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添先生是中国著名的电影导演,脍炙人口的喜剧故事片《甜蜜的事业》、《锦上添花》和《七品芝麻官》均出自他手。谢添在喜剧方面的成就,使他被誉为“中国的卓别林”。谢添的儿子谢钢曾说:“父亲对我影响最大的便是幽默。”谢添的夫人杨雪明女士也说:“谢添的幽默是我俩相爱、结婚的最大原因。” 谢添曾说:“没心没肺,活到百岁。”而怎样才能做到“没心没肺”呢?当然,只有豁达、乐观、幽默。谢添告诉我们,只要你是个乐天派,再困苦的时候,你也能“遭遇”幽默;再艰难的时候,你也能开怀大笑。
最感谢的人是娘
谢添走上银幕,成为一名艺术家,完全归功于他的母亲。谢添的母亲是个电影迷。每次她看电影,都将年幼的谢添带在身旁,一来二去,谢添也成了电影迷;再加上母亲最爱看卓别林的片子,卓别林也就成了谢添的偶像。
谢添幼年家境便不好,但母亲到处做工,也要满足儿子看电影的愿望。在母亲的理解与支持下,谢添几乎看遍了卓别林的电影。在一次晚会上,谢添说:“我这一生,最感谢的人是娘。在我四岁的时候,她就抱着我看电影,我看呀看呀,一直看到现在,并选择电影作为终身职业。我习惯把我妈妈叫‘娘’,我的孩子们问我为什么叫娘,我就跟他们说:‘叫娘多亲哪!你们叫妈总有点儿马马虎虎的味道。’”
靠演戏捡了条命
1944年,为躲避日本鬼子的飞机轰炸,谢添在逃难的路上走了七天。当时,谢添穿的是国民党军队的旧军装,样子非常狼狈。
因为穿的是军装,谢添还差点被拉夫。在路上,谢添与一支国民党残部狭路相逢,当官的以为他是一个逃兵,便支使小兵来抓谢添。谢添急中生智,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士兵一拉,他就顺势一倒,两只眼睛一翻,还口吐白沫,念念有词,说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广东话(谢添祖籍是广东)。有战乱,就有瘟疫。当官的被谢添的样子吓坏了,赶紧招呼士兵一溜烟跑了。待他们跑远了,谢添才站起来,自言自语道:“想抓我,没门儿!”
把总理逗乐了
在20世纪60年代的一次文艺工作会议上,周总理接见了与会的文艺工作者们。总理来到谢添身旁,和他亲切握手,并问他个人的情况。谢添对总理说,自己是1914年出生在天津的。当时,谢添很紧张,声音很低,总理没听清,就诧异地问:“1914年,那时我也在天津呀,怎么没见过你呢?”谢添忙解释:“我那时刚刚出生,总理怎么能见到我呢?”一句话,逗得总理哈哈大笑。
谢添和总理熟了后,经常在一块打乒乓球。谢添球技一般,但喜欢开玩笑,做个假动作、发个转球,想让对手出点洋相。刚开始和总理打,谢添还能管住自己,但时间一长,气氛一融洽,谢添就故态复萌了。一次,谢添的一个快球被总理挡了回来,谢添一急,就忘记对手是周总理了,学着张燮林的样子回了一个旋转球,球被削出去的一瞬间,谢添猛地意识到,对面的人是周总理,如果为接这个旋球摔倒了……不由多想,谢添赶忙甩了球拍跑过去想把球再抓回来。总理被谢添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问:“谢添同志,你这是干什么?”谢添忙说明了理由,总理听了,哈哈大笑,对谢添说:“你太小看我了,你打的是左旋球,我早就准备好了,能接到的。”这一回,谢添被总理逗乐了。
最喜欢看《米老鼠和唐老鸭》
1987年,谢添执导戏曲故事片《眼花泪》时,住在山西省政协招待所。一天晚上,主人请吃晚饭,其时中央电视台正在播放动画片《米老鼠和唐老鸭》。谢添极不情愿地走进餐厅,嘴里还在发牢骚:“今天看不上《米老鼠和唐老鸭》了,明天如果还是这会儿吃饭,我就绝食。”谢添一边说,一边问坐在身旁的年轻同事阎国萍,“小阎,你喜欢看吗?”小阎如实回答:“我不喜欢看,我儿子喜欢看。”此语一出,全桌人无不捧腹。
最喜欢什么动物
一次,北京电视台《东芝动物乐园》请谢添做嘉宾。主持人王刚问谢添最喜欢什么动物,谢添不假思索,顺口答道:“我最喜欢的动物是高级动物,就是我老婆。”
谢添与夫人杨雪明第一次见面就开“逗”,一直“逗”到现在,可谓越逗越开心,越逗感情越深。这不,老两口又“逗”上了。
谢添:“我属虎,你属兔,虎兔相逢,本应相生,可你偏偏跑到庙会买来兔骑老虎的年画,而且一买就是三套,可见是亡我之心不死。幸亏我是一只善良的老虎,不然我非转转看有没有卖老虎吃兔的。”
杨雪明:“少来这套!我当初是年幼无知,才被你骗上贼船,后悔着呢。”
会做豆汁
谢添爱吃,自称是大嘴吃四方,什么都敢吃,但他不喜欢豆汁,到老也受不了那味儿。一次,有人激他说:“谢添有福不会享。”谢添就说:“豆汁这东西,我虽然不爱喝,可我会做。”别人就问:“真的?怎么做?”他一本正经地说:“简单得很!雇上二十几个人打篮球,打完篮球,一洗脚,就那一盆水,烧开了,加点儿淀粉加点儿盐,再一搅和,就是这味儿。”
巧设谜面
谢添喜吃,吃的时候,气氛还要热闹。其实,有谢添,不愁气氛不热闹。很多时候,谢添的幽默就是餐桌上不可多得的佐料。
一次,在餐厅聚餐,东道主提议,在座的每人都要点一个菜。轮到谢添,他不说菜名,而是说了个谜面让大家猜,谜底就是他点的菜。谜面是:进了后宫没当上太监。大家面面相觑,猜了半天猜不出。谢添只好把谜底说出来,原来是:“白鳝。”
乱,谢家镇家之宝
谢添的卧室和书房可谓杂乱无章。柜子、桌子、沙发、地板、窗台,所有的地方都堆满书报、杂志、相片等,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字:乱!
家人怨声载道,要帮他整理整理,他一概拒绝:“谁也别动,一动就乱了。”别人不解,他耐心解释:“乱,是咱家的特点。别看乱,什么东西放在哪儿,我最清楚,这叫乱而有章,乱而有序。你们一收拾,我反而不清楚了,还得麻烦你们一起找,你说,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一次,谢添正在摄影棚工作,有人捎信,说家中被盗,谢添心急火燎赶回家,果然,大门被撬。谢添与家人慌忙搜索家中的细软存折,竟安然无恙,并且,什么玩意也没丢。家人百思不得其解。谢添沉吟片刻,对家人说:“我名声在外,小偷一定以为我很有钱,就来了。等他把门撬开,一看屋里乱糟糟的,不禁一愣。心想:这么乱,一定是有人抢在我头里了。又想,既然该拿的都已被人拿走了,我还费啥劲,干脆走吧。”谢添的推理天衣无缝,不由得家人不相信。此后,谢添更得意了,他向家人宣布:“乱,宝也!乱是谢家安居乐业的保障啊!”
倒笔成灾
谢添善书,而且是“倒书”。所谓“倒书”,就是将字倒着写。谢添的“倒书”很有名气,圈内人、圈外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求字。谢添为人热忱,来者不拒,但求字者络绎不绝,他也偶尔发发牢骚:“我这倒笔成趣,简直成了倒笔成灾了。”
谢添的题字内容很讲究,所题的字,要能反映出赠予对象的职业、性格和趣味。
给棋圣聂卫平的题字是:棋乐无穷。给著名剪辑师傅正义的题字是:影视王麻。
李仁堂演山杠爷获五项大奖,谢添送给他一幅字是:杠上开花。
给某台球厅的题字是:君子好球。给《宰相刘罗锅》剧组的题字是:弯人不弯。
给一位年轻有为的痔瘘病专家的题字是:后生可畏。
黄健中:1971年左右,谢添导演被下放到大兴的五七干校,我那时是负责看管他的人,当时谢添属于重点看护对象,人们都怕他自杀,因此我紧张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他就说“你睡吧,我肯定不会自杀的”,慢慢的,我们发现他是个非常乐观的人。谢添是在“文革”后入的党,我当时还参加了他的支部会。他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公平事一点怨言都没有,有一次我跟他说,“您经历了那么多次运动,我觉得每次运动都会对人进行一次搜刮,感觉像做了场噩梦”。可他回答我说,“还行吧,就是耽误了很多事情”。
在干校时,随着看守的放松,我们经常一起打乒乓球,我说:“做导演您是我老师,可打乒乓球,我就是您老师。”但谢添是个非常智慧的人,他的乒乓球很快就练得很好,在北影厂名列前茅。我们去新加坡,他用英语跟人家对话没问题,我们都很惊讶,问他什么时候自学成材的,他说就是年轻时看英文电影学会的。
我拍完《小花》后,很想拍一部《蒲松龄与他的女鬼们》,想让谢添演蒲松龄,他非常愿意,总放在心上,总问我筹备得怎样了。后来这部电影未能拍成,到了1997年我拍《红娘》时,立刻想到让他演那个善良的法本长老,尽管当时谢添已经85岁,而且已经做了脑血栓的手术,但他仍然很愿意出演这个角色。那时由于年龄和身体状况,他已经无法上台阶,只能是让人把他背上去,但他在现场的表现依然是一丝不苟的。
谢添永远是有说有笑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也始终乐呵呵的,他与侯宝林大师私交很好,侯宝林著名的“喝醉酒爬手电筒”等段子都是谢添讲给他听的。
蔡明:谢添是第一个看出我有喜剧天赋的人。我演《海霞》的时候只有12岁,当时北影厂的厂长想把我培养成谢芳那样演悲剧的演员,而谢添老师却说:“你错了,蔡明是天生演喜剧的料。”
我跟他在一起合作永远是快快乐乐的,他就像小孩子一样。一次,谢添住院我去看他,问他想吃什么,谢添说想吃荸荠,可当时北京冬天没有荸荠,我后来去南方拍戏给他特意买了一些,送到他那里时,我说:“老爷子,我要没买到荸荠都不敢来看您。”谢添说:“你要是再买不到,就嫁给卖荸荠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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