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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炎没有什么大导演的架子
 


1966年,张鑫炎、傅奇执导的《云海玉弓缘》和胡金铨执导的《大醉侠》标志着香港新派武侠片的形成。

上世纪80年代风靡内地的《少林寺》是张鑫炎的又一高峰之作。 张鑫炎称自己最喜欢并且始终如一爱拍的还是武侠片。

 

  他能化腐朽为神奇

  张鑫炎是个很开朗的人,没有什么大导演的架子,有时候还喜欢自己演,好像在《少林寺》里演过一个群众角色。他能化腐朽为神奇。当时河南的少林寺破破烂烂,他就在中国其他地方的禅宗寺庙借景,把它们剪辑在一起,恢复当时整个少林寺的结构,这和他以剪辑出身做导演有很大关系。他拍摄的动作片比较写实,讲究真功夫,平实地描写情节,用武打来反映人物的情感。

  采写:刘晋锋

  张鑫炎说李连杰不忘本

  李连杰进军好莱坞之后,有人指责他忘本。

  张鑫炎替他讲好话:“他很多时都是身不由己,现在出入都有好多人跟着,不是他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张鑫炎解释说在《英雄》的首映礼与李连杰见面时,对方拉他到一边说:“没你就没我。”由此他就觉得李连杰并不是忘本的人。

  《少林寺》成就了李连杰与黄秋燕的姻缘,不过最后以离婚收场。

  张鑫炎说:“两人离婚我不会感到惊奇,因为他们性格根本不同,事业发展又有一段距离。”整理:刘晋锋

  新派武侠片开山作之一

  我本是浙江杭州人,16岁时随着家人来到香港。因为家里和邵氏家族有亲戚关系,就让我到邵逸夫的哥哥开的南洋电影制片厂学习洗印和剪辑。当时长城电影公司是香港少数出产国语电影的公司之一,因此我对它一直很向往。1957年,我加入到长城公司从事剪辑工作。1962年拍摄《心上人》是我第一次做导演。

  《云海玉弓缘》是在1966年,我与我们公司当时最著名的小生傅奇一起导演的,他当时也是主演。之所以拍这部影片,是因为那时候梁羽生和金庸都在我们公司,偶然有人提到说:“有很多人拍金庸的小说,而梁羽生的则没有人拍。”因为我一直很喜欢梁羽生的小说,就接拍了这部影片。

  公演之后,很多报纸上的影评把它定义为新武侠电影的开山之作,原因可能有三:第一,.当时有很多《黄飞鸿》之类的粤语武打片,而没有讲国语的武侠电影。第二,梁羽生的小说本来就是新武侠小说,它比较文一些,爱情的内容多一些,因此我们根据它拍摄的电影也是文艺味道更浓厚一些。第三就是从我们这部电影开始才有“武术指导”,我们请了两个京剧里面的武师来做现场指导,同时也做演员替身,其中一个人就是后来成为著名武戏导演的刘家良。其实当时我并不想做导演,因为我觉得自己性格比较内向,不太善于与人交流,一直想退回去做剪辑工作,但因为拍的这几部电影票房都比较好,公司不让退下来。

  拍过中国武术纪录片

  “文革”开始后,我们不再拍武打片,因为主题不符合公司的要求———电影要为工农兵服务,而我们拍摄的电影还是以“小资”为主,好像不入流。可是因为没有经验,在写工农兵题材的电影剧本时我已经觉得很痛苦,到拍摄的时候还不知道拍得对不对,作品得交给工会的头来检查,比如电影里如果有工人抽烟喝酒的镜头都被视为是污蔑工人形象。

  两三年之后,我就转去拍摄运动题材的纪录片了。比如我拍摄过一部反映亚非拉乒乓球友谊赛的纪录片《万紫千红》,当时在内地还比较轰动。我就是在这个运动会的闭幕式上第一次看到李连杰的表演,他那时9岁左右。我还拍过有李连杰在内的中国武术代表团,中国武术真让我大开眼界———怎么会那么精彩呢?后来我们在北京拍纪录片时,李连杰有时候会跑来看我们,说他很想拍电影。我们说:“走走走,你太小了!”等到拍摄《少林寺》时,我想起戏里需要一个小和尚,而有这么一个孩子在北京武术队。

  《少林寺》的真功夫无可超越

  80年代,海外华侨都希望能看看中国的风土人情。与我同一公司的陈文导演提议到河南开封去拍摄《少林寺》,因为香港拍的都是在福建的南少林。因为陈文拍摄的时候是冬天,风尘很大,拍出来的样片质量不行,于是陈文推荐我去帮他工作。

  我跟公司提出两个要求,一是故事照原先,但剧本要全改,因为每个导演对剧本的要求都不一样。二是演员要全部换掉。当时,之前有李小龙和成龙的功夫片,而我们公司没有会武打的演员,很难超越他们。所以在国家体协的帮助下,我们动用了七个省的武术运动员,还都不必付酬金,因此《少林寺》在这一点上是无可超越的。

  陈文版的《少林寺》是一个完全的正剧,我给它增加了许多喜剧的细节,比如武僧喝酒吃肉增强体质,因为我从小就喜欢花和尚鲁智深、济公之类比较有趣的人物形象。当时香港的电影特别依赖剪辑,我考虑到既然要拍真功夫的电影,能不能少依赖技巧?于是我选择了用长镜头把十几个动作连贯地拍下来,现在回头看,的确有些呆板,但是如果分割了就没有那么流畅了。至于结果,我虽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好的市场反响,但样片剪出来后,大家都觉得它会带来惊喜。

  电影一定要有观众

  我们那时候拍电影时间充裕,也没多大经济压力。拍摄《少林寺》时,制作人员都是本公司的人,演员也没有什么档期的安排,冬天的时候,我觉得景色太萧条,就要求停下来等到来年春天再拍。

  也是在冬天,拍摄《少林小子》的时候,我看到那些小孩在水里表演,冻得直发抖,我觉得对不起他们父母,就跟公司说:“能不能过了年再拍,我们先去拍别的景色?”公司也同意了。当然,这也不是说我在拍摄电影时不计较成本,因为我是在香港长大,所以对电影卖不卖座很关心,我从来都认为片子是公司的,而不是自己的。

  我有个概念就是:电影一定要有观众。我从小在做电影发行的家里长大,小时候有很多免费看戏的机会,也经常和电影院的工友聊天,因此我比较了解观众喜欢看什么。在编剧本的时候我就会常常想着要加一些商业的元素进去,那些沉闷的戏我拍不好,也不想拍。

  《七剑》挂名“艺术顾问”

  我退休已经有五年多了,因为身体不好,退休前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在做行政工作。退休后,袁和平找我和他一起拍电影和电视剧。我们在杭州拍了《功夫小子闯情关》,是吴京的第一部戏,他和李连杰一样,也是全国武术冠军。后来,因为香港电影市场不好,我们又开始拍电视剧,包括《太极宗师》和《新少林寺》。

  至于《七剑下天山》,是因为我一直很喜欢梁羽生的这部小说,很早就把版权买下来了,但我年纪大了,到新疆去太辛苦。我就找到徐克,问他能不能完成我的想法,他说:“好,我来帮你。”我是找他帮我完成电视剧,是他自己后来又找到了电影的投资。

  开机的时候我去看过,关机的时候我可能还会再去参观一下。我说我就不要署名了,但制作方非要我挂个艺术顾问的名号,其实剧本我都没看过。

  因为我自己当过导演,知道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想法,如果要干预的话会产生很多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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