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好人》——寻找时传祥精神
作者：琉璃 宫铭源
15年前，《工人日报》记者孙德宏采写了一篇人物通讯《寻找时传祥》，不仅荣获当年的中国新闻奖一等奖，而且被先后节选和全文选入全国初中、高中语文课本，建国50年《通讯名著100篇》，以及数十种高校新闻院系教材。《寻找时传祥》成了中学生以及新闻专业大学生的必读课。记者孙德宏当年为什么以《寻找时传祥》做标题，采写掏粪劳模时传祥，在寻访时传祥生前身后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要呼唤“实实在在干活，本本分分做人”的时传祥精神。11月25日上午，记者专门连线《工人日报》总编辑孙德宏，请他谈谈时传祥精神和采写的意义。
一、记者连线《工人日报》《寻找时传祥》的作者
孙德宏记者在电话里告诉我们：1995年，作为工人日报“五一”重大选题“重访精神高原”之一《寻找时传祥》人物通讯发表后，在全国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他那时在机动记者组，正值《工人日报》编委会在筹划“五一”节的报道，大家商议是否可以搞一组重访老劳模的报道，怀念人们心目中曾经光辉灿烂的老劳模。于是，在新中国工人阶级的代表中，选了三个人，大庆油田的王进喜，鞍钢炼铁厂的孟泰，北京的掏粪工人时传祥。他负责采写时传祥的报道，“五一”前，用半个月的时间，先后采访了北京市环卫局、时传祥清洁班、时传祥家属等数十人。最初采访的时候，没有更高的想法，但是，真正采访深入进去，却被时传祥精神感动了。寻找时传祥，其实，是在寻找以时传祥为代表的劳模身上本来就有的工人阶级和整个人类最美好的品质和精神。当时，拜金主义比较明显，物欲将人们心中美好的东西，冲击的七凌八落。 “寻找人们精神家园”，在看似“旧闻”中挖掘出了具有重大现实意义的社会主题。中国新闻奖评委张宏遵认为：“这已不是一篇传统意义上的通讯，它跳出了好人好事的窠臼，开掘出了一个深邃的思想和十分重大的主题。”
现在十五年过去了，依然还得到许多人的肯定。孙德宏总编辑说，我不认为这是对我个人的肯定，而是这个时代需要时传祥精神，需要这样的为理想、为生命、为社会和谐应该拥有的一种精神。十几年来，我去大学，总有许多大学生问我，你说这种精神是社会需要，请问是现在需要，还是永远需要？他们总是把它当成一篇新闻文章看，这是不正确的。我们的时代，我们人类，需要实实在在的时传祥这样的人，包括他身上那种正直、敬业、实在的精神！时传祥精神、中国劳模精神，不是一个短时间的问题，是全人类在发展的过程中永远需要的东西，这是具有普遍意义的价值，是全人类共同的财富。与其说这是一篇新闻作品，或者说，是一篇语文课文，不如说，是人类共同追求的精神成果。
时传祥精神不会过时。今天，我们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可许多人在追求物质享受的时候，忘了精神境界，甚至觉得好人就是老实人，没什么能耐，帮助别人是傻子，他们衡量人成功的标准是看他有没有钱、车、房子等等，那么，什么是真正的幸福？《工人日报》我们怎样结合劳模精神，弘扬时代主旋律呢？
孙德宏记者说，在我看来，真正的幸福，是时传祥的精神实践。我们社会中的每一人，无论是老人、中年人还是青少年，都为自己心中的理想、人类的理想奋斗，这就是幸福。当我们每一个人都具有时传祥的精神和品质，都正直、敬业、实在，不被物欲奴役，不做物质的奴隶，获得了轻松自由的状态，就是幸福。现在，很多人有了钱，不觉得幸福，原因在哪里？当我们脱离了动物的本性，进而成为一个有尊严、有道德、有体面的全面发展的人时，我们才会觉得自己很幸福。像时传祥那种“实实在在干活，本本分分做人”的品质和精神，如果在每个人身上，都有较大的体现，我们还有什么痛苦，我们会活的很愉快。
孙德宏记者说，《寻找时传祥》这篇通讯，作为精神产品提供给人们，期待大家寻找自身的精神境界。《工人日报》每年推出各行各业的几十个劳模典型，就是为了体现时代精神，奉献精神，传播人类美好的理想和真善美。郭明义就是《工人日报》第一家最早报道的典型，现在成了全国上下都知道的新时代的雷锋精神实践者。在任何时代，“实实在在干活，本本分分做人”的道理不会变，也不应该变。
和孙德宏记者交谈，你会觉得，真正的劳模是永远活在人们心里的，他们总是无私地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他人，他们心中有一个太阳，能够照亮这个世界，我们每个人是不是也应该像太阳一样，燃烧自己的生命？真正好的精神作品，也是应该活在人们心里的，愿这个时代能出现更多的引导人生意义的精神作品。
二、《我心中的好人》“时传祥们”来到课堂
“问起时传祥，一些中学生便摇头，几位大学生，也双眼漠然。在崇文门路边，遇到几位老师傅。“时传祥?!”惊讶中便有些激动……”当世回尧中学一群幸福的中学生们手捧语文课本，认真朗读《寻找时传祥》一文时，他们多么希望时传祥能从课文中走出来，和他们一起谈心，多么希望像时传祥一样的环卫劳模，能走进他们的课堂。看！“时传祥们”来了！烟台芝罘区环卫处的五位掏粪工人、环卫工人劳模，来到烟台世回尧中学，与学生们一起读《寻找时传祥》的课文，并进行了一次《我心中的好人》面对面交流。能和现实生活中的掏粪工人、环卫工人坐在同一个教室里，近距离的交谈，中学生们显得很兴奋。这些勤劳朴实的人，也和时传祥一样正直、敬业、本分吗？他们是怎么认识时传祥精神的？
这是最生动、最难忘的一堂课了。同学们手捧鲜花，献给他们心中的好人——环卫工人。一首赞美环卫工人的诗歌，也随着优美的旋律，缓缓地流淌到环卫工人的心田。“当人们还在温暖的梦乡甜蜜酣睡，你已经用扫帚开启了城市的黎明。炎热盛夏，这个城市最早起来的是你；秋风严冬，每条马路上最早出现的是你；你谱写太阳的晨曲，却在人海里悄无声息。没有人关注你穿梭多少次街巷，汗水里流淌着多少灰尘，在最苦、最累、最脏的环卫舞台上，城市因你的辛勤而变得美丽。我们代表城市向您敬礼！”
我们代表城市向您敬礼！ “我心中的好人”面对面交流开始了！记者首先问大家，你们心中的好人是谁？时传祥精神在哪里？陈艺文同学说：“我认为好人就是那些脚踏实地，兢兢业业，能够为社会做贡献，对社会有用的人！环卫工人很平凡，每天重复着枯燥、乏味的工作，可是，他们每天迎着朦胧的晨曦而出，披着满天的星斗而归，这样的年复一年，无怨无悔，他们就是我们身边的好人。”一位同学说，“环卫工人的精神是可贵的，他们默默无闻，不图名、不图利，无私奉献，他们的生命价值体现在为别人服务上，用自己淳朴的心和辛勤的劳动，去体现高尚的情操。”
当大屏幕上展示《寻找时传祥精神》的文章时，全体同学和环卫工人一起朗朗地读起来。“知道吗，那时咱这北京也有一种‘热’，那叫‘义务掏粪热’!万里、崔月犁副市长跟时传祥背过粪，当官的、大中学校师生、作家、记者、演员都争着来时传祥清洁队参加义务劳动。……那会儿来背粪得预约!” “嘿!现如今叫什么?谁还理会个背粪的……”时传祥每天掏完了再背，一天的总重量得有五吨。右肩磨出了巴掌大一块又黑又硬的老茧!他觉得这没什么：“不干好，人家不方便。”记者采访时传祥老伴崔秀庭，老人一听到要写时传祥，就挺激动，也有些黯然：“现在实实在在干活，本本分分做人还时兴吗?你写劳模还有人看吗?”有一个人对记者说：“现在赚钱再多的人内心深处也都有一种感慨——大家都能像时传祥那样正直、敬业、实在，该多好!”
“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掏粪工人张玉海师傅此时激动地站了起来，说：“同学们，我今年58岁了，我从1982年，29岁就业时，就选择了挑粪工作，一干就是30年。刚才看到时传祥卷起袖子，用手把砖一块块捞出来，用水冲干净，再把墙头垒好，把厕所清扫干净，我其实也是这样干的。以前咱们烟台有许多老厕所，为了不影响居民休息，清晨，我们都是放轻脚步，轻轻地把大门推开，到简陋的厕所掏粪。那时，每天至少要挑60桶粪便。我们的工作有一个要求，哪怕粪坑里有一勺粪水，也要进去走一趟，必须保证坑面干净。
同学们问，你们掏粪工人有没有休息日？张玉海师傅笑了，他说：“同学们，我工作了三十年，一共休息了三十天。”同学们感到很惊讶，都用敬佩的眼光看着这位朴实的张玉海师傅。他每年只有大年初一，才能和大家一起休息啊！一年休一天，这是多么了不起啊！谁能做到呢？张玉海师傅说：“别人会捂着鼻子躲我们，可我们已经习惯了。再苦再累，总要有人干啊！再说，几十年下来，也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累有多苦，干什么都一样啊！”
干什么都一样！张玉海师傅“用事实说话”，他的话语，深深地打动了每一个同学的心。看到大屏幕上展示1959年，时传祥作为全国先进生产者参加了在北京召开的全国“群英会”，国家主席刘少奇握着他的手说：“我们都要好好地为人民服务。你掏大粪是人民勤务员，我当主席也是人民勤务员，这只是革命分工不同，都是革命事业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时，被授予烟台市建设系统“先进工作者”称号的芝罘区环卫处清运队副队长赵官忠说：“同学们，党和国家非常重视环卫工作，10月26日被定为“环卫工人日”。环卫工作是城市文明进步的窗口和标志，环卫部门承担着艰巨繁重的任务。环卫工人作为城市的美容师，继承和发扬“宁愿一人脏，换来万人洁”的“时传祥精神”，用勤劳的双手换来整洁优美的环境，环卫工人为城市的净化、美化做出了突出贡献，城市美好的环境，凝聚着环卫工人的辛勤汗水。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做对社会有用的人。
于瑶同学说：“我们也应该像时传祥那样正直、敬业、实在。以前一直觉得环卫工人辛苦，可究竟怎么辛苦，今天我才深深的体会到他们的敬业品质，我们应该珍惜他们的劳动成果。”
三、 谢谢你，大地的美容师
当大屏幕上展示“大地的美容师——环卫工人”篇章时，同学们看到的是一幅幅美丽的画面。他们看到 “地球生机勃勃，地球是美的，家园是美的，城市是美的，生活的这片土地上的人，谁不热爱地球呢？”一位同学们说，地球母亲真美，我们不应该破坏她，要爱护大自然。想想，我们的城市这样美，又是谁让她每天干净、整洁呢？不就是环卫工人在爱护城市吗？同学们表示赞同，因为环卫工人就是城市的美容师啊！
“是他们用沙沙的扫地声奏响了黎明的乐章，在晨曦中迎来阳光、送走夕阳；是他们，风雨中、烈日下用勤劳的双手和汗水，扮靓了城市的大街小巷；起早贪黑，把街道路面扫得干干净净，他们苦吗？累吗？”在看看“一位女环卫工人，在寒风中默默地吃着冰冷的早饭，身旁还停放着一辆垃圾清扫车。她怎么在寒风中吃饭呢？不冷吗？她说：不冷，我们已经习惯了。”
“三八红旗手”、芝罘区环卫处保洁一中队队长任竹莲，感慨地说，同学们，作为一名女环卫工人太不容易了，想想你们凌晨还在睡觉，她们却起来上班了，孩子都是靠家里人帮着照顾，做母亲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躺在妈妈的怀抱里，早晨让孩子吃妈妈做的饭菜，可她们真的做到这些。想想这些，真是心酸啊！她们早上七点扫完大街，只能在露天吃饭，因为8点还要接着干活。
此时，教室里安静极了，有些同学的眼睛湿润了。原来环卫阿姨是这样工作的，阿姨才真是舍小家、为大家啊！可为什么还有人看不起环卫工人，认为他们不就是个扫大街的？还有人说：“我们不往街上扔垃圾，你不就失业了吗？脏我的门口，关你什么事！”这真让人气愤。一位同学真诚地说，如果我再走到街上，我会主动帮助环卫工人扫地，这是一种光荣。我还要提醒同学们，不要乱扔垃圾，因为你不注意这些，就会增加环卫工人的负担，我们为什么不尽量做好自己，减轻他们的劳动量呢？杨心蕊同学说，以前，看见环卫工人都不在意，现在，我知道了，他们是为创造美而活着。
听了同学们的发言，省建设系统先进工作者、烟台“十大好人”、现任生活垃圾清运队垃圾箱保洁组组长赵庆武，站起来说，同学们，我二十四岁就当了垃圾箱保洁工人，我们在工作的时候，的确遇到过别人的辱骂和不理解。有的时候，你这边刚扫好地，她那边就嗑瓜子，倒垃圾，你还得回来扫，你对她说，能不能注意点，她却不理睬。我们每天骑着自行车，带着扫帚，来回的跑，来回的扫，一天接近走90里地。
年轻的环卫工人代表、获得环卫“先进工作者”荣誉称号的26岁的李世庆师傅说，作为一名青年人，我主动选择了环卫工作，可能有人会觉得我傻，你干点什么不行，非要扫大街？我既然选择了这个工作，我就喜欢去做，而且要坚持干下去。扫大街时，即使遇到熟人或同学，我也大大方方的，因为这没什么丢人的。
记者告诉同学们，秋天的时候，公园和道路两旁，落满了秋叶，尤其是夜里一场秋雨，会使得更多的树叶落下来。环卫工人一天清扫落叶达30吨，落叶不算重，可是体积大，处理起来很麻烦。对待落叶又不能焚烧，只能像垃圾一样打包处理。能装三吨的卡车光运送落叶，一天也得拉20车左右。
这样一对比，同学们马上明白了，这是多么繁重的劳动啊！一位同学说：“我觉得，你们环卫工人就是雷锋啊！环卫工人像一滴水滋润土地，像一缕阳光照耀黑暗，像一颗螺丝钉坚守自己的岗位。我们不也是一滴水，一缕阳光，一颗螺丝钉吗？”鹿楠同学说，作为地球中的一部分，自然之中的一员，我们是否应该做点什么？从小事做起吧。杜庭鹏同学说，我们不应该总是享受他们的劳动成果，爱护地球，爱护环境，人人有责任。
现在，城市的天更蓝了，水更清了，道路更整洁了，社区更舒适了。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受着生活美好。难道我们不觉得就是创造美的人，就是环卫工人吗？环卫工人就像时传祥一样正直、敬业、本分、实在。他们说，老百姓满意了，我们就知足了。
甘于做一片树叶自自然地生长着。同学们仿佛进入一种美的境界中，他们朗读雷锋的一段话，我活着就是为了别人活得更好，我要把有限的自然生命，全部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中去。潘李嘉敏同学说，今天，我感觉到什么是快乐，什么人最值得我们尊敬。潘德艺同学说：“我认为幸福就是如他们一样，创造着别人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环卫工人的心灵，美丽、无私、朴素、真实，他们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郝茜同学说，今天，我知道了什么是真善美。环卫工人就是我心中的太阳。杨培强同学说，环卫工人的心是纯洁的。孙彩林同学说，生活在这么美的城市，我知道了，人的价值在于奉献。于蓉琳同学说，像他们一样奉献，这就是活着的意义，生命的意义！张丹同学说，人的生命，不在于去所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做好平凡小事。同学们提议，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不计较个人的得失，去做一滴雨露，滋润大地。正如《时代呼唤雷锋精神》一书里所说，我们要悟一悟，什么是活着。悟一悟，为什么活着。悟一悟，怎样活着。
烟台世回尧中学副校长李红说，这真是一次心灵的洗礼，同学们认识到，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为人民服务。我们感动、感染、感谢，正是平凡的环卫工人，用他们自己的献身说法，告诉同学们一个道理，人人都要坚守好自己的岗位，实现自己的价值。
树立远大的理想和目标，不是空口号，相信同学们会用心体会，什么是无私奉献，好人为什么会得到人们的尊敬和爱戴，这些劳模的精神，不仅是时代的需要，也标示着生命的升华――在平凡中蕴涵着不平凡。创造和谐美丽的社会，需要大家共同创造。《寻找时传祥》这一课，必将引起人们对时传祥精神的思考，对劳模精神的思考，那就是“现在赚钱再多的人内心深处也都有一种感慨――大家都能像时传祥那样正直、敬业、实在，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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