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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金铨:我的香港电影梦
 
为何干起电影工作来呢?

完全是偶然。由于我会绘画,于是在一间小型的广告公司画海报。之前也画过广告牌。我最初绘画的广告牌是老舍的《我这一辈子》的电影版。不过,我研究老舍是在他自杀之后,是很后期的事。但可能也是个缘分吧。其后,我在吴性裁和费穆搞的龙马电影公司做过一段短时期的广告工作。在干画海报和广告牌工作的同时,我还当过家庭教师,教英语。有一天,学生的父母看见我画的海报,说:"啊,这个很不错,你来帮我好吗?"后来我才知道,他是长城电影制片有限公司的人,叫沈天荫。于是,我进了长城的美工科,干起"陈设"(setdecorator)的工作来。我的主任是万古蟾,就是拍出中国第一部长篇动画片《铁扇公主》的万氏两兄弟的其中一人,他是弟弟,是中国动画之父。李翰祥和我在美术方面都是他的徒弟。万先生在1949年去香港,不久后又回到上海去。他在1988年以90岁高龄再访香港,并说一定要见我和李翰祥。

后来我由长城转到永华之后,严俊导演正在为《吃耳光的人》与《笑声泪痕》两部片物色一个青少年角色,我正在做他那部片的美术和装饰,不知怎的给他看中了。那次是我第一次演戏,而且还是当其中一个主角。我想也没想到会当主角,女主角是林黛,李翰祥当副导演。我是在那时认识李翰祥的。

特别是从严俊导演身上学了不少东西……当时(之前是怎样我就不太清楚了),香港兴起了研究爱森斯坦、普多金夫和巴拉·巴拉兹的理论,我也学了。我当时是想,如果将来要做导演的话,该怎样做。导演的实际技巧,是从导演那儿学,但在理论方面却始终很弱。于是就自己找书看了。

答:重要的是,在当副导演时看了那些书,始终是很有用的。如果在没有实际的工作经验下去看那些书,会非常难明白。但有了工作上的经验之后,可以将理论与实际结合在一起。

不论什么,戏剧也好,都是在继续性、连续性中表达的。而电影则正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是可以通过剪接,即是蒙太奇的方法去表达的。

日本片嘛,看了好多啊。有意识地看导演的话,是由黑泽明开始的。东宝在香港有分公司,负责人是我的朋友。此外我和川喜多长政交上了朋友。他会中文,在北京出生,毕业于北京大学。

我很喜欢《七侠四义》。但最喜欢的是《流芳颂》。那是很好的片子。我是在香港东宝的试片室看的。不过是日本公映之后许久才看到,在香港并不卖座。

以演员身份工作的那间永华电影公司倒闭了。我还兼任副导演的工作,但6个月都没发薪水,几乎要饿死了(笑)。6个月都没有薪水,但我是怎样生活的呢?我虽然不会说广东话,但却会说国语,于是就走去丽的呼声有线电台当广播员。当广播员可以赚到钱,而且赚得很多。这个有线电台还出版一本叫做《丽的呼声》的周刊,在那里当编辑的,就是后来成了电影制片家的邹文怀。他也是一脚踏两船,是香港一份英文报纸的记者。因为生活费不够,所以兼做"丽的呼声"的编辑。我就是这样认识邹文怀的。不过,当时还在继续当演员。其后,邹文怀和Bob Burton(编按:香港"美国之音"创办人)在香港开设了"美国之音"电台,我就和邹文怀一起加入了"美国之音"。但一边仍在当演员。

廖承志写信来给香港的文化人,请教我们怎样才可以向世界市场宣传中国电影,并请我们回去跑一趟。廖承志当时刚好从美国回来,他是华侨办公室的主任。他在人民大会堂设宴招待我们,那地方实在好豪华。当时还没有合营的酒店,我们住在北京饭店。本来是不会让记者知道的,但给香港一家杂志出卖了,它的编辑部的年轻编辑把我和其他几个人的名字登了出来。台湾方面应该是看到那报道而知道的。香港惯于以传统的政治有色眼镜看人,发生什么问题就麻烦了,不过我矢口否认,结果没有发生什么事。廖承志托人叫我将在台湾拍的第一部作品,即是那部极为卖座的《龙门客栈》的录影带去给他,我于是就带去了。

除了跟廖承志讲过之外,也跟电影有关的管理部门,和管文化的官僚讲过。我说,想拿电影去国际电影节拿奖,跟想打开国际市场,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要是想拿奖的话,也有一些拿奖的拍法。去电影节拿奖并不是太难的事情。但要打进国际市场的话,事情就完全不同了。那会非常困难。而且,世界最大的电影市场是美国和加拿大,那边是不看你作品的水平的。但这也是难怪的,因为不管你的作品有多好,人家并不一定会看他们不熟悉的作品。所以,对中国电影来说,那边是没有市场的。这跟作品的好坏无关。但在电影节拿奖却不难。只要不断拍,总有一天会轮到你拿奖(笑)。不过,市场就别寄望了。就算好运也不行。这不单是中国电影,就算是日本电影也打不开市场,甚至连法国电影也不受美国人欢迎。这已不是文化层面的问题了。

拍那部《梁山伯与祝英台》,其实也是很偶然的事。一天,我和李翰祥乘车去邵氏制片厂的途中,他在车内对我说:"邵社长想我拍《梁山伯与祝英台》。"我于是说:"那可好呀。"但他却说:"有什么好呀,社长是叫我在一个月内拍好呀!"我问:"为什么那么赶?"他说:"另一间公司国泰也要用大明星李丽华和尤敏拍这个故事,所以要想赶在他们之前拍好。"我于是说:"那可辛苦你了。"但他却说:"辛苦的是你呀。"一听,我心想:"不会吧。"(笑)何况,那又是黄梅调(笑)。我于是答:"那可不行,别开玩笑……我可不懂黄梅调。"他却说:"没关系啦,行的。"然后,就把剧本撕成两份,说:"这份由我拍,那份由你拍。不管怎样你都要拍呀。"我没有办法,只好说:"好好,明白了。我们再说吧。"但回家看完剧本后,我对李翰祥说:"这个不行,我绝对拍不了。"他问:"为什么?"我答:"这个剧本完全没有故事,只是说梁山伯跟祝英台一起念了三年书,是对好朋友。就是这么简单。这还算是剧本吗?这样我拍不了。"但李翰祥却说:"行的、行的,没关系啦。你马马虎虎拍就是啦。"我听他这样说,只好说:"那么,这样吧。你拍有戏的部分,我拍场与场之间的接口,就是上山下山,学校的场面和在路上的场面,然后让你连起来。"总之是无论如何急着要拍。但男主角梁山伯用什么人演呢?有人介绍了一个演地方戏的、该是从上海来的演绍兴戏的演员给我,名叫任洁。我一看,就知道不行。长得太难看了……她是个女演员呀(笑)。因为是用女演员去演男角。后来怎么办呢?于是决定找新人,一找之下,找到了一个专门在幕后代主角唱黄梅调歌曲的女演员,她一边唱一边真的会流泪,很叫人感动。问她的名字,是叫小娟,她本来是在剧团唱的,我们决定用她反串当男主角。因为是主演,所以为她改了一个艺名,叫凌波。

我不知道卖座的真正理由是不是这样。有人说,我们拍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在台湾那么受欢迎,除了老年人和年青人都喜欢看之外,还有是同性恋的观众也很多。因为两个主角都是由女性演出。这并不是统计得出的结果,但很多人看到女性反串的装扮,会边看边说:"好漂亮啊。"。

但为什么会拍这些黄梅调电影呢?原来是因为邵逸夫看了大陆的黄梅调电影。有一部大陆拍的,叫做《天仙配》的作品,那是古已有之的中国著名的故事,讲一个穷书生董永和仙女的结合。这是部正统的黄梅调,即是说,是以前已有的黄梅调。这部片在香港的票房相当不错。所以,邵逸夫就学这部片,自己也开拍黄梅调电影。他在开始考虑拍什么故事时,李翰祥随口说了句:"不如拍《梁山伯与祝英台》吧。"但李翰祥想不到要由他自己立即开拍(笑)。之后,我们知道为什么会立即开拍,那是因为竞争对手的国泰也要立即开拍之故。因为《天仙配》的票房好,所以就跟风拍。邵逸夫是个不那么具创作力的人。他看见人家赚了钱,所以要抢先拍,以免给国泰先抢了。

受老舍的影响,如老舍的小说《火葬》。剧本是我创作的,但有小部分是从老舍的《火葬》中获得灵感的。此外,我从《四代同堂》也拿了一部分过来,创作出《大地儿女》的剧本。

之前我是没有研究的,只是喜欢看他的小说罢了。有一次--那已是许久以前的事了--香港的杂志《明报月刊》刊出了有关老舍的文章,但文中有很多地方出错,我于是向该刊的总编辑胡菊人说:"这文章很多错处。"他一听,就说:"是错的话,那么,不如你来写一写吧。"所以我就写了一篇给他。那是1973年的事了。然后,他又来说:"再来一篇吧。"结果,写呀写呀就写成一本书了(笑)。不过,我真的做了许多调查。这大概是我自己最花钱写成的文章。我去过伦敦的东方图书馆、美国斯坦福大学的现代中国图书馆、哈佛大学的燕京图书馆等地方,调查了许多资料。写这些文章还有一个理由,那是因为老舍自杀而死,但当中的经过不太清楚,我想了解真相,所以执笔写那些文章。就是这样,有位叫保罗·巴迪的朋友,他告诉我很多关于老舍自杀的事情。保罗·巴迪是法国研究老舍的权威。我研究老舍的前因后果就是这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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