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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宾虹:书画同源
 



黄宾虹是中国近代最杰出的山水画大师,其绘画作品浑厚华滋、意境深邃,卓然自成一家。黄宾虹在书法上也造诣颇深,只是其绘画成就掩盖了书法成就。他精通古文字学,熟谙钟鼎文及汉魏名碑。“自来古人善书者多善画,善画者多善书,书与画殊途同归也。画石如飞白,画木如籀古,画竹竿如篆,枝如草,叶如真,节如隶”。其书法以篆书与行书为多,篆书苍古秀润,行书笔无定迹,信手书来,皆萧散有致。并以碑入画,以画入书,其书法达到了非常人所能备、所能及的气味品质。

一 黄宾虹的书学渊源

黄宾虹少年时期揣摩过很多不同风格的魏碑,如《郑文公碑》、《石门铭》、《崔頠墓志》、《南秦川刺史墓志》等。尚碑之外,对书帖也广泛涉猎。上至魏晋,中及唐宋,下至明清,从正书到行草,无不用心体会。中年及后,对颜真卿的《争座位》、裴煜和文彦博的书法更是用心备至,临池不辍。深得《争座位》的天真罄露,裴煜的笔意凝练,文彦博的体势典雅;同时旁涉赵子昂、倪云林诸家,并对清代包世臣的书法论著《艺舟双楫》倾心研读,“观此可知书法南宗,莫不重帖。终明一代,能书者多。降清乾嘉,董书盛行,渐入柔软浮滑。包世臣师邓石如之法,著《艺舟双楫》,倡言北宗,崇尚六朝碑志,矫其流弊,学风甚畅。然南宗雅正,未可偏废,尤在善临摹者有以抉择之已”。②包世臣对赵孟頫、董其昌提出了比较中肯的评价,同时在继阮元之后,提倡北碑,并强调精神内容与形式、技法两者之间的联系,“书道妙在性情,能在形质,然性情得于心而难名,形质当于目而有据”。包世臣对书法中的内力内美的阐述,不仅对黄宾虹的书法艺术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而且自始至终体现在其艺术生命中。“造化天地,有神有韵,此中内美,常人不可见。”③“能作至密而后疏处得内美。”④“ 上古三代,魏晋六朝,画先有法而不言法,参书法中以见内美。”⑤“齐而不齐,以成内美。”⑥黄宾虹的内美倾向在其以后的艺术生涯中多有论述,追求一种无形之巨力,难见之真美。

包世臣的观点在黄宾虹的内心世界引起了强烈共鸣,促使他在历代书迹中寻找、印证与这一观念相应的作品。无独有偶,周代的《师寰簋》让他在其中沉醉了十来年,并由此感兴趣于金文、大篆等古文字,且对铜器与古玺封泥上的古籀和楚派篆书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对此,他自己也曾说:“鄙人酷嗜三代文字,于东周古籀尤为留意,北居恒以此学谴曰,故凡玺印泉币匋器兵器兼收并蓄。”⑦他认为三代文字用笔与布置之妙,深奥高妙,非亲闻亲受不能理会。故其篆书以“舒致”之气为“遒媚”之笔,尤受时人称誉。

在书法上,黄宾虹自言毕生无一日间断,金石碑帖,取精用宏,所下工夫不下于画,所得成就实亦不下于画,惜识者廖廖耳。是“自然美”的召唤终于使他在三代古文字的意趣上找到了自我的艺术感受:自然、古朴、冲淡、柔中含刚。正因为如此,黄宾虹进入晚年后,书艺日渐醇雅古朴、平和简净,这也正是他心仪三代古文字的结果。颜平原行稿书的朴茂雄浑、倪云林行楷书的清动和雅,在三代古文气息的粘合下,独成一面貌,使其点画成为古来也不多见的“如屋漏痕”、“如绵裹铁”的高古之美。正如王伯敏所说:“他的笔墨是真正的生命舞蹈;是超越象外而跃然纸上的自然元素和生命的张力。他的笔墨内涵是深刻的,形态是丰富的,境界是高超的。”

二 黄宾虹书法的笔法意趣

黄宾虹的笔法追求基于对山水画笔法线条的表现力。“书画同源,欲明画法,先究书法。”⑨“而学习中国画者,当由笔法始。书与画皆注重用笔,以书画同出一源。”⑩他在给友人的信及文章中多次提到关于用笔的重要性,并且坚持画法从书法来。“以画法用笔线条之美,纯从金石书画铜器碑碣造像而来,刚柔得中。”

“钗股漏痕,枯藤坠石,画中笔法,由写字来。”“中国画法从书法来:无往不复,无垂不缩,妙在含蓄,不可发露无余。”黄宾虹一生坚持练习笔法,对于书法的感悟既不同于书家,更不同于一般的绘画者。“以书入画”、“书画同源”使黄宾虹在画中消解了山水皴法,消解了以表面形式的以书入画,提升了笔法的形式意味。

沈尹默先生在《书法论》中提出了书法三要素,即笔法、笔势和笔意,为书法的科学化奠定了基础。同时笔法的发现和师徒传授也是书法史的一条主线。从隋唐开始,从点画到结体就建立起“法”的标准,李世民的《笔法诀》中,“为点必收,贵紧而重。为画必勒,贵涩而迟。为撇必掠,贵险而劲。为竖必努,贵战而雄。为戈必润,贵迟疑而右顾。为环必郁,贵蹙锋而总转。为波必磔,贵三折而遣毫。侧不得平其笔。勒不得卧其笔,须笔锋先行。努不宜直,直则失力。策须仰策而收。掠须笔锋左出而利。啄须卧笔而疾罨。磔须战笔外发,得意徐乃出之。”这个“法”的标准既为后人提供了临习的规矩,又提供了一种审美的倾向,但从反面来说,却是书法失去自然的生命意味,呈机械的抽象的原则标准。

黄宾虹却从古法入又从古法出,“故自谓古人未立法之前,不知古人用何法,古人既立法以后,我又不能离其法,用力于古人规矩之中而外貌脱离于古人之迹,此是上乘”。黄宾虹由执笔到笔画的书写,都超出书家的界定。在执笔方法上,强调指实掌虚,龙眼为上,象眼次之,凤眼又次之。就龙眼为上这点上,受二王影响较大,说明他对帖学精华的撷取。在用锋上,认为中锋、侧锋同是用锋,宜全以腕力运行。运笔过程中宜有波折,忌率忌直,妄生圭角,从而拓宽了中锋的范围。这主要得益于他对篆书及汉隶的理解,“西汉隶书,尚存籀篆遗意,波折分明”。黄宾虹在总结历代笔法的基础上,结合自己的实践,提出了五字笔法论,即平、留、圆、重、变。“平”是如锥画沙,“留”是如屋漏痕,“圆”是如折钗股,“重”是如枯藤、如坠石,变为左右回顾、上下呼应之势,而成自然。又说:“平”是起讫分明,笔笔送到,无柔弱处,才可为平。“留”是善书者,笔欲向右,势先逆左,笔欲向左,势必逆右。如善射者,盘马弯弓,引而不发。“圆”是起笔用锋,收笔回转,篆法起讫,首尾衔接,隶体更变,章草右转,二王右收,势取全圆,即同钩勒。书法无往不复,无垂不缩,所谓如折钗股,圆之法也。“重”是如金之重而取其柔,如铁之重而取其秀;要必取重若轻,虽细亦重,含刚劲于婀娜。“变”宜从精神上变,即前面四法的灵活运用。黄宾虹从篆籀中撷取出“平”,从行草中撷取出“圆”,从隶楷中撷取出“留”,将书体与毛笔的运用特性相结合。我们从他的山水画里也能强烈地感受到,他并不讲究线条对于物象的精确描绘,而是强调笔法本身具有的“平、留、圆、重”等特征,追求线条的遒敛之至出精神,疏散之极更浑沦的美学意境。

由于站在一个中国画家的角度,一生致力以书入画的实践,以山水作字,以字作画,所以,在对历代碑帖的临习与观摩中,黄宾虹往往选择一些更适合表达山水的点线加以揣摩。这是与一般书家不同的,“凡画山,其转折处,欲其圆而气厚也,故吾以怀素草书折钗股之法行之。凡画山,其相背处,欲其阴阳之明也,故吾以蔡中郎八分飞白之法行之。……凡画山,不必真似山,凡画水, 不必真似水,欲其察而可识,视而见意也,故吾以六书指事之法行之”。篆、隶、正、草诸体,王羲之、颜、欧、柳、赵、怀素、蔡邕等等,无不被黄宾虹应用到山水中。同时,由于其浸淫传统几十年,“凡名家无不参究”,谙熟历代各路家法并融会贯通,对于笔法本体的纯粹性语言,更是追求其形而上的审美品味。

黄宾虹曾说:“学画无止境,全以用笔为重,刚柔得中,不悖古法,千变万化,出奇无穷可也。笔法必好学深思,朝夕静观,得名画佳品。”因此,虽然无意于在书法领域创造什么奇迹,但正是在这种朝夕静观、纵横散乱之中,黄宾虹充分发挥点画形态、结构的节奏律动,营造了“纵横散乱”的意境,使点线的参差离合、大小斜正、肥瘦长短、俯仰断续、不齐而齐、乱而不乱;加之融会诗书画印、金石考证、古籍整理、书画鉴赏等学识修养,使得他在由“技进乎道”的“渐修”过程中,最终以“含刚健于婀娜”的“内美”丰富与发展了书法艺术。

在黄宾虹的书法中,最能体现其特点的笔法,更多的是在给友人的信函、题画、跋文和文章的书写中。尤其在其八十五岁以后的作品中,笔墨元素在一定程度上已蜕变成纯粹视觉上的形式要素。

三 黄宾虹书法的墨法意趣

文学作品往往以“饱蘸浓墨”来形容书家的意气。从历代书家的纸本作品中,也的确能看到这一特点。枯笔飞白外并无水的痕迹。但作为画家的黄宾虹,在他的案头,除了一砚磨好的浓墨外,还多了一钵水,这钵水不仅使他的山水笔墨氤氲,水气淋漓,而且也使其书法饱含水气。“古人书画,墨色灵活,浓不凝滞,淡不浮薄,亦自有术。其法先以笔蘸浓墨,墨倘过丰,宜于砚台略为揩拭,然后将笔略蘸清水,则作书作画,墨色自然滋润灵活。纵有水墨旁沈,终见行笔之迹,与世称肥钝墨猪有别。”在他的很多信函、题画、跋文和文章中,干、湿、浓、淡,墨色相差极大,都源于其妙用于水。

在用墨上,黄宾虹对墨的品质极其讲究,其作品较多地使用色调偏冷的松烟墨。对此,黄宾虹曾作过十分精辟的论述:“古人用墨,必择精品,盖不特籍美于今,更得传美于后。晋唐之书,宋元之画,皆垂数百年,墨色如漆,神气赖之以全。若墨之下者,用浓见水,则沈散湮污,未及数年,墨迹以脱,蓄古精品之墨,以备随时取用,或参合上等清胶新墨研之,是亦用浓墨之一法也。”“是以蔡邕工书,能兼斯籀,墨非韦诞,谓虽纸笔精良,无以尽经文之势,方寸之言”。“古今名人,擅长书翰,选材呈蓺,采择必精,固有然矣。而用墨之方,工拙不同,妍媸各判,理亦宜辨。故精墨法,尤为艺事一大关键”。墨之冷暖、光泽度等差异,体现在书法作品中,会给人带来微妙的情感变化。至于作品本身应该体现的精神及美感,黄宾虹深谙其内涵。他提出浓、淡、破、泼、渍、焦、宿七种墨法,这虽建立在总结历代绘画墨法的基础上,但也发扬光大于其书法之中。浓、淡、破是求墨的色彩对比与变化;泼是求其完整与协调,增加整体感觉;渍求的是墨的肌理与色层的丰富性;焦是苍劲与力度;而宿却是寻求一种厚重的自然韵味。黄宾虹对水的应用则有更深的感觉,认为“古人墨法妙于用水。水墨神化,乃在笔力,笔力有亏,墨无光彩”。其作品墨色的浓、淡、枯、湿等变化极其丰富。当然,强调墨法变化并不意味放弃对笔力的追求,这种理念自觉地反映在他的书法作品中。很多字写的时候,用的墨因为是宿墨调水,所以在宣纸上渗化出一圈淡淡的墨晕,而笔痕却不会因为渗化而散开,从而使作品充满画意。加上笔画粗细、大小、长短、倚正、疏密等对比,令人通体感觉到用笔和墨色的丰富变化。这种变化使作品呈现一种悠远恬淡的自然意趣。只有画家将心置于寂静高洁之处,才能拥有幽淡天真的心迹。“笔有力而后能用墨,墨可有韵。有气韵而后生动。……最佳之作,美在其中,不假修饰涂泽为工也”。这种自然独特的品格延伸了作为书法本体语言的外部特征,拓宽了传统书法的审美外延。

四 黄宾虹书法的章法意趣

黄宾虹在章法上认为:“笔法既得,用笔不难,若章法即为易事。”他强调意在笔先,“章法者,布置之妙也,如文字在立意,布局新警乃佳。不然缀辞徒工,不过陈言而已。唐王勃字子安,尝蒙被思就而挥毫,此之谓‘腹稿’。腹稿之法,将纸展开一看,略一凝思布置,从而为之,变化在心,而造化在手。作画无论山水、花卉,应先定骨力。骨力为可见之章法,其外似者易,而笔墨为内含之精神,内似者难。得貌在乎功力,得神在乎修养”。这里的“略一凝思”深深植根于其“无一日之间断,每日必观古画,练习笔法”的深厚基础。正是长时间浸淫传统,目识心记,其“略一凝思”可于瞬间思接千古。多少变幻图式,“所谓名人三担稿”都烂熟于心,却有新的创造,信手拈来,皆成章法。同时,黄宾虹在书法作品中贯穿“法备气至”,强调笔墨的内涵精神,提倡不悖古法,出奇无穷,用力于古人规矩之中,而貌脱离于古人之迹。其章法内涵包括笔法、墨法以及画面所传达的情趣。

在《黄宾虹书法集》所收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第一页手札布局中,留出一纵一横两块空白,加之上方起字的略往左倾,通篇显得疏密有致。其言“能作至密,然后疏处得内美”,是指虚处所表现出的意韵。笔力轻重不同也造成了字形的呼应以及结构上的参差。墨色浓淡与干枯的色阶对比,距离拉得很开,单字的大小多则六七倍,但整体却极其协调、自然。黄宾虹如此对章法的处理,既是基于对墨法与笔法的强调,也是对墨与色、墨与水关系的畅然,更是基于他对墨中元素的把握,“于不用功力之中,为善用功力者所莫及,故能独臻其妙”。这种对墨中元素的把握所体现的纵横恣肆,逼塞处不觉其多,疏凋处不见其少,荒疏不为淡,精到不致浊,浅深出入,“突出了力与韵统一的品格。融帖、碑为一的书法形态特征,和自然生机的血肉相连,以及相对的独立性和纯粹性”。这种极具现代感的章法,使其存在方式直至一个高度自由和纯粹艺术的起点上,完美地传达了黄宾虹自然“内美”的美学品格。

第四十九页的手札,通篇给人以墨气淋漓之感,每行字的曲直关系,安排在不同的部位,相互争让,大小错落有致,轻重平衡,富有动感。特别是许多字的局部,在布白上使其紧密,加上宿墨的晕化,合并了字的笔画,形成了色块,充分体现了黄宾虹“以画之墨法通于书法”的特点。

黄宾虹书法在笔法、墨法及章法上,极具中国传统文化的审美意蕴,“识见既高,品诣尤至,深阐笔墨之奥,创造章法之真”。在汲取古今艺术的理法、形神与吸纳自然造化与意境上,其书法达到常人难以企及的清新与苍润。在他看来,笔墨既是一种境界,又是一种人格化的表现。因此,其书法求其内美而不外张乖巧,朴实无华而意味隽永,法备气至。诚如王伯敏先生所说:“黄宾虹并非只是传统山水画技法之集大成者,而是中国文化的集大成者,对于黄宾虹的研究,不光是今天,在将来始终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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