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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要有趣、有益——访作家邓友梅
 
邓友梅,原籍山东平原,1931年生于天津。现任中国作协名誉副主席。代表作有《在悬崖上》、《追赶队伍的女兵们》以及《话说陶然亭》、《寻访“画儿韩”》、《那五》、《烟壶》等“京味小说”。

记者: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您的名字是和《那五》、《烟壶》联系在一起的。您当年为什么想起写“八旗子弟”?

邓友梅:我自1957年停笔,直到二十多年后小平同志领导“拨乱反正”才又有写作机会。这时五十年代一批老友,如王蒙、李国文、陆文夫都又浮出水面,各以自己之长展现不同风采。我面临的问题是还要不要写下去?如果写不出自己的特色,只跟在别人后边跑,就没必要再花这份气力。

我小时生活在京津地区,常听到汉族人说旗人爱面子没本事,好吃懒做。北京解放初期,我曾参加做安排旗人知识分子生活的工作,打成“右派”后又长期和几位满族朋友共同劳动。发现旧中国时汉族人对旗人看法带有民族偏见。其实旗人的平均文化素质相当高。他们不仅会吟诗写字,而且不少人对琴棋书画,音乐戏剧,服装美食都大有研究。只因大清国皇上夺得天下之后给了他们一份特权:子承父职,生来有一份钱粮。旗人子弟只能习武学文,从军当官,不准经商,务农,学手艺。当不上官的就在家斗蛐蛐遛鸟,驯狗架鹰,不必为吃饭操心。大清国一倒,特权没有了,没有本事换饭吃,反招来笑话。新中国成立后,政府安排这些人各展其长,会吹笛的进昆曲剧团作伴奏;能编能写的为曲艺、京剧写词编剧;对吃喝有考究的到有关单位作“品尝员”或物价调查员;能写会画的更可参加书协画院。最差的也安排到某些部门做文书刻蜡版,得到了发挥特长的机会。我看到“文化大革命”中一批造反派英雄,以无知为荣,靠特权逞凶,心想一旦这些人失去特权,比当年的八旗子弟命运还惨。由此触动灵感,写了《那五》。得到一点肯定,就一路写了下去。

记者:文学有很多社会功能,有人认为文学有教育的功能、净化心灵的功能,有人认为文学就是供人娱乐、消遣,没有那么多神圣的使命。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邓友梅:文学有两种不同类型。一种是“纯文学”或“严肃文学”,一种是“通俗文学”,日本叫作“大众文学”。前者着重于对人生、对社会的观察思考,对艺术、美学的探究,有深刻思辩性的思想内容。作者在追求艺术品位的同时更注重哲理、道德、思想观念等方面的社会效应,相对来说其读者面就少一点。而“通俗文学”或“大众文学”,则是为读者提供一种消闲方式。不过通俗不等于庸俗,它也有其不可取代的文化价值。这是两种不同的品类。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中,讲“纯文学”其代表就要推鲁迅、郭沫若、茅盾等多位大家。讲“通俗文学”、言情小说就要讲张恨水、刘云若,武侠小说家则有还珠楼主、宫白羽、平江不肖生。两类文学、两种作家不能混淆。以当代香港文学界而言,讲纯文学,刘以鬯(chàng)稳居榜首;论“通俗文学”,则金庸、梁羽生可称一代大师。日本分得最清楚。看过日本电影和推理小说的人谁不知道松本清张、森村诚一?但他们却进不了“日本作家协会”,而是“大众文学协会”成员。因为“日本作家协会”是井上靖、野间宏、大江健三郎等纯文学作家的组织。水上勉先生原来也属“大众文学协会”,后来改写纯文学小说,才加入日本作协。1949年之后,武侠、言情等通俗小说在中国内地萧条了,人们不再注意两类文学的区别。这是两类不同的文学产品,并不意味着其作家的水平等级。以金庸先生为例,他的国学、历史学根底和外国文学修养,远非某些纯文学作家所能望及,但他的作品却要归于通俗文学品类。文学品类不同,作家们的品德标准却是相同的。如今中国文学的写作环境空前宽松自由,在这样的大好局面下,作家就更要有社会责任感和道德自律精神。纯文学也好,通俗文学也好,都是既要有趣也要有益。作品内容总要有益于世道人心,最低限度也要积德而不缺德。不可在道德理念上误导读者,尤其是损害青少年一代的心灵。

顺便说一句,在西方,人们从不把作品的销量等同于作品水平。他们说“有钱的作家不等于最好的作家”。有次在法国我跟一位作家一起吃饭,当时我的小说一版可印三四万册,心想他是西方世界著名的作家,印数一定比我多。就问他:“你的书一版能印多少,总会有七八万册吧?”他一听就火了,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有这么多人读我的书?我不是畅销书作家!”

记者:对于一个文学爱好者来说,要步入文学殿堂,应从哪些方面入手?

邓友梅:多读多写,养成观察生活的习惯,此外没别的窍门。文学是语言艺术,要在语言上下苦功夫。上世纪五十年代我在老舍先生领导下工作。有一天我问他:“您写的文章怎么看怎么顺。我写的东西怎么总有疙瘩呢?我该怎么改进?”他说:“一,少用形容词,多写形象。第二,文章写好关上门自己先大声念两遍。你念的顺口别人读着就顺溜,自己念着都结巴人家读起来也咬嘴。”

形象是靠观察捕捉的。大故事好编,小细节难写,而形象的核心是细节。五十年代初我在文学讲习所学习,辅导老师张天翼先生就叫我每天从宿舍走向课堂的路上,都设法发现一件过去没注意到的新事物、新形象,不用任何形容词来描绘。比如要记一个人漂亮,绝不用漂亮两字,而是通过细节描写使人读后感到漂亮,这样就能培养观察细节的习惯。

记者:一个作家怎样才能形成自己的风格?

邓友梅:我从读别人小说引起欲望,才试着自己写小说。开始时照葫芦画瓢,有意无意间模仿看熟的路子,熟读一些名著,以求取法其上能得乎其中。但不是所有的名著读了都起作用。《神曲》是名著,《红楼梦》也是名著。可我一读《神曲》就犯困,读几遍也没得到感受。而一读曹老先生的作品就废寝忘食,连回目都能背下来。我发现不同的人读书好像不同的收音机收广播,各有不同的频道,合乎你的频道才起作用。频道也会随着个人文学修养、美学观念的发展变化而发展变化,但万变不离其宗,其大范围仍难越过。我把读书分作漫读和精读两种。漫读增加文学知识,看看就完;精读培养写作风格,则要反复读,有的段落甚至要背或抄。读同辈同代作家的书我还有个原则:读书时以己之短比人之长,知道了自己的先天不足处,才避免走弯路;写作时则要以己之长补人之短,专找自己顺手而别人不太掌握的路子写。虽然这朵花远没人家的好看味香,可也算一个独特品种;虽然不出色,却也不与人重复,这样在百花坛中才有其存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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