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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帅:电影要有一点文化尊严和自信
 


王小帅说:电影要有一点文化尊严和自信。

考电影学院之前,我在中央美术学院附中学画画,那个时候上了两年多三年以后,还找不到方向,因为我觉得我画画不怎么样,画不过别人。可是那一年正好有《黄土地》出来,我们大家看到这个片子以后都很喜欢,第一次看到这个片子以后,觉得不一样。从那以后,就发现有个电影学院,里面有个导演专业招生。我父亲就是做表演和导演。大家知道这个概念。我们毕业那年,电影学院导演系全面招生,包括导演系,所以就报了。

  可能也是因为对懂得绘画或者美术附中的偏好,考试也比较顺利。在电影学院的启蒙老师,主要还是谢飞老师、郑洞天老师、韩晓磊老师。当时的教学是比较相对来说比较纯一点,那个时候,周传基老师上来就是谈好莱坞。跟现在的风气完全不一样。而现在就是以好莱坞为榜样,把好莱坞的电影当做一个神来供着,我们当时的四年教育以及后续的都不是的,都是批判好莱坞的,说那个东西很商业。我记得八一、八二年的时候,还把那个电影拿来批判,但是现在跟以前的变化真的很大。也不知道现在电影到底走哪个路子。

  那个时候对我来说,我还糊里糊涂的,知道有个第五代,不知道会不会有第六代。

  原来在拍之前有一个东西叫《我十一》,后来各种原因放下了,到下半年八月份,跟我合作的一方,就说必须做一个东西,不要因为各种原因把挺好的东西放下了。《青红》故事发生的背景是在贵阳6、70年代当时是在支援三线,很多工厂从大城市进到三线去。我写了好几个东西想在贵阳的背景下拍,一直没有条件和机会做,这几年一直想找这样的机会,眼看着贵阳其实变化也很大。过去我印象中7、80的感觉已经慢慢消失了,所以想把这个东西至少拍出一个东西来。

  对于《我十一》的筹备就是把《青红》拿出来,一直写了很多年,这次拿出来,原来准备拍过去的剧本,两个年代的故事结构,是一个现代和一个80年代,写一个人19、20岁一直到现在40多岁,整个做的时候,却只拍了过去的那个段落。大家都觉得很可惜。我觉得这个东西如果只拍半部电影的话,非常可惜 后来还是把后半段放开,因为这两段其实是非常完整的故事,所以把它放开,把前面的发挥出来,把该做到的地方做到,要不然后来会很遗憾。《青红》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做起来的。现在电影前期已经拍完了,说起来这个电影,从现在拍完,到未来预计他能上电影院,在整个电影的筹备和制作过程中,它的性质还是比较独立的一个电影。因为我们有自己的公司去报批,根据现在电影改革的方式,来运用这个方式来报批,把这个片子做完。这个片子现在在做后期,剪辑已经做完了。

  电影是很复杂的工业,它跟任何一个艺术门类不一样,现在提倡电影工业化了,特别像好莱坞。一个导演甚至一个编剧,你有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但是用什么办法把它实施出来,这是值得研究的。 在我们这边,刚刚开始的新导演出来拍片子,第一个遇到的情况就是这个问题,因为新学生哪怕一些爱好者,他们现在看电影很多,他们看了很多东西,一定有很多想法,但是一到实施的地方就不一样了。

我不是一上来就是要拍一个轰轰烈烈、或者一个非常大的制作,我没有这么想。我是得到一个摄影机和几个帮我忙的人和几个演员,其实这是一个电影的最基本的地方。它可能欠缺一点非常好看和夺目的地方。我这几点上会保持一种平和的心态做下来了。

《青红》的前期筹备是比较充分的,自己想要做的东西也都在里面,就是基本上在剧本里也都在里面。我们在实施的时候,也尽量依照这个去实施。 比较庆幸的是,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摄制组,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泄气的,全部是顶下来了。演员们都很忙,但是到了这个摄制组的时候,像李滨、园园等等他们都是100%把精力都放进去了。基本上达到了人气很和的状态。所以我也是放松心态,把自己最佳的状态发挥出去。《青红》是我自己也比较关注和值得期待的。

  这个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我们的电影基本上现在都是自己编剧比较多一些。自己编剧多的很大的特点就是会有一些精力,或者自己已经有一些想要说的东西在里面。自己编有很大的因素在里面。 另外还有一个我觉得电影作为导演,他多多少少是用感情来做的。不是一个纯粹的技术和工业,他还有很多的人文的和情感的东西在里面。情感的东西来自于哪里?我觉得基本上来自于自己的经历和感受。而且我觉得人活着像蜗牛一样,它爬过的时候,它身后有一个痕迹。所以一个人生存过来的时候,他后面一定会留有很多痕迹。每个人都不一样。这可能就是一些导演出来之后,他愿意把自己走过的路经历过的东西向大家说一下、分享一下。

  我觉得《青红》的后半段也是非常有意思的,我说这两个东西都是可以完全独立成章的。说不定我会把后半段拿出来,毕竟这都是原来要拿出来的素材的东西。

  当时93年做完的时候,有一些磁带,那时候也没有什么经验,其实那个时候也没有DVD,我就抱回来20盘磁带,一回来都散掉。很难看到了。但是我自己手里,通过我保存的一盘录像带,自己给自己刻了两张碟保存了下来了。我也没有任何想法,把它卖掉或者做成一个商业性的东西,因为我觉得那是一个很珍贵的东西。不是不想跟大家分享,因为我要尊重很多跟我合作的人。

  很多人都是朋友帮忙,还有摄影师等都是这样的。我觉得要把它变成商品的话,我觉得首先要在这个方面对得起所有的人。

  我觉得这些导演从他们出道拍电影,一路走过来特别不容易。当然大家知道有些导演在国外通过电影节,发行都还行。但是要知道在我们本土观众电影市场里面,走的非常不容易。我觉得这都是需要互相帮忙和捧场的。这次特别感动的是,像《孔雀》拍完了之后,大家都去看,人气很旺。确实大家都是自己在拼命努力在做,大家都能在这个时候互相帮忙,这是非常好的。

  从工作到身体到不能工作,其实时间不长,所以你能够把一件事情做好,已经非常不容易。在这个过程中,你尝试不同的手段去拍电影,也是非常正常。这个跟你拍电影后的体会都不一样,那个时候是你最舒服的状态,你做到你心里很舒服就可以了。

  我觉得这个东西不是自己说了算,因为好的东西那么多。

  电影学院的时候倪震老师就是讲国产电影的,不过当时大家对国产电影不感兴趣。

  最喜欢的电影是《小城之春》,导演是费穆。

  像这种电影确实不是纯商业的电影,它只能有一定的观众群,不是在任何地方这个电影都有特点。你要想做一个大家现在所熟悉的好莱坞的商业大片,大家都去看的话,比较困难。一些影院也会控制,因为那样的话,他获得的利润会大一些。

  国际上的影片不是出来之后一星期看不行的话,就下来,它是比较长,各种各样的销售渠道,包括电视台、艺术院校等等。所有的这套体系在发达国家是比较完整的系统。除了国外电影之外,有好多电影,为什么能够存在,而且这100年下来,一直在拍,没有被商业大潮冲垮。

  像国外一般都有电影院,可能在一个大厅里有一个小厅,或者有一个专门的影院,这个影院的观众人数不多,但是这些演员又没有资格去拿到大影院。这里面正好能够给一个艺术影片发展腾出一个空间来,这也是我们一直在考虑的。这个东西一定要做。

如果不做的话,肯定会欠缺一个东西,会为以后留下遗憾。但是做的话,怎么和观众见面,使得它接着再生产投资,要不然老赔钱,这一点从政府的角度也要重视它,要保护它,是不是多还这样小的影院,或者是补助,或者奖励一些大的电影院拿出小厅来,有机会的话,就放这些电影,去培养这么一个市场。

  因为有我们任何一个产品都是这样的,就比如桌子,垫子,不可能说这台电影就能全部进入每一个家庭,它有不同的竞争,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消费能力和习惯。所以电影也需要有这样的目标市场和目标观众。除了喜欢这种电影的人,观众的喜欢以外,我们也要保护和鼓励奖励这样的电影院能够建,同时我们导演也能够知道有多少观众人数,这样才能形成一个很好的营销策略。

  现在我们的策略只能是一个想法,能否实施要花很多的功夫去试这个东西,这需要大家来努力的。

  我觉得这个东西也可以去呼吁的,我们将来开放以后,对影片的进口,一般都是20多个大片,大家直接冲着进口的片,但是为了培养固定中国特定的市场的话,也应该把这些方面放宽一些,就是更多的小的影院和公司自己开影院,他们没有能力去做大片,但是他可以去做国外很好的大的影片可以引进来,这样的话,这个电影院才能生存。它必须开放出来,它也可以引进别的好片,这样的话,他才能有人投资做这个事情。

  大家对商业片和纪录片又分得清又分不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和能力,我会争取在我拍的影片里越来越好看、越来越经嚼,题材不限。我觉得很多东西都是需要有感而发的,拍影片不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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