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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前宽:人生道路自作主张
 



全国政协委员李前宽是著名电影导演、中国电影公益事业的领军人物,《佩剑将军》、《开国大典》、《决战之后》、《重庆谈判》、《七七事变》、《红盖头》、《旭日惊雷》、《世纪之梦》等一系列恢弘影片就出自他之手。他的成名作《开国大典》获得了多项大奖,并创下当年最高拷贝的纪录。他的影片具有史诗般的风格,敢揽历史风云于电影镜头的聚焦点,或泼墨挥洒,大气磅礴;或走笔细描,情酣意畅。

  采访李前宽时,他直言快语,引导着我走进他人生的重要抉择。激动时,他或是手舞足蹈难抑澎湃的激情,或是低头含泪难掩内心的情思,使我不知不觉中,深深地被感染着,与其同喜同忧。

  影响选择的因素童年成长环境的熏染李前宽坦言,他的人生历程中每一个抉择均与他的性格、爱好、不同的机遇和不同机遇里认识不同的人息息相关。

  他出生于一个贫困的多子女家庭,家住在大连海边。海边后面有座山,在那里,他经常踢球、爬山、钓鱼、唱歌,拿着速写本画海画山画他想画的一切;家附近的许多小人书铺,丰富了他的阅读;不远处一些说书的,激发了他的模仿力。再加上有一个很破旧的电影院,没有钱看电影,他就“猫”在大人后面溜进去,黑灯瞎火里,瞪着两个圆眼珠看得有滋有味。

  回想起童年,有些“老小孩”的李前宽兴奋地说:“小时候的氛围和环境的熏陶,多方位熏染着我的一生。渤海之滨那块沃土养育了我特别开放的性格,而且涉猎好多领域,爱做的事主动做好。直到现在一些大型活动都是我来策划,我来导演,说唱就唱,说画就画。”

  3岁看大,7岁看老。李前宽打小的模仿能力就特别强。7岁刚上学时,李前宽同学当中有一个嗑巴,没想到学来学去,自己居然也学成了嗑巴。有一次,他想告诉爸爸油脂化学厂的大烟囱不冒烟了,“大……大……大……”,没等说完,他爸爸朝他的嘴边“啪”的就是一巴掌说:“你能学成嗑巴一定会学成不嗑巴,你想好了再说,别听了你的话的人都跟你着急。”

  爸爸的话,李前宽铭刻在心,看完小人书后,他经常讲给小朋友们听,边讲边锻炼自己的表达能力,到了小学四年级时,一点儿也不嗑巴了,初中时居然能说山东快书了,以至影坛上大家都称他是“铁嘴李”,语言模仿能力极强,绘声绘色,让人真假难辨。他一个人就能开一个“政治局常委会”,在他的影片中,有的中央政治局常委的配音就是他配的。

  什么样的职业能把他的这些爱好、特长综合起来呢?导演呀!所有的才华都能展现出来。李前宽非常肯定地回答。

  重要抉择不甘心听任旁人决定自己的命运

  在人的一生当中,平淡无奇的日子多如牛毛。然而,与命运攸关只是瞬间。

  高中毕业时,李前宽报考了鲁迅美术学院,不料当他走出鲁美大连考区的复试考场时,又接到北京电影学院北京考区的准考证。他高兴得心怦怦直跳,再一看考试时间———第二天早上8点,他的心又凉了一大半:怎么可能到呢?家里哪来的钱呢?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插翅也要报考北京电影学院的李前宽,急忙告诉妈妈:如果让我试试,肯定能考上。李前宽的妈妈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很开明,她曾经对孩子说:解放前养儿育女是为儿女置房置地,现如今要饭也得供孩子念大学。可是李前宽这一去就得半个来月,少说也得花个四十块,这对家里来说是个很大的负担。于是妈妈东屋借五块,西屋借六块,李前宽又跑到爸爸的单位借了一些钱,总算凑够了路费,怀揣两个大饼子。快到火车站时,妈妈又突然从后面追上李前宽,从兜里掏出惟一的3元钱。穷家富路呀,母子分手时,眼睛都湿润了。

  当晚坐上从大连到沈阳火车的李前宽,彻底无眠,憧憬着未来的生活。从沈阳换车到北京时,北电已经开始第一天考试了,李前宽心急如焚。不过非常幸运的是,翌日一早赶到电影学院的李前宽,边解释迟到的原由边把自己的画拿给老师看,老师十分痛快地同意他补考漏掉的科目。

  初试,复试,李前宽凭借他的才华,过关斩将,高高兴兴地踏上了返家的里程。在轮船上,别人给了他个面包充饥,勉强回到大连。

  鲁迅美术学院发榜了,李前宽名列榜首,而北京还没消息,他急忙跑到学校,在操场上,教务处曲主任叫住了他:前宽,你是到北京还是到沈阳?一听话里有话,李前宽乐了:北京发榜了?可他万没想到主管报考的老师不同意他去北京电影学院。李前宽不明白既然两个学院都考上了,为什么不允许选择更适合自己发展的一个呢?

  听任旁人决定自己的命运,李前宽不甘心,更何况这些年的梦想不能付之东流,他没和父母商量,私下里写了两封信。一封写给鲁艺,断了自己的退路。第二封信发往北京电影学院说不知是否录取,没想电影学院很快回信,寄来一纸“新生入学须知”,并通知李前宽来京报到。李前宽这才将事情的经过讲给父母,听得妈妈目瞪口呆,万一电影学院不录取,不是鸡飞蛋打吗?李前宽走时,妈妈一边给他缝被子一边掉着眼泪。

  到了北京,李前宽如愿以偿。现在回想起来,他说:“我心里有一定之规,这是我考上的,自己的命运只有自己掌握,这是我在事业道路上作出选择的一个岔路口。”

  影响抉择的重要他人恩师+伴侣+大师到电影学院美术系后,李前宽遇到了一位好老师叫田风,是导演系主任。田风老师是日本帝国大学美术系毕业,名门之后,才华横溢。他和李前宽是大连同乡,而且在电影学院师生中只有两个大连人,二人接触自然多,李前宽成了老师最喜欢的学生。老师带着他一起看画展,听音乐会,一起观摩演出,一起到公园观察生活,放寒暑假一起回大连。到后来,老师带着他参加一个摄制组的摄制工作,他在生活中发现李前宽身上有综合艺术素质,对待事物反映敏锐,很有激情,是个干导演的材料,于是对眼前这个热情的学生说:你走我的道路吧,我就是从美术转到导演的。

  李前宽不仅从恩师的身上潜移默化地受到了有益的影响,也使他与导演系的学生肖桂云有了更多的接触。肖桂云是个才女,人长得漂亮,比李前宽小一岁,二人毕业后又先后来到长春电影制片厂。“文革”期间,二人结合了。爱人的选择,李前宽认为是得意之笔。

  在新中国的电影摇篮里,李前宽从美术改行当上了副导演,而这时的肖桂云早已成为三部片子的导演。提及当时的情景,李前宽慨叹:一生伴侣很不容易呀,关键时候是我爱人在事业上支持我,在生活上关心我,鼓励我。长春的公园,是我在挨批判时,她陪我逛的。我拍第一部戏《佩剑将军》,是她带着我,我俩联合导演,我在山上,她在山下,大戏拍下来用了54天。当时长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个导演独立拍片之前必须至少与人联合一部。于是,已经执导过三部电影的肖桂云充当起“老导演”的角色与爱人李前宽一起拍摄了《佩剑将军》并创造了同期的全国纪录,也创造了当时票房全国最高纪录,保持了两三年。

  《佩剑将军》一炮打红,紧接着夫妻俩拍的片子部部红,而且每年一部大片,从《甜女》、《逃犯》、《田野又是青纱帐》到《开国大典》、《决战之后》、《重庆谈判》、《七七事变》、《世纪之梦》等,拍片速度惊人。二人如同乒乓球比赛男女混合双打,一前一后配合默契。每有千军万马波澜壮阔的宏大场面,李前宽总是主动上前大刀阔斧;拍个性鲜明含蓄深刻的人物戏,肖桂云当仁不让精雕细刻。

  李前宽谦虚地说,肖桂云在导演上很多地方高于我,我成功的一半是肖桂云,我们一个大江东去,一个小桥流水,一个在前面冲锋陷阵,一个在后面运筹帷幄,我们俩一年两部戏,她进入后期制作录音时,我开始筹备下一步戏,筹备好了,她又介入,多年合作的默契和审美趣味的走向高度一致,使二人至今仍在一起耕耘!“人的一生把爱人找明白了,事业也明白了,生活也明白了,爱人糊涂了,一切都糊涂了。”李前宽深有感慨地说。

  在抉择的道路上,李前宽继续丰满着自己的抉择。他潜移默化受到了很多“大家”的影响,遇到许许多多音乐大家、绘画大家等等,造就了他用“大家”的眼睛看世界的风格,将镜头对准了我们的国家、民族,对准了世界历史上的“伟人”。

  1978年,一个深秋的夜里,李前宽大胆走进金鱼胡同,拜访了当时正在接受“黑画会”批判的绘画大师李苦禅。李老告诉李前宽:“画家画大画,好比大将军指挥打大仗。大将军在山岗上骑一匹高头大马,看眼前纵横几十里的地盘。大将军胸中有千军万马,看眼前地盘就觉得不够摆的。画画就应该有大将军的博大气度。那样,你再回头看一张纸就觉得纸太小了。这时‘气韵’来了,气韵赶着笔跑,画里有画,画外还有画,气势博大。”正是有着这种大将军的胸怀,李前宽在拍摄的片子中,潇洒自如地驾驭着千军万马,即使是小的事情也能让他拍大了。

  李前宽说,我当上了导演,做上了打小就喜欢干的事情,把我的综合因素都调动起来了,我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以机遇摆在你面前时,你选择了吗?你下决心了吗?你采取了办法和步骤了吗?机遇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你无视这种机遇,你缺少抉择的魄力和行动,机遇等于零。认准了抉择后,锲而不舍,孜孜以求,勇敢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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