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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利爪
 


70年前,一个漆黑的夜晚,中国福州。来华调查亚洲野生动物资源、曾担任过美国哈佛大学博物馆馆长的美国博物学家艾伦正仔细端详着眼前一只模样古怪的动物标本:它浑身密布微卷的绒毛,眼睛细小如豆,牙齿尖利突兀,浑身散发着一种诡异可怕的气息;更引人注目的是它的一双巨大的爪子:弯曲成钩状,煞似两只尖利的钩耙,2厘米的长度与细小的身躯(体重20—30克)形成强烈的对比。博学多识的艾伦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身体构造,他感到迷惑不解。最后,经验丰富的他判断这是一只蝙蝠,并依据它罕见的爪子和如鼠耳般的耳朵,给它取名为“大足鼠耳蝠”。艾伦还做了一个大胆推测:大足鼠耳蝠是蝙蝠家族中的另类,不以昆虫、植物等为食,但会用双爪捕鱼。

蝙蝠捕鱼?!怎么可能?要知道,蝙蝠身上的毛发几乎没有防水能力,一旦入水身体将变得沉重无比,蝙蝠可能会因此性命难保。作为名望颇高的博物学家,艾伦非常清楚,只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证明自己的猜测,而眼前线索只有一个——从蝙蝠的消化道里去找。我们知道,几乎所有的野生动物吃鱼时都是将其囫囵吞下,然后依靠胃分泌的消化液进行消化。当鱼的肌肉和内脏被消化殆尽后,难以消化的鱼鳞和鱼骨则被留下来。然而,当标本被小心地解剖后,艾伦在蝙蝠的肠道里只发现了一些尚未消化的昆虫残肢,没有一丝鱼的踪迹。难道这是一种只捕食昆虫并不捕食鱼的蝙蝠?那么,那双巨大的爪子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鲜为人知的奥秘呢?就这样,艾伦为后人留下了一桩科学悬案。

2001年冬天,我走进北京近郊霞云岭的一个潮湿黑暗的山洞,我的到来惊飞了酣然大睡的蝙蝠。

2001年,我拿着博士录取通知书走进了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的大门,成为刚从法国学成归来的张树义博士的研究生。张老师回国后主要从事蝙蝠生态学和蝙蝠系统进化方面的研究,是我国鲜有的几位研究蝙蝠的专家之一。张老师希望我能在蝙蝠行为学和神经生理学方面做一些研究。于是,在这年冬天的一天,我来到北京近郊的霞云岭乡,对这里的蝙蝠进行调查。

刚下过一场大雪,山谷里的积雪还有20厘米厚,空气清冽寒冷。踏着厚厚的积雪,我几乎走遍了霞云岭的大小山洞,但是山洞都如死一般沉寂,看不到蝙蝠的踪影。好不容易,在一个山洞里我发现了几只蝙蝠,但它们都是一些常见的种类,令我感到非常失望。我正打算返回,忽然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我看见前方隐约露出一个更幽深的洞,潮湿闷热的空气中阵阵刺鼻的气味正是从那里涌出来的。洞里漆黑如夜,静谧得让人窒息,只有岩石渗出的滴水点点跌落的声音。我摸索着朝前走,突然有东西急速地从我身边掠过,在头顶上方盘旋。是蝙蝠!我赶快手脚并用地爬上七八米高的洞顶,眼前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层层叠叠,许多蝙蝠正挤在一起酣然大睡。在微弱的头灯照射下,我发现它们模样怪异,一双利爪足足比别的蝙蝠的爪子大了一倍。这是一个未发现的新种吗?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它们的特征一一做记录,不放过任何细节。

带着观测数据我回到了中国科学院图书馆,这里几乎保存着已知所有动物的资料。在一本已经泛黄的、上世纪30年代出版的哺乳动物专著中,我读到了关于1936年美国博物学家艾伦在中国发现大足鼠耳蝠的过程的描述。我发现艾伦对大足鼠耳蝠的描述与我看到的蝙蝠一模一样。后来我又查阅了几乎所有关于大足鼠耳蝠的文献,我确信无疑,洞里的蝙蝠应该就是大足鼠耳蝠,不是什么新种。

关于这个物种的发现历史、形态特征和分布现状在我头脑中渐渐明晰起来:大足鼠耳蝠于1894年首次在我国福州被发现,上世纪30年代被正式命名。早期的文献认为大足鼠耳蝠只分布在我国东南部地区,没有季节性迁飞习性,常集群栖息于丘陵或山区的岩洞内;秋末初冬发情,次年6月产一仔;成年蝙蝠体重20—30克,头体长60—65毫米,是体型较大的一种鼠耳蝠。最近,由于在我国南面的老挝、越南也发现了大足鼠耳蝠的踪迹,因此其分布区域可能比人们原来想象的要大。

在微弱的灯光照射下,我看见蝙蝠的尾翼膜上有什么东西正泛着银白色的光。

艾伦曾经大胆预言大足耳鼠蝠会捕鱼,为了证实这一点,2002年初夏的一天,我和同事戴强来到霞云岭进行野外实地观察。

我们来到霞云岭乡一个名叫“四合村”的小村子。村子被群山环抱,当地人称为“蝙蝠洞”的山洞就坐落在村子南面的一条山沟里,据说里面有2000只左右的大足鼠耳蝠栖息。当夜,我们在蝙蝠洞入口处挂起一张宽大的雾网,坐等蝙蝠捕食归来。快半夜的时候,蝙蝠纷纷回洞,一些粗心大意的家伙被雾网挂住了。我们小心翼翼地将网住的蝙蝠“解救”下来,进行测量和鉴定。近3小时的工作收获不小,我们捕到了大足鼠耳蝠、中华鼠耳蝠、白腹管鼻蝠和马铁菊头蝠等好几种蝠蝙,其中最多的是大足鼠耳蝠。我们把捕捉到的10多只大足鼠耳蝠分别装在干净的棉布袋子里,以便收集每只蝙蝠的粪便,进行食性分析。

回北京以后,我对几只大足鼠耳蝠的粪便样品进行了分析,结果令我感到沮丧,里面全是昆虫的身体碎片和残肢,根本没有鱼的踪迹。当时我只想把主要精力放在研究大足鼠耳蝠的听觉上,因此没有继续分析采回的样品,甚至不想进一步到野外收集大足鼠耳蝠的粪便样品。在把剩下的粪便样品保存在酒精里后,我就没有再管它们,而且我还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有力证据”:在蝙蝠洞附近没有水塘,最近的霞云岭水库距离蝙蝠洞有8千米之遥,蝙蝠怎么可能在一夜间来回飞行16千米去水库捕鱼呢?我认为动物也懂得节省能量,它们捕食往往会采取最简约的办法,而“吃个饱,跑个瘦”的捕食行为毕竟是不合算的。所以我对大足鼠耳蝠的食鱼特性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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