他现在的市场真的是越来越扩展。”


渠全民:“当然咱不能跟人家省歌舞剧院比 但我们这个团跟省歌舞剧院同台演出 借助他们这个知名度,来发展我们自己。”

  近两年,渠全民平均每个月都有一到两次大型演出活动,足迹遍布全国各地。民间艺术团的知名度逐渐提高,渠全民的配角生意也越来越好。春节期间各类晚会频繁上演,每当这个时候渠全民总是忙的不可开交,而他的收入也因而成倍地增长。

  渠全民:“现在一个节目最少给3000元,最少,你像比如四个节目,三四一万二。你再如果要整台晚会全部我们承担的话,那就必须达到3万元钱。”

  靠配角生意,渠全民在城市找到了台口。如今,他的队伍已经扩展到150人,当初的第一批学员,现在都成了十八,九岁的青年,有了一技之长,领上了工资奖金。这些舞台上的配角正梦想着成为生活中的主角。

  渠全民:“什么时候让别人找我签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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