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的童话令我感动,他的人令我感动。他带着他未写完的童话离开了我们。留下了无尽的感动与思念。
一个用了毕生的智慧和心血以大众特别是少年儿童热爱的文学样式——童话,给人们讲述一个又一个生动感人启人心志而优美的童话故事。哺育了几代的“童话爷爷”严文井先生2005年7月20日病逝于北京享年90岁。
按说,一个活到90岁高龄的老人,因病而去,这本是正常现象,自然规律。然而严文井的逝世,却令人悲痛,惋惜和格外遗憾。为什么?因为,他还有满腹的文章要写呀,还有许多许多鲜为人知的美丽的童话没有讲完。
生长于扬子江畔武昌的严文井,高中时期就开始写作,并在报纸副刊上发表散文。后来,1935年他到了北平(北京),任职于北海旁的北平图书馆。在这个图书堆积如山的知识的海洋里,他虽是一名普通的职员,他却拥有了读书的便利条件。眼见着如林的图书架上那么多自己听都不曾听说过的中外古今各类图书,他如饥似渴的利用工作的方便及业余时间,啃读着一本又一本书,吸取无尽的营养。这期间,他又在北平的报纸上显搂头脚、发表散文,而且正式启用严文井(原名为严文锦)为笔名。这个严文井,这个以诗意的笔触写作的散文,立即被主编刊物的作家章靳以发现。为了扶持新人,靳以为严文井出版于第一本散文集《山寺暮》。
抗日烽火连起,在北平,作为一个爱国青年,严文井感受到灾难深重的旧中国。无力站起来,前途暗淡。这时,严文井向往延安。他坦言自己的心境说:“22岁以前我是生活在一个小池塘里的一条鱼,或者甚至是一只小虾。那个时候,乌云已经布满了中国的上空,大风暴即将横扫全世界,而我却静静呆在一片死水里,虽然也有些不安……以虚幻为充实。只是后来那种即将成为异国人奴隶的压力压到我头顶上来的时候,我才被迫做出改变。我跳出了小圈子去了延安。”
去延安,是他的觉醒,是他的志愿,也是他追求理想,发挥热力的地方。
延安使热血沸腾的严文井感到这是一片新的天地。延安的宝塔山,延安的延河水,延安的人们,一切一切都使他感觉新鲜,感觉亲切。他感慨“这的确是另外一个世界”。很快,严文井熔入了这个来自不同省份,讲着不同方言的革命大家庭,接受革命的洗礼。他在这里锻炼成长。此时,他深有体会的说“我第一次从过去迷茫的雾中获得了方向感”。
他曾在一篇文章中记述说:“延安,从清晨到黄昏,青年们的歌声响彻了山谷与河川”。延安,充满了自由,朝气与活力,从而大大激发了他的创作激情。于是,他的第一部童话集《南南和胡子伯伯》1941年问世于延安。
从那时开始起他写作童话的热情高涨。陆续为孩子们写出了脍炙人口的童话作品《大雁和鸭子》、《皇帝说的话》、《希望和奴隶们》以及《丁丁的一次奇怪旅行》、《唐小西下次开船港》、《小溪流的歌》等等。
严文井的童话创作开端于战火纷飞的年代。为什么了他选择了童话的样式?他在晚年的回忆录中表露自己当时的心境说,那是因为:“我相信将来的一切都会变的好起来。许多想也想不到的奇异的事情将会发生。于是我想到了童话。并且用这个形式记下了我的一些朦胧而幼稚的幻想与爱憎。”所以,熟悉他创作的人们一定还会记得,在他的童话与寓言里出现的那些小松鼠、小面人、小老鼠、小溪流、石头、向日葵、蜜蜂和浮云以及孩子们男男、丁丁、唐小西等等。都是诚实、善良、勤劳、勇敢的象征,有着美好而又积极向上的精神。而这些品德和精神的体现,又是作者通过一个个生动有趣和柔和的语调娓娓讲述给读者的。
严文井的童话充满诗意,换句话说是诗意的童话。它既有深刻的寓意和思想,又是极具感染力的艺术精品。启人心迪,耐人寻味。因而他的作品孩子们喜欢,大人也喜欢,可谓老少咸宜。他的许多作品被翻译成英文、日文、捷克文、朝鲜文、越南文等。同样受到国外读者的喜爱。应该说,严文井是从延安走出来的新中国儿童文学的奠基者之一。他的作品始终发挥着深远的影响。
50年代和60年代那段岁月里。新中国儿童文学形成了一支可观而强有力的创作队伍。那时,冰心、张天翼、严文井、陈伯吹、金近等一批有影响的儿童文学家常常聚在北京东总布胡同22号中国作协的会议室,商议如何促进儿童文学的繁荣与发展、并且不断呼吁作家们合手起来为儿童写作。这中间,严文井特别强调提出:“只要我们心中有孩子,眼里有孩子就会有未来。”
严文井先生日常生活宁静、淡泊、朴素,他是一个极具爱心和充满童心的人。他最喜欢看的电视节目是体育和动物世界。他说他从小就喜欢动物。他说过:“如果没有鸟啼蛙鸣,即使有最美妙的音乐这个世界也会是寂寞单调。”直到老年,他还说:“不知怎么闹的,一转眼我就变成一个老年人了。然而我对某些动物的喜欢和对所有动物的好奇心并未衰减,只要有机会,我还要和猪、狗、鸡逗着玩。”足见他的童话心未泯。
严文井的离去和几年前先后去世的何其芳、陈荒煤、王朝闻、这些当年曾在延安“鲁艺”任教的青年教师,也就所剩无几了。多么令人哀痛、悲伤!
童话爷爷走了,带着我们无尽的思念与留恋。但是,童话爷爷和他的童话将永远留在我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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