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画坛的“独行客” 画家石齐其人其画 自1970年代《迎春》、《人人都在幸福中》等作品问世至今,石齐的绘画创作已走过了近四十年历程。在此过程中,其风格的不断转型、变化与突破,似乎正呼应着数十年来中国社会与文化的时代大变革。作品中题材丰富而广阔的表现,新意迭出的艺术语言探索和不拘一格的风貌与形态,使其成为了当今中国画坛备受瞩目的艺术家。 与石齐及其作品在一起,我的兴奋点始终在他的作品上,而并不在意他已有的位子、已有的市场、已有的名声。尤其是在独创性这一点上,他完全可以在当今画坛上独树一帜。 独立 独立,首先是人格的独立。有独立的人格,才有独立的画格。 石齐出生于贫苦农民家庭,他出生后,祖母为了给家人减少生活负担,竟捆棉被自焚。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长大,人的精神要么被生活压垮,要么格外倔强,具有叛逆性。石齐无疑属于后者。比如说“文革”期间,单位不上班了,他正好抓住机会专攻绘画。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都知道,在当时要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谈何容易?但石齐做到了,他将自己封闭起来,全身心沉浸到绘画世界之中,刻苦自学,潜心临摹古今中外绘画经典作品,不管是油画还是国画,只要找到摹本,就如饥似渴地反复临写。 就这样,他倔强地成长起来,成为出类拔萃的专业人才。石齐还因此得到了机遇老人的格外眷顾。比如石齐并不认识当代人物画大师黄胄,但是喜欢他的画,感到自己的创作可以走他的路子。也没有人介绍,他就寄了自己的10张速写给黄胄。黄胄待人特别谦和,那时刚刚从“牛棚”放出来,稍稍有了一点自由空问。他收到石齐的素描后,第二天就回信,约石齐去谈谈。这就是机遇。如果在正常的年代,黄胄肯定忙得不亦乐乎,纵然爱才,也不一定有时间收一位社会上的美术爱好者为徒。而在那特殊的年代,很少有人如此刻苦用功,更少有人通过自学积累了这么好的基础,正是这一点打动了爱才如命的黄胄。 美术界有一种说法:“70年代是石齐的时代”。这话没有错,1972年他的《家乡变江南》、《迎春》等作品参加了北京市美展并一举成名。之后,他的创作激情奔涌,《期望》、《活到老,学到老》、《泼水节》、《人人都在幸福中》等一大批佳作接二连三问世,在社会上引起巨大反响。老一辈书画艺术家都为之感到欣喜,石鲁说:“北京有个青年了不起。”刘海粟说:“石齐与我是一路的。”陆俨少、叶浅予、吴作人、李可染、李苦禅、蒋兆和、黄永玉等前辈看了石齐的作品后,都赞誉有加。当然,对他最具影响也最理解他的,还是恩师黄胄。黄胄说:“石齐只会画画,别的什么都不会。” 独特 独特,指的是有独特的绘画理念和艺术主张。 石齐是特立独行的,他在艺术上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在上世纪80年代初,毅然放弃了原有的风格,大胆地提出了“中国画多面体理论”和“绘画艺术三象(具象、印象、抽象)并举”的主张。我们可以设想石齐当时的心境,他在一个并不很长的时间里,达到了现代中国绘画创作的一个相当的高度。按说,这样的成就是可以“吃”一辈子的。哪怕他从此不再出新的作品,现当代中国绘画史也不会忘记他。事实上,即便今天再去看他二三十年前创作的作品,我们依然为之折服。但是,石齐对此的态度却是“70年代末,我的画在中国画坛赢得了一定的声誉,但是我并不因此而满足,我在思考一个新的问题。我想中国画是千年一朵花,但是人们的欣赏观念和欣赏习惯各不相同,仅此一朵花,远远不够,而应有千千万万朵花……” 他的独立个性使他能“春江水暖鸭先知”,及早感受到社会潮流的大趋势。早在“八五新潮”关于中国画大讨论兴起之前,石齐就已经敏锐地感到中国画的思路太窄,形式太单一,应该尽早从中国画传统的表现程式中挣脱出来,增强作品的现代性。 为了求变,石齐采取了一种近乎激进的方法。他在进入上世纪80年代之后的整整5年时间里,几乎不再画传统的中国画。他试图寻找一种新的表现手法,来真切地表现内心深处岩浆奔涌般强烈的感情。他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绘画的实质不是描摹大干世界的表象,而是表达内心深处真实而又细微的感受。高明的画家,应该在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之间,找到一条可以沟通的渠道。经过归纳,他发现古今中外优秀的美术作品,万变不离其宗,不外乎具象、印象、抽象三大表现体系。于是,他想到了“三象并举”,让创造性思维在“三象”之间自由地游动。 石齐用自己的行动向世人表明,他的志向是要创造出中国画的一种现代状态。让中国画走出单纯重复笔墨技巧的怪圈,从绘画语言到思想意境,都能够适应现代社会的需要。 独绝 对于画家来说,有想法、有理论也要有实践。石齐把自己的理论极好地表现在自己的作品中。 上世纪70年代给他赢来无数声誉的作品深深地感动了观者。那时中国绘画走的是千篇一律的现实主义道路,而石齐的作品却充满人性的温暖。即便是时过境迁之后的今天,这些作品依然那么动人。而他的近作,也同样具有感染力。许多新作似乎不是画出来的,倒像火山喷发一样喷射出来的。他注意传统笔墨,但绝不机械地在点法、皴法、线条上做文章,而是大开大阖,用摧枯拉朽之势大笔挥写;他在色彩运用上也很有特色,喜欢用大红、大黄,尤其喜欢用中国红(朱砂),化大俗为大雅。我曾问他为何如此喜欢用红色?他说,可能与爱好戏曲、舞蹈有关,追求画面的音乐感、舞蹈感。 一位美术评论家曾评论说:“石齐的有些作品看似水彩画,但又不是水彩画,本质上仍是国画。”笔者深以为然,他最近创作的一幅《双清别墅》,就有一种油画的效果,近看似乎有些模糊,远观的感觉特别好。他在构图上,表现出惊人的想象力。 他曾专程去西湖写生。新创作的《雷峰塔》将雷峰塔虚化了,表现了画家梦幻般的感受,并用抽象的手法向人们诉说他对西湖、对雷峰塔的印象。人们看到的,不仅仅是雷峰塔的外形,更是有关雷峰塔的传说和沧桑。如果说上世纪70年代石齐以反映现实见长,近期的绘画则依然立足于表现现实,只不过方法已经不是单纯写实,而是更多地融进了画家的主观感受,而且以“三象并举”的手法表现出来。这种思维方式和创作方法,在当今画坛可谓标新立异。 价值 石齐的作品今年以来在拍场上大有越战越勇的态势。今年年初在北京的几场拍卖便是极好的佐证。据不完全统计,京城几家大拍卖公司推出的石齐作品不仅件件槌下有音,而且多数以高出估价的价位成交。北京保利、荣宝等拍场付拍的石齐作品,大多以高出估价三倍左右的价格成交。石齐现在正处于创作高峰期,探索、变革和创作都还在继续,显然他的市场潜力是不容低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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