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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弧:用喜剧写出人生悲凉
 

桑弧这一艺名来自于“当年蓬矢桑弧意,岂为功名始读书”这一诗句,原本是银行职员的李培林,借“桑弧”两字立下了毕生从影的志愿。也许从此就能略窥桑弧以及和他同时期的文华影业公司的创作者们,所执念的人文电影运动立足于艺术的初衷,那些在荒凉世界里有着深长回味的人文派电影实践,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寂寞之后,终于显现出真正属于电影艺术的力量来。

  1953年,周恩来总理在法国访问时,见到了他最崇敬的导演卓别林,卓别林问起新中国的电影来,周总理早有准备,他带来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卓别林看完,对纯粹而优雅的中国戏曲艺术和新兴的电影艺术大为赞赏。该片的导演便是桑弧。3年后,他又执导了《祝福》,成为桑弧在新中国成立后成就最高的一部影片。

  初看桑弧的《假凤虚凰》(编剧)、《太太万岁》、《哀乐中年》几部影片,以为桑弧在做着超越时代的事,那时的主流电影多反映内忧外患,而他却在飞短流长间舒展人生的真义。但后来才知道太阳底下无新事,桑弧所表现的无非是不容易磨蚀的人之常情。难能可贵的是,40年代的中国喜剧电影已经相当完备,笑料的铺陈清新自然,尤其是《太太万岁》竟能在严密缝合的巧合中渗出一丝悲凉来。桑弧“文革”后拍摄的《邮缘》,仍走他最熟练的市井喜剧路线,抓住当时的社会热点集邮,讲了一个颇为淡雅的爱情故事,极具亲和力。

  而《哀乐中年》却显出桑弧沉郁的一面,是两个年龄悬殊的教员的爱情,实则表现的父子冲突,这一亘古不变的叙事母体。含蓄、淡雅中见浓烈是桑弧的拿手好戏。话剧皇帝石挥以万变应不变的表演风范,一变他在《太太万岁》中的酸腐和荒唐,而换之淳朴而拘谨。片中最大的寓意乃儿子在父亲50岁生日之际,竟送墓园,而父亲却把这墓园改建为一所小学,谁在葬送谁,谁在教育谁,怕只有天知道。

  作为土生土长的上海人,桑弧的影片大都反映的是这个大都市的状貌。他虽然悲喜剧都能左右开弓,但发生地都在上海,上海在桑弧的电影里是精细而闲碎的。桑弧那代的电影人,还是把故事和人物放在首位。桑弧影片的主题大都是朴素,甚至是简单的。人物善也没有善到普度苍生的境界上来,恶也离恶贯满盈差得太远,全是些小欢乐、小烦恼。唯其小,才更见其真切和普遍。现在的中国电影有太多立意高远之作,却往往落入以眼高手低的口实。像桑弧这样心平气和的导演,世纪之交的华语影坛里,实属罕见。

  2004年9月1日下午2点,我正在中产阶级的恶俗天堂——宜家家居里为自己挑选一把椅子,接到李亦中教授的手机短信,哀伤蓦然一溢而出。一个多月前我在拍戏,李亦中教授曾就桑老病危,是否采取切开气管事宜和我通过电话,当时我们都很黯然;而后我在北京做后期,李教授又来电告知桑弧老转危为安,渡过难关时,我们更是喜出望外,谁知不到两周,噩耗还是降临。我站在人群中发愣,久久回不过神来,喧腾的宜家大厅一时多么荒凉!我茫然不知身在何处,中产阶级的世俗乐园遽变为陈子昂的古幽州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种荒漠之痛,八年前水华导演离去的时候我曾经感受过,而今又再一次涌上心头。其实我一直这样认为:桑弧之于上影就像水华之于北影。他们的离去正如那些经典老电影的结尾镜头,随着主人公的渐行渐远而象征了一个时代永远的结束。

  回到家,和黄蜀芹导演和张瑞芳老师通了电话,把这个悲伤的消息告诉了她们。以在桑弧导演的《不了情》里饰演一个只有几个镜头的小女孩而开始银幕生涯的黄蜀芹老师平静的语气里浸透着伤心:老“文华”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而张瑞芳老师则回忆起她和桑弧之间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友情,说起当年桑弧邀请她和金山主演《金锁记》的情景,遗憾之心溢于言表:当时合同都签好了,可惜因为一场大病而不得不放弃。当我劝86岁的瑞芳老师多多保重,是否参加桑老的大殓可视身体情况而定时,瑞芳老师轻声而又坚定地说:他的追悼会我一定要去。

  晚上,我决定去看一场新排的话剧《太太万岁》,本来,无论于情于理都不堪再出席什么有关文娱的活动,可是,在当下我却觉得这是对桑弧老前辈最好的怀念,因为56年前风靡上海影坛的名片《太太万岁》正是32岁的桑弧所执导,而那部影片的编剧是27岁的张爱玲。在那部片子里,石挥、张伐、上官云珠星光乱溅,连摄影师都是大牌黄绍芬和许琦,一部并不复杂的家庭喜剧被演绎得花团锦簇、杂花生树。其中的转场技巧、场面调度、节奏控制到今天来看仍然毫不褪色,极具风致。也许这就是经典的魅力,这就是电影导演艺术的魅力。

  一个半小时的话剧大家演得很努力,可除了老戏骨许承先依稀尚有当年石挥的风范,其他青年演员则是照猫画虎,勉为其难了。可这又何必苛求,因为一个时代已经结束。当年女主角陈思珍的扮演者蒋天流老师也来看戏了,美人迟暮,风姿犹存,举手投足之间的平静,让人想起当年的绚烂。

  话剧的导演石峻致辞,提醒大家九年前的今天,当年电影《太太万岁》的编剧张爱玲辞世,今天的演出也是对她的纪念。其实,石峻导演的记忆发生了些微的偏差,张爱玲是在1995年9月8日去世的。这时,我很想从观众席上站起来告诉大家桑弧导演今天也走了,中国电影最好的编导组合到此都已化为天上的繁星。

  提起上世纪40年代的中国电影,任何人都不会忽视这样一种组合:文华影业公司出品,张爱玲编剧,桑弧导演。《不了情》、《太太万岁》、《哀乐中年》等影片构成了40年代海派文艺的电影之心,艺术品质、商业票房、文艺的责任,在文华公司的这些影片中得到了难得的统一。生逢乱世,桑弧无力以电影的呐喊去抗争人世的不公,但他通过表现人性、家庭进而关注社会的创作原则充分体现了黑暗社会中一个电影艺术家的操守和智慧。

  桑弧是一个擅长创作喜剧的导演,但他也是个全才,无论是《梁祝》的美轮美奂,还是《祝福》的深邃工整,抑或《子夜》的重彩浓墨,桑弧驾驭起来无不得心应手。上影老一辈的同仁都很愿意和他合作,一是因为他作为一个大导演几乎从不发脾气,二是拍摄时他很少“下蛋”(加拍镜头),分镜头本设计好几个镜头,到现场就拍多少个,甚至到剪接台上影片完成,全片的总镜头数和拍摄前的分镜头本基本没有大差。凡干过导演这个行当的人就会有体会,这其实是一种很难的功夫,它体现了一个导演对影片的全剧预判能力、分镜头能力、现场调度能力、总体节奏控制能力以及后期剪接能力,可以说,在中国拥有这种功夫的电影导演真是少之又少。

2005年是中国电影的百年华诞,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桑弧离去的背影正是中国电影一个世纪的背影,一道隽永、静谧、饱含沧桑之美的影子正在向电影历史的深处走去。人们总喜欢把世界电影看作是一座艺术的圣殿,我相信在这座圣殿属于中国电影的那一层中一定会有文华影业公司的一间屋,尽管并不华美、骁亮,但是典丽、雅致,充满了天真、祥和的微笑,费穆、佐临、石挥、叶明……每一种微笑都洋溢着睿智和善良。当然,在这间屋子的一角也一定会有一张属于桑弧的书桌,凭窗临风,和光同尘,面对大海,春暖花开。
 
  在中国导演的队伍中,桑弧是一位茕茕独立的个数:他的影片没有黄钟大吕的洪亮,亦没有交响乐的激昂,而更接近于一把悠扬的胡琴,平缓却委婉地演绎着凡俗的小曲。

  桑弧置身在时势的漩涡之外,却俯首于情感分合、家庭摩擦、亲友关系的世俗纠纷之上,以揶揄的态度对之进行喜剧式的讥讽。他的作品浅显而生动,虽缺乏大历史的深度但有着人生的质感,尽管只是芸芸众生的悲欢离合,却也力透纸背地表达了活着的幸与不幸。

  柯灵先生将桑弧的早期作品归纳为“浮世的悲哀”,说他是从平凡中捕捉隽永,在屑碎中摄取深长。1949年以后的桑弧作品不再如《人海双珠》、《太太万岁》、《不了情》、《假凤虚凰》那般庸常琐细,但也依然是《太平春》、《有一家人家》、《祝福》、《梁山伯与祝英台》、《魔术师的奇遇》、《他俩和她俩》、《邮缘》、《女局长的男朋友》样的温婉通俗。

  就是因了这分不多见的世俗风景,桑弧在重要导演中占有当然的一席之地:他以上海市民的生活空间和家庭景观扩充了中国电影的地缘风情,以“琐琐的哀乐”、“细小的爱憎”、“善恶的摩擦”(柯灵语)填补了社会写实的主题内涵。桑弧的创作,使社会片不再是单色的时代政治图像,而成为杂色的人间众生相。

  在中国电影历史中,桑弧有三个第一的光荣记录:即他拍摄了1949年后第一部彩色戏曲片《梁山伯与祝英台》、第一部彩色故事片《祝福》、第一部宽银幕立体声故事片《魔术师的奇遇》。但剧情片《不了情》、《太太万岁》、《哀乐中年》、《假凤虚凰》(编剧)更得研究者的青睐,它们的意义被定为对中国城市电影和市民观赏趣味的开拓。在这些影片的空间里,主要活动着中产阶层的人们,他们是银行职员、公司老板、律师、理发师、小学教员、家庭主妇……这里的人情纠葛是家长里短,人际冲突是世俗利益。他们虽无横溢财富,却也无衣食之忧,远离大时代的硝烟,挣扎在个人事业或情感的焦虑之中。与同时代的楚生和孙瑜相比,桑弧似乎缺少激烈,也不够浪漫,但他独享一份实在,他在近乎于“自然主义”的生活图景中刻画了一个特定阶级的无奈和仓皇,而这种无奈和仓皇对于洞穿一个社会的黑暗和腐朽丝毫不乏锋芒和力度。

  桑弧的个人履历和他的上海市民电影取向十分吻合:他生于上海长于上海,因此自然而然地影像上海;他来自中产家庭自己又成为这个阶级的一员,因此得心应手地塑造他们的银幕形象;他受惠于传统戏剧和好莱坞电影,因此擅长中国式的家庭情节剧。在艺术创作中桑弧忠实地传达了自己的世界感受和情感体验,成为个人所属阶级的表现者和批判者。
    
桑弧在上影厂是一位德高望重,受到大家尊敬的一位老同志。他在电影艺术方面独创的成就以及探索求新的精神和对待艺术的严谨是在上影厂出名的。我是搞剧本的,跟老人家的交往是一些具体的工作。

  记得应该是1986年、1987年的样子,当时上海成立了电影总公司,吴贻弓担任总经理及艺委会主任,桑弧任副主任,我也是副主任,当时我很年轻,跟桑老学到了很多东西,感触最深的是他从来不考虑这是谁的本子,而是在艺术质量上判断和考虑剧本是否需要投产,因为剧本投产是需要艺委会批准的。后来,桑老拍片少了,我也进影协工作,感觉他的胸怀很宽广,给人的感觉非常谦虚,待人也很宽厚,而且做人很低调。他对影片很有判断力,非常值得我学习,我也经常求教他,他非常无私,经常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毫无保留的,这在竞争非常激烈的电影圈是非常难得的。在我的印象中,桑老就是一位非常宽厚而且儒雅的长者。
  
“他的去世真的使我感觉失去了很多东西”

  在解放前的时候我就认识桑弧,非常喜欢早期“文华”的影片《假凤虚凰》,他的喜剧搞得很好,很有沧桑感。真是一种“淡淡的哀愁”,人情味很足。我印象中他的散文写得很好,包括写影评。他喜欢戏曲,自己唱戏也很好。在我看来他是真正的“全才”,他是40年代别具风格的导演,影片很深入人心。

  这个人本身非常厚道,他从不否定别人,即使有问题他也不会一下子把人家否定,只是说怎么做会更好些。我跟他合作过几次,他是要我先写,不足的地方改了之后他还帮助我修改,这就是前辈对后辈的培养,对人很中肯也很信任,不是一般的好。我们都非常尊重,我们差不多大,也就相差七八岁左右,我刚出道,我们那时候会在同一份杂志上发表文章,他从不居功自傲,还表扬我哪里写得好什么的。他病重住院的时间里我跟他通过电话,我晓得他很痛苦,他去世后我也感觉失去了很多东西。挨斗的时候,他曾说“我再也不搞电影了”,结果他仍然坚持拍电影。他的去世真的使我感觉失去了很多东西。
  
他是“文华”的“顶梁柱”

  桑弧是“文华”公司的创始人,更是“顶梁柱”。当时在“文华”的时候他的事业很成功,他拍了7部影片(《假凤虚凰》是编剧),“文华”一共拍摄了25部影片,桑弧拍摄的影片将近占所有“文华”影片的三分之一了,所以我称他为我们“文华”的顶梁柱。
  他多才多艺,从银行练习员到为小报写文章,再后来他在戏剧界文艺界都有很多好朋友。他这个人性格很内向的,有点像女孩子的性格,从没有看到他和别人吵过架,总是非常和善的样子。解放后不太露面,特别是退休后,不太出来了,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我们“文华”的老人近年开始聚会,全是八九十岁的老人了,记得第一次聚会是在2001年10月10日,我们也把桑弧请来了,在会上我念了退休的丁局长的一封信,以前从没有电影局的领导赞扬过“文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讲电影不能光讲‘昆仑’”,桑弧听了也很高兴。可惜今年的聚会桑弧已经不能来了。
  
我和他合作了50年

  我和他合作了50年,互相之间比较了解,与他一起合作的影片有《不了情》、《太太万岁》以及解放后的芭蕾舞剧电影《白毛女》。在我的印象中,他是非常认真的一个人,他不怕准备工作上的麻烦,他也很会启发演员,尤其是从思想感情上来启发。他在“文华”创始的一段时间不仅是为了拍片搞艺术创作,对整个“文华”精神的构建也是很重要的。他没有大导演的架子,对我们制片工作也很关心,他理解我们工作上的困难,所以在拍片上很是注意。

  他是领我入门的导师

  我在当时是担任“场记”,跟在他身边做助理导演、副导演,他是我最好的导师。他对任何事情都非常认真而且热情,他有很丰富的经验,深厚的文艺底子,跟着他真的能够学到很多东西。他是一个不善于讲但是能够做出来的人,比如拍《春满人间》的时候,我把每个场景的时间长度都记下来,到最后几乎没有片差,说明他心中很有底。我的基础就是在“文华”打起来的,他的那些影片到现在意义仍然深远。他对人很尊重,也很体贴,不争名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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