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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萍:我真的不太欣赏自己
 

倪萍:我真的不太欣赏自己

采访倪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这是因为她做了这么多年的主持人,太明白采访是怎么回事儿了。说得夸张一点,上一个问题问完,可能我下一个问题还没组织好,她已经可以作答了。但也正因为每一次提问和回答都如此顺利,让我在整理这篇对话的时候总觉得有些遗憾――数千字的采访文字中,究竟有多少是她从来没有跟别人聊过的,究竟有几个问题可以让她不得不仔细思考然后作答的。从这个层面上说,对倪萍的采访有几分同高手过招的意思了。

  采访倪萍之前我还有几分顾虑,因为我们的对话可能很难趋向于"私人化"的聊天。在采访前的几个小时内,我的脑子里始终盘旋着如何巧妙地设计问题,以接近那些倪萍可能并不愿意直接谈及的内容。但事实上,在听了她的回答后,我自动放弃了旁敲侧击的初衷。

  倪萍主演的电影《泥鳅也是鱼》是今年北京大学生电影节的开幕影片,现已在全国公映。看惯了主持人倪萍的观众,也许应该买张票到电影院,因为银幕上的倪萍,会给人意外的惊喜。

  演员总的来说太被动了

  问:从你拍《美丽的大脚》开始就很想采访你,没想到四年以后才获得这个机会。

  答:我不接受采访的原因很简单,我自己在主持人这个位置上干了这么多年,采访了这么多年别人,我特别知道这里面的"套儿",我还往里跳啊?!十几年前,采访跟现在可是真不一样,人家不想说的我就充分尊重,绝对不问,甚至还帮着人家贴金。现在呢,是见血了还不够,还没看见骨头呢,看见骨头了还不行,那筋还没露出来呢,人家说不行了,你们说没事儿。有的时候我觉得媒体就是打着受众的幌子说事儿。

  问:当年进入央视之前,你在山东话剧团也做过演员,如今重新回到这个行业,感觉变化大吗?

  答:变化太大了,当年我19岁开始拍电影,在山东是件特大的事儿,能在一个电影里当主角就跟现在成了"神五"的宇航员似的。但是那个时候演员就是道具,听到摄影机发出声音的时候,才知道紧张。那时也没有同期录音,都是后期配音,所有的台词都是提前一个月就录好了,演员真的就是导演手里的棋子。我记得当时拍韦廉导演的《女兵》,在自己的本上画得特别清楚,全片一共460个镜头,我有13个特写。现在哪有什么分镜头剧本,哪需要把台词背好。真的是和现在太不一样了。演员总的来说太被动了。

  问:即使是获得金鸡百花奖的演员也是导演的道具吗?

  答:我说的道具不是贬义词,它是一种生产方式。比如说那会儿要送样片,摄制组的人就要闲下几天等,送到北京去洗印,根据样片才知道拍得好不好,就是这种生产方式。现在我觉得电影没有理由拍不好,导演现场就可以看到,不满意再来。那会儿摄影师最牛,只有他能看到镜头,所以导演其实也挺被动的,演员就更不用说了。

  问:技术进步了,让你在表演上有什么不适应吗?

  答:我太适应了,你说摄影机和摄像机有什么不同,做主持人只是要求我必须看着镜头说话,拍电影要求忽略镜头,我的感觉真是一样的,这是最简单的技术适应。

  我并没有什么前瞻眼光

  问:那么表演和主持,你更喜欢哪种感觉?

  答:很多人说表演和主持是两回事,我怎么一直觉得就是一回事啊。我特别早就阐述我的观点,在主持的岗位上,每个人都要训练一些表演技能。你看新闻评论部那些主持人,比如白岩松,平时都特别淘,跟你搞恶作剧,可是一对着镜头,马上变得眉头紧锁,作忧国忧民状,这就是他的职业需要。综艺节目主持人就更要求有这些技能。中国人怕说表演,因为从古到今"演"都带有贬义词,是假的。但是我觉得演不怕,只要你的情感是真实的。现在演电影电视剧,不管故事多么离奇,我百分百相信这是真的,而且拍完之后很长时间都难以摆脱角色的影子。表演和主持这两个行业可以不断地修正我们自己,促使我们向真善美去靠拢。

  问:你既拍电视剧,又演电影,这两者在你看来有没有什么不同?

  答:其实我觉得最终还是取决于你拍得好不好,跟挣钱多少关系不大。章子怡从来不拍电视剧,但是她挣的肯定是国内女演员里面最多的。很多演员跟我说,只要有好电影本子,不给钱也去拍,这是一种"瘾",因为电影被大家认为是留得住的。我没有这种"瘾",积极意义上说我是从容,消极意义上说我是懒惰。很多人都说倪萍特别聪明,特别会把握,电视火的时候做主持,自己不火了当演员,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机遇比较好。

  当年刚进央视的时候,一进大门,左手是电视剧制作中心,右手是现在我们那新闻大楼。我现在还记得特别清楚,负责人事的领导跟我说,你现在还可以做一个选择,你去左边报到的话,你就是电视剧制作中心的人,你可以拍电视剧,也可以客串主持人;右手的大楼,你进去以后就不能演戏了,只能做主持人。当时台里已经有几个非常好的主持人了,杨澜、刘璐,还有成方圆和王刚在做《综艺大观》。我没有什么前瞻眼光,只是觉得大楼好。那时文艺部在21楼,而制作中心只有一排小平房。我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做主持人,文艺部会重用我。

  刻意去演与自己距离比较远的角色

  问:从一个全国知名的主持人的位置上退下来,重新做一个演员,从头做起,你怎么考虑这其中的风险的?

  答:这里面风险确实太大了,尤其像我这样做了15年的主持人。张国立曾经说过一句话,谁要是用倪萍演电影电视剧就死定了,因为观众不会相信她扮演的角色,太熟悉了。他说得对,我演影视剧非常困难,确实要比别人付出更多,这就是为什么我刻意去演一些距离我本人比较远的人物,比如乡村教师、民工、山村放映员等这些底层的人物。如果我演公司职员、报社编辑、都市女性,最后就会走向我自己。即使是现在这些角色里面,你依然还会看到我的影子,这就是我接剧本为什么特别慎重的原因。拍完《美丽的大脚》我三年没拍电影,电视剧找我的也是特别多,但是我接的很少,因为很难超越自己。所以我也特别理解姜文、巩俐为什么平时很少抛头露面,他们要保持神秘,少曝光,增加观众对你扮演的角色的信任。演员塑造角色的手段真是很有限,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把自己打扮成什么样?

  问:很多观众都觉得你把这些弱势群体的女性演得很真实。

  答:实际上困难很大,我虽然长得像弱势群体的女性,但是我的生活状态、生活环境,骨子里面的东西离他们很远。咱掏心窝子说,你是不是就能和菜市场卖菜的、门口的保安、快递的、送水的成为朋友特别聊得来?没有,确实没有。主要是内心离他们远,当一个人特别无望的时候,那种感觉你是演不出来的,因为你想出门就有车,你想买什么都有钱。你也会有苦恼、困难,但都是你自找的,让你从内心深处去拥抱一个特别绝望的状态,特别困难。我跟导演在聊"泥鳅"这个角色的时候,就提到一定要把自己降下来,不要去伪善地表现你的同情,你的关怀,这种东西放在电影里一下就看出来了。你把自己放下来,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好在我们有一些记忆,曾经经历过那个年代,是从家里买不起东西的苦日子里走过来的,你有记忆的储存。大量的文学作品也提供了很多的体验。演"泥鳅"我从来不化妆,一开始还觉得脸发紧,起皮,慢慢这种感觉也就没有了。60天的拍摄我从来没有躲过阳光,不拍我就坐在那儿,这是一种体验。当然还有内心对他们的尊重。他们活得挺有尊严的,比我们强。

  杨亚洲是一个把自己放得很低的导演

  问:我们相对熟悉的这几个女性角色,都是你在杨亚洲导演的作品中塑造的,说说你们的合作吧。

  答:我觉得杨亚洲还有潜力,因为他真正把自己放在普通人当中。在这一点上,我跟他差得非常远,因为职业的原因我不敢出门,但杨亚洲说你必须克服这些,否则你只能是冷眼看电视,低头看小说,你的生活就在你自己家里,对于演员来说这是特别大的损失。我明白这些,但很难做到。

  问:主持人是个很难做到"亲民"的行当。

  答:老实说我从来没觉得与众不同,是职业使我有名,自己做的就是一个出名的职业。但认识并不意味着你的价值有多高,我这么多年很清醒地认识自己,在这个岗位上,一千个倪萍、一万个倪萍也能诞生。事实也正是这样,我走了之后,周涛出来了,董卿出来了,这就是个舞台,它永远给有才华的或者没才华的人提供机会。

  问:你刚才提到杨亚洲是一个把自己放得很低的导演,能不能举个例子?

  答:杨亚洲会有意识地花很多的时间在普通人当中,可能是导演的职业把他训练成这样,生活中的种种细节他往往一下子就能抓住。比如我们为了《泥鳅也是鱼》这部戏去菜市场体验生活,他会说,这20个卖菜的妇女中有18个都戴着耳环,当中有99%都是真金的。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些妇女的目标就是如果有钱了一定要打扮自己,你们这些人每天换新花样,她们一辈子就带这么一副。这些都是从生活中带来的观察,他始终有一颗平常心。在探讨剧本的时候,他特别强调让我们感受,让我们贴近生活,我们有时候也开玩笑说,你给我们演一个怎么叫贴近生活,他就说,让你擦桌子你就真正在这儿擦桌子,让你在这儿坐着,你就真的脑子里面什么都不想,这就是真正的"泥鳅"。因为她们没有你们那么多想法,没有那么多眼泪,没有那么多苦难。对于她来说,明天吃什么菜是她想的,而不是我怎么那么难受啊。普通人的日子就是天黑了找个亮处,找碗水洗洗手,能找个地方把脚伸直了。他对我和倪大宏的影响很大。他每天都在说戏,每天都在磨剧本,每天都觉得不满意,每天都在说这台词不对,不应该这么说,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问:杨亚洲导演除了对生活的关注能打动你之外,还有什么让你有愿望跟他合作?

  答:杨亚洲有一种社会责任感,他不是恨这个社会,而是爱这个社会,他是个很崇尚欢乐的人。你看他的电视剧,家里打打闹闹,但是最终亲情是第一的;电影呢,虽然有苦有难,但是还是要表达社会在进步,崇尚的还是善良和美好的东西,这在他心里占很大的地位。同样是拍底层的人物,有的人就拍得挺脏的,但是杨亚洲拍得挺干净的。他的作品中,穷欢乐的东西很多。

  问:杨亚洲导演还是对电影有"瘾",他拍电视剧挣的钱可比拍电影多多了。

  答:直到现在为止,他拍的电视剧,镜头还是一个一个地自己剪,他的活儿特别慢。《家有九凤》他剪了将近一年,但我觉得他做得对,很聪明。现在时间有限、频道资源有限,你有两部作品不好,马上就有人取代你。但是如果你一步一个脚印,你的作品就会一直在最好的时段播出,就会有观众追随你。

  如果名利当头,一定做不成事

  问:在主持人这个位置上,名利这些世俗的东西,该得到的你都得到了,那么在演员这个位置上,你有什么新的目标?

  答:说我不为名不为利,听上去让人觉得这人挺假的。但如果我是为了名利去的,那只能说明我活得还不明白。因为名利当头,你一定做不成事。我现在还要为了名利干事,那第一比较傻,第二比较累,第三肯定要失败。就像刘仪伟问我,春节晚会你做了十几年,这一年终于你不做了,会不会有失落?我说如果你的人生只有上春节晚会这一件事,那你肯定难受。但我觉得其实人生有十件和上春节晚会一样重要的事儿,春节晚会不做了,其他的事儿一下子就会补充上来。任何人不要把你最辉煌的那一件事当作你生命的终点,就像你拎着一件礼服想着国际领奖台哪儿最辉煌就冲哪儿去,用不了三个月你就神经病了。我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问:那是什么让你做出当演员的决定?

  答:是我的性格决定的吧。一个人原地踏步,真的就会给别人挡路,最后就往后退,所以还不如选择离开。我太清楚我自己能做的非常少。正好这些年不断地有人找我做演员,当年李少红特别想让我演电视剧《雷雨》里的繁漪,连妆都定了,但是台里不同意。后来就有了拍电影的机会,我想试试,当时也没想从此就开始踏上电影这条大道。我特别庆幸赶上一个好时代。除了当演员,我还想过当一个记者,可能也不会太差。一个人只要勤奋,别把自己的位置定得太高,还是有足够的智慧做好的。

  问:但是你确实比很多人幸运,接拍的第一部电影就拿了金鸡奖最佳女主角。

  答:当年《美丽的大脚》获金鸡奖的时候,我是完全没想到。拍的时候,导演反复说,倪萍你别怪我说,你多看看袁泉的表演。袁泉比我小十几岁,我就按照导演说的,远远地坐在一边看她演戏,我真是一点一滴地向她学习。好在我比较聪明,我很快就看明白了她是在用什么表演,她是用心灵,用脑子,用眼睛,用肢体。袁泉是给了我特别帮助的人,虽然这种帮助不是直接的,那年袁泉跟我一起获奖,我是由衷地感谢她,当然也感谢导演。那年拿到金鸡奖,除了是在意料之外,我也没觉得是大获全胜。人家说倪萍这么多年不拍电影,一拍就拿了个金鸡,但是我知道演员获奖真的不在自己,首先是剧作好,然后是导演好,你的奖是别人成全的。

  从影视剧起步,到成为央视名主持,又重新出演影视剧,倪萍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可她却说――我真的不太欣赏自己

  演员只有向角色靠拢才能成功

  问:有时间会去看看自己演的戏吗?

  答:以前是没条件看,现在也基本不看,《浪漫的事》没有看全,"泥鳅"和"雪花"也只是看过录像带。我在生活中是不敢看自己的人,基本不敢照镜子。包括我过去做的综艺节目,一看就觉得有那么多的问题,包括拍的这些电影电视剧也一样。按说我不是个对自己要求高的人,不应该这样,可能是觉得那些都是过去了,有时间还是想看看未来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我真的不是很欣赏自己。

  问:其实我问你这个问题,是想说你主演的这几部电影都没有在院线获得大规模上映的机会。电影进不了电影院,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答:这个问题我始终不明白,很多事情都能说清楚,惟有电影票房讲不清楚。有人说你拿出钱来宣传炒作就行,那好,现在《泥鳅也是鱼》上映了,我愿意出来接受你们的采访,有帮助吗?我和几个很好的美国朋友聊天,他们就跟我说,倪萍你也别唉声叹气了,看电影在美国是一种生活方式,周末一家人或者几个朋友一起去看场电影,是很自然的事情。"吃饭"在中国是一种生活方式,周末几个哥们姐们一块出去撮一顿,花个一二百块钱很正常,可是把这些钱花到电影院里就觉得冤,咱们没有看电影的习惯。我说如果我出来接受采访能帮着电影多卖几张票,我真是义不容辞。

  问:刚才你也提到,拍这部影片基本没有化妆,都是原生态的表现方式,但是现在很多年轻演员都做不到对角色的投入,在这个问题上,你自己有过顾虑吗?

  答:凡是好演员都是特别聪明,他知道只有向角色靠拢,才能成功,向自己靠拢,都是傻瓜。一个女孩子,漂亮能漂亮几年,将来不漂亮了呢?我真的觉得银幕上的"泥鳅"比我好看,她鲜活,有张力,是个湿漉漉的,热气腾腾的一个女人,我们生活中没有她好看。我也特别相信再过很多年,这些角色一定是可以留下来的,如果说这个是名利的话,我内心中潜在的有这种思想。

  说方言是为了和主持人形象拉开距离

  问:我还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和杨亚洲导演合作的这三部电影,你都是说的方言,这是有意的安排吗?

  答:没错。《美丽的大脚》和《雪花那个飘》说得都是陕北话,《泥鳅也是鱼》里我说的是胶东话。首先方言我都是现学的,第二我是最不主张说方言的。但是电影是导演的艺术,他坚持要让我说方言,一是为了让人物更鲜活,二是为了让我能跟电视里的那个主持形象尽可能地拉开差距,他是为我考虑。

  问:当年是从山东话剧团走出来的,现在还想演话剧吗?

  答:早就已经没有这个想法了,那会儿眷恋话剧舞台,是因为电视电影之不发达是我们无法想象的。赵忠祥老师做了十几年新闻主播,他妈妈都不知道他在哪儿工作,因为普通家庭里面没有电视机。我是学话剧表演的,那时我追求的是做于是之这样的演员。但是现在电视电影发达了,我的想法也有了变化。话剧不是不好,而是未必要普及,它就像大家欣赏京剧一样,长安大戏院永远是满座,它永远会获得一部分人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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