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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蜀芹拍出中国第一部女性主义电影人鬼情
 
 


人生的意义不在于成功,而在于丰富;人生的成功不在于功成名就,而在于自在自然;人生的最高境界不在于高山仰止,而在于大道似水。以上的话,是一位作家与黄蜀芹深谈过后的感悟。黄蜀芹,一位以她的作品而赢得普遍关注和尊重的当代电影导演。

  2009年9月9日上午,上海文史研究馆、上海电影集团有限公司等单位联合举办了黄蜀芹电影导演生涯50年研讨会,而这一天,也恰为黄蜀芹70岁生日。

  骆新:如果从一个导演来说,您才拍了十部、十一部影视作品,您觉得多了还是少了?

  黄蜀芹:应该说少了。

  骆新:量不大,但是您的名头很大。很多人要提起中国这一批女导演,还是得想到你。

  黄蜀芹:因为女导演在别的国家是少,现在我们国家也少,一商业化以后更少。

  骆新:您算是大器晚成。

  黄蜀芹:晚到不知道哪儿了。

  骆新:听说您拍第一部片子的时候,已经四十岁了,第一次当导演。

  黄蜀芹:我毕业以后到上海电影制片厂了,然后谢晋导演要拍《啊摇篮》,他为了拯救我和石晓华,因为我们的父辈都做过他的老师。我们没讲穿这个关系,但是我知道他心里是那么想的。然后我们去做副导演,挺开心的。他说你管驴子,我说好,没问题,我就管驴子,因为要占位置的意思。但是那时候我都觉得极有幸福感,真的,别说挑剔了怎么的,我一点都不挑剔,我很高兴。

  1964年,黄蜀芹从电影学院毕业。15年后,她才得以副导演的身份真正拍片。先是《啊摇篮》,后来的《天云山传奇》,而这两片的导演,真是刚从牛棚出来的谢晋。

  骆新:我也得向您求证一下,谢晋其实还不如您,真正受过比较职业的电影训练。据说谢导他这个电影的经历,都是靠他看的当时放的苏联片子,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给记下来的。

  黄蜀芹:看电影,记镜头,这个是一种学习方法。他不可能把记下来的套到我们要拍的电影上,这不是的。他接触的不是说学院式的教育,但是他,我觉得有电影的天赋,我觉得。他天生就具有镜头感,他有灵敏度。他当然跟第五代导演那种看欧洲片那么多的情况下,再来生产那是不一样的。但是我觉得作为民族电影的话,他真的是有贡献的。

  骆新:您跟他拍电影的时候,作为您对这戏,您有可能有您的处理方式,你会去跟谢导商量商量,跟这个拍的话。

  黄蜀芹:他在提携人或者培养人上,他有他的想法和做法。举个例子,他一看女导演他就头痛,他说一年带两个导演,一部片子带两个导演,然后一个毕业,一个留下,然后再搭一个。就这样他把一批上影厂的一批导演,给培养出来了,以女导演为主。

  骆新:那您的身上有没有谢晋的影子呢?

  黄蜀芹:一个导演跟一个导演应该不一样,这样的电影就多元了,我觉得。

  1983年,黄蜀芹拍摄了《青春万岁》。它以激越的情思、明丽的色彩和轻快的韵律,再现了青年学生对理想信仰的追寻。这也是黄蜀芹以自己的青春记忆和生命感悟,馈赠给年轻人的珍贵礼物。

  骆新:这个片子跟您有一点是很像的,你本身就是在上海市第三女子中学毕业的,影片本身拍的也是女中。我现在在想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可能不是由您来决定的,为什么要拍王蒙的小说?

  黄蜀芹:我们片子完了,送审的时候,还有有那个看片会。北京的那一些电影的高端人士,其实也是北京电影学院毕业的,那些评论家什么的,都看了,说得呀,还在“极左” 还在“极左”。你知道吧,把我都说傻了。其实我觉得青春都是一样的,后来王蒙他能够跟他们辩论,跟他们拍着桌子辩论,弄到晚上很晚,八九点才散会。

  骆新:其实您在选择权上,您没有能力去选择拍什么电影。

  黄蜀芹:我们刚开始拍,没有选择,这是个机会。我们耽误得太多了,这些机会还算不错的了,还有更没机会的,再怎么着你也得去抱住这个机会。

  黄蜀芹从小生活在戏剧的艺术的氛围里。这种氛围还弥漫着民主思想而没有家长专制。高中毕业时,黄蜀芹突然想报读电影学院,这让她的父亲黄佐临很吃惊。

  骆新:您父亲在您小时候刻意培养过你吗?

  黄蜀芹:没有。

  骆新:那您考电影学院总得有一点理由吧?

  黄蜀芹:理由就是那个时候苏联电影看得太多了,真是很着迷的,你知道吗。就是上中学 礼拜六,礼拜天,就大家看电影,一场接着一场,就那样。

  骆新:尤其在市三女中这样的地方,女孩子对电影更加喜爱,当时所有的梦想都在那个电影里面。

  黄蜀芹:忽然就觉得想读电影,没理由。然后父亲问我填志愿怎么填啊,我就哭。然后他问到底怎么回事,然后就说我想考电影。他没说话,他就沉闷了一天,他说那这样的话,我可以帮你去问问。

  戏剧大师黄佐临一生导演了近百出话剧、十多部电影,以其“写意戏剧”的风格成为一代宗师。但在黄蜀芹眼里,父亲就是个爱跟戏剧玩耍的老小孩。

  骆新:您现在能够回想起来,父亲对您的最大的影响是什么?您觉得您通过他,您看到什么?

  黄蜀芹:我觉得父亲对我们孩子,他都是一律平等的。

  骆新:他不分男女?

  黄蜀芹:不分,他知道你需要的,他来跟你交流。我觉得这个父亲是很了不起的,他在上海人民艺术剧院做院长,做了三十多年。我觉得真是人缘特好。他对人都很好。

  骆新:那是不是也那个时期的知识分子共有的一种习惯,他比较宽容,他有留洋的背景,有这种中国古典文化的熏陶,人的心境是比较开阔的,现在可能少的。

  黄蜀芹:而且五十年代比较平和,阶级斗争这一说还没有。


在沉寂多时后,1986年,黄蜀芹以影片《人鬼情》震撼影坛。她其实并不知晓“女性主义”,却令人意外地拍出了中国第一部“女性主义电影”。

  骆新:很多人都不相信这是您拍的,但是也很好。

  黄蜀芹:反正我那时候就是想拍一个好电影,这个好电影是什么,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就翻杂志啊,什么的,看见蒋子龙的一篇文章,里边提了一句,就说裴艳玲打算演《钟馗全传》。当时这句话让我眼睛一亮,然后我就憋不住了,我就打长途电话。我说我是上海电影制片厂的导演,我想知道裴艳玲在哪里。这个人竟然就告诉我了,我就这么联系了。我说我是哪儿哪儿的导演,我看了你的故事很感兴趣,我说我想来跟你聊聊,她竟然就说好啊,然后就告诉我地址,就这么简单。

  在中国戏曲舞台上,裴艳玲是一位才艺超群的艺术家,曾两度荣获中国戏剧梅花奖。正是她,给了黄蜀芹一个崭新的思考角度。这是一种相通的生命记忆和体验。

  黄蜀芹:她(裴艳玲)就说我们白天聊天,晚上我演出,就这样。然后她就从头说起,跟我说这个故事,在炕上。而且裴艳玲人好,她没有摆任何的架子。然后分给我一个碗,说这个碗给你的,咱们一块排队吃饭去,就这种。然后每天晚上我看他们土台子演戏,然后他们那个简陋的化妆间,就这些。

  骆新:现在想想还有哪个导演,能够像您这样?

  黄蜀芹:那个时候,我也在那么想,现在可能我也做不到。

  按黄蜀芹的说法,女性意识是在影片拍摄过程中逐步注入的。在电影本质上,这是一种纯粹的女性写作。它源发于作者女性意识和视角。这是人类另一半关于存在的觉醒。影片中女主角的世界是被高度意象化的女性世界,象征背后总被视而不见的生存真实。

  采访黄蜀芹儿子 青年电影导演 郑大圣

  我从这个片子里看到一些我平常看不到的我母亲。因为看电影是一些非常直接的经验,我们不一定认识这个作者,但是我们可以从电影里头读到,她内心真的在想些什么,她内心真的在感受什么。如果这个作者是家里人,你也未必平常就能够看到,但是电影可以,在电影里是可以看到的。

  采访 传记作者 张仲年

  她身上有一种特别人性的东西,作为一个女性导演,女导演,她有一种特别关怀人生,关怀人性的这样一种东西,这个跟其他导演很明显的不一样。

  采访 导演 彭小莲

  她给人感觉就是心里很有谱,很强大。她一站在那里,中心点就会到她那里去,

  她给你一个感觉,就是很像一个女导演,就是很有城府的,很有定力的一个人。

  《人鬼情》曾参加了多个国际电影节并受到了热情赞扬和好评,而黄蜀芹也将它看作自己最重要的一部作品。

  骆新:现在也有很多人在回忆,说您拍《人鬼情》的时候,黄导这个人倔到什么地步,裴艳玲要演钟馗从半空中往下跳,你在她背后拉了好多黑丝绒的布,想给她做成一个完全在黑色空间当中。她的这种行为,不是更加能够突出这个人吗?所以当时很多制片方说,您没必要要那么黑绒布,弄个平纹布也可以。但是您当时对他们说,没有黑绒布,我宁可不拍了。

  黄蜀芹:对,因为我觉得到《人鬼情》的最后,我希望它有升华。那么多日子拍下来,就觉得钟馗这个人,花脸,红衣服,就是这样特别突出。我们《人鬼情》整个颜色都是红白黑,即使在农村里的粗布,也是红白黑。然后到讲究的西装,大礼服,也是红白黑。

  骆新:所以您就不同意了,非得让他们再花钱。

  黄蜀芹:我觉得这是一定要坚持的,但是到最后那个台阶上,有一个坡度,就是上边走下来,还是用的平绒,所以就是反光,你知道吗。我每次看到那里,我就难过。

  骆新:您就是太完美主义了,其实这个镜头也不长。

  黄蜀芹:不,不应该的,就是你意识到了,你就得把它给掰过来。我没这能力了,没钱。

  骆新:您拍那么多片子就没有真正的让您不愁这花钱的事吗?,今天就让这黄导干脆过一把瘾,有没有超过一百万的时候?

  黄蜀芹:我想,《人鬼情》好像是八十七万,好像,我记不准确。那是不是很低啊?

  骆新:当然,非常低。

  黄蜀芹:因为那个时候没酬金的。

  骆新:而且那时候还有一点好处,就是因为没有给您太大的经济压力,所以才能够真正敢想敢干。

  黄蜀芹:对。现在厂里信任我让我拍片,我总不能让厂亏本吧,总要那么想。然后就是东抠一个,西抠一个,只想着自己有眼泪往肚子里掉,只能是这样,没办法。

  骆新:您在片场有没有哭过?

  黄蜀芹:好像没有。

  骆新:有人说女导演就这点特别脆弱,稍微有点不顺心的就哭。

  黄蜀芹:我觉得好像没有。

  骆新:那您现在还坚持女性导演和男性导演是有区别的?

  黄蜀芹:我认为是,艺术,它就是个感觉。我不能说是高低之分的,但是你的自我表达和我的自我表达是不一样的。我跟裴艳玲都是这么认为的。别人说男女都一样,我们说不一样。

  骆新:很多女导演,包括您本人在内,我觉得看好多片子都充满了一种比较柔美的一种情调在里面,那个味道特别足。但是我发现你有一个时期,其实是有点变化的。虽然还是主要跟女人、女性有关,但是您拍到《人鬼情》的时候,我们很多人都有点接受不了。为什么黄蜀芹会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拍这样一个人物?这有点太残忍了,是不是?

  黄蜀芹:你第一次给我提这样的问题,我还没想过。残忍,我觉得她,这个裴艳玲,真的,觉得,我跟她谈话,什么什么。我觉得其实她内心特别稳定,她特别知道自己的方向,她怎么会天生就有这个执着,她就知道她应该是这样走,特坚定的一个人。

  在《人鬼情》后,黄蜀芹以电影的方法拍摄了电视剧《围城》,在10集的篇幅里淋漓尽致地表现了钱锺书原作的智慧和幽默,成为中国电视史上的一部精品,获得中国电视金鹰奖和最佳导演奖。

  黄蜀芹的《孽债》被称为一部真正属于大众文化的作品,它撩动的知青情结,它呈现的上世纪90年代的上海风貌,成为鲜明的时代记录。《孽债》播出时空前轰动,万人空巷。

  电影美术师郑长符是黄蜀芹的电影同行,更是人生知己、知心爱人,给了她巨大的支撑。二十多年来,郑长符收集了所有关于黄蜀芹电影的评论资料,做了10几本剪报,成了留给爱人最珍贵的礼物。

  骆新:您和您先生这么多年,回想起来,哪件事您还留下比较深的印象?

  黄蜀芹:我觉得他对我真的是很好很好,连我儿子都说,没爸爸你就没法活了,什么都不会。

  骆新:不好意思,不应该给你提这个事,让您怀念故人,心情又不好了。

  黄蜀芹:他过世太早了点,六十刚过。

  采访黄蜀芹儿子 青年电影导演 郑大圣

  我父亲过世以后,其实在日常生活,生活压力和我母亲之间的那个屏障,忽然都没了。这个对我母亲来说,压力非常非常大。我母亲是一个承受力很强的人,她很有韧性,她很能自持。但她一直静静地悄悄地在消化,在承受很多东西。

  儿子郑大圣在上海戏剧学院读完电影导演班后又去美国留学两年。目前已以多部获奖电影成为国内知名的新锐导演。

  骆新:那我就问您一个问题,郑大圣的片子您自己看吗?您会去评价他的片子吗?

  黄蜀芹:我觉得他现在在往上升,我觉得他的理念一直没有放弃,我觉得这是最主要的。他也是希望,我也是不到现场去。

  骆新:您现在是一个比较平和的人。

  黄蜀芹:比较平和的。而且大家对我都挺好。

  骆新:如果您还能够继续再拍片子,现在还会不继继续拍吗?

  黄蜀芹:不会。

  骆新:是您自己不愿意做?

  黄蜀芹:也不是。我觉得应该年轻的人来做,因为各方面都有很多变化,像我们所谓的第四代导演,是自我消灭得最快的。现在没有人在拍了吧?

  骆新:好像是。

  黄蜀芹:滕文骥他们也都不拍了。都是儿子在那拍。

  骆新:如果能有机会的话,我现在真的希望能够看到,黄导能够再拍。

  黄蜀芹:肯定是不灵的。我一直觉得自己很侥幸,我竟然就能把我所有的感受,能把它外化,把它变成电影。我都觉得我已经够幸福的了,真的,做电影的人,有哪怕一次,就够了。我没法来期待还有一次,我不期待。这样的话要活得太累了,我没法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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