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水——水声打击协奏曲》,是作曲家谭盾应纽约爱乐乐团之约,为著名指挥家马祖尔和打击乐演奏家兰姆而作,1999年6月3日在林肯中心首演。尔后,纽约爱乐乐团把这首乐曲列入保留曲目,并巡演于欧洲和南美各国。
这部作品的首演独奏者克里斯多夫·兰姆写道:“我90年代初期第一次见到谭时,他正在纽约上城的古根海姆博物馆和下城的妈妈剧院演出他的实验性作品,为金属、水和陶制乐器作曲。我觉得他用天然材料制作乐器非常有意思,富有独创性。当我们谈论请他作曲时,想到过使用各种材料,但是最后还是决定用水。这首协奏曲探索水作为打击乐器的可能性,也探索水的声音和灵感。”
为这首乐曲而制作的许多乐器,包括谭盾1990年发明的半球形透明水盆,都是他长期的实验性声乐和艺术作品的特征。这些作品包括《序·破·急》(1992)、《梦》(1993)、《鬼戏》(1995)、《门》(1999)以及《受难曲》(2000)。而这首作品里采用的其它水乐器还有水瓶、带有泡沫叶片的水管、摇水器、水鼓(飘浮在水中的木制碗)、水锣、水摇鼓、曲音机和水音琴。除了乐器搅动水而发出的打击乐声,这些水乐器可以演奏出丰富多彩的音高。例如,在第二乐章的开始部分,独奏者采用水锣中的音高,变移演奏出于大提琴同样的曲调。
“水乐”反映了谭盾早年对家乡音乐的回忆。那时他住在湖南的祖母家中,还是个赤着脚的山里野孩子,常听着浏阳河畔的妇女们洗衣、洗菜和玩水的声音。对于谭盾来说,水是人类在没有出生之前,在母亲的胎肚里听到的第一种声音;水也是永恒与外部世界统一的喻示,是创新、再创造和复活的象征。乐队展示的色彩和声音来源于水,但也是精神的产物。我们在谭盾的《水乐:纪念武满彻》里听到了我们赖以生存的自然之声,这种声音已经久违多年了。
关于《地图》交响乐协奏曲 谭盾自述于2004年7月10日
那年冬天我从北京回老家湖南采风。在湘西土家族的一个村子里,我遇到一位能用石头敲出音乐的老人。他敲击、搓揉不同的石头,奏出不同的节奏和音高。更神奇的是,每段石乐后,他抛出手中的石头,石头落地,总能排列出《易经》中的某种卦相。他古老而原始地吟唱着,与天、地、风、云交谈,和前生、来世对歌。当时我被震傻了,真觉得这位“石头老人”就是我要寻找根籁的地图。
二十年后,应邀为波士顿交响乐团和大提琴家马友友创作交响协奏曲时,我想起了这位“石头老人”,并再次回到了湘西的土家村。纯朴的乡民却告诉我“石头老人”已带着他古老的音乐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当时很悲伤,老想着:能不能把已经逝去的人再找回来?能不能让好的音乐永不消逝?
于是,我留在了湘西“听音寻路”,想绘出我心里的地图,想找回“石头老人”和他那永远不应消失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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