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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环球航海》翟墨
 
  本文摘自《一个人的环球航海》作者:翟墨
一人一帆,环游地球一圈。35000海里,900多个日日夜夜,40多个异国他乡。孤独与恐惧同在,浪漫与危险同行……

“单人无动力帆船环球航海中国第一人”翟墨,以生动翔实的第一手资料,披露其成长经历、追梦历程、环球故事和航海日志。

“在照片里,海上的风景总是那么美丽迷人,巨大的诱惑让你看不到它漆黑一片时的残忍与冷酷。深藏在大海里的财富,不是你伸手可以触摸的浪花,不是那些形态各异的海洋生物,当然也不是落日和海鸥,而是那种自由的感觉、独立的精神,以及风雨历练带来的成长……”

倾家荡产买了一条船

2000年,我在新西兰举办画展,朋友麦克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还有没有兴趣为纪录片《航海家》当摄影,并给我一个挪威老航海家的线索,为了躲避南太平洋上的季风,这个挪威老头正窝在奥克兰。

他在自己的船上迎接我们一行人。远远的我看见他,虽然是白种人,可是皮肤已经被太阳晒得黝黑,面部线条粗糙、充满棱角,可是带劲儿。我忽然就想起美国作家海明威,简直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已经绕地球一圈半了。”他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就像在说中午吃了什么一样平常,却让我吓了一跳,绕了地球一圈半,这是什么概念?然后他拿出海图,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地指着,给我说航行的故事,海豚怎么在船边巡游,几米高的巨浪怎么吓人。

“我是中国人,那我也可以航海吗?航海需要执照吗?”我试探性地问他。“只要有一条船,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只需要办理简单的通关手续即可。停船靠岸,船就是你的家,你的国土,这个蓝色的星球就属于你一个人!这难道不是爽呆了?”

他的话刹那间使我想起了那个美国签证官,我孩子气地想,嘿,你不是给我拒签,不让我去你们国家吗?现在,我有了一个不用签证就可以去地球上任何地方的好办法!

老船长接着告诉我,在公海,一艘船就是一个漂浮的领土,帆船是目前世界上最自由最省钱的交通工具,它依靠的动力主要是风,只要掌握了大海洋流的规律,去任何地方都会变得很简单。

艺术家最向往自由,最怕受拘束,地球有70%以上的面积被海洋覆盖,只要我有一艘船,就可以沿着这蓝色的有水的星球,去我想去的任何地方!这个念头鼓动着我,心里蠢蠢欲动。

可挪威老船长勾着我的肩膀,忽然收敛了神色:“但是年轻人,恕我直言,我航海航了大半辈子,还从没有见过一个中国人,我倒真想见识见识。”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我之所以到处办画展,其实就是为了让更多人知道,中国人也能画出让他们啧啧称赞的画,而现在,在一个我完全不熟悉的领域,原来还没有一个中国人涉足其间。

“在不久的将来,也许您就会看到中国人在海上了。”我是个急性子,但还是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回敬了他。

掌舵?我不懂;升帆?没玩过;器材?不会使;游泳?会狗刨。那我还敢出海?还敢一个人航行?偏偏就是这样的状态让我莫名激动。我对大海实在一无所知,但我乐于挑战新鲜的东西。

我估算了一下存款,大约只可以买一艘新船的半个船头,或者一艘二手船的整个船舱!我在画展上转悠着,满脑子想着外面的大海,最终我的目光落在画上面,当即就做了一个决定:卖画。我再次找到了挪威船长,请他帮我物色一条船,他的眉毛微微抬了抬:“你要出海?可你连什么是舵都不知道呢。”语气里已经没有轻视的成分,反而有一个老水手的真诚,看来他确实被我的决定震撼到了。

3天后,老船长帮我挑好一艘船,“它诞生在70年代末,如果它变成人,大概比我年轻不了多少。”新西兰船主叉起腰,“仪器什么的很实用,框架什么的都很牢固,如果你打算要的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是一条8米长的帆船,外壳是玻璃钢,内里是木头,拍拍船身,船体发出闷响。挪威老船长试着升了一下帆,风帆立刻被风鼓起来,我的心也同时被鼓起来了。

我二话没说付了款,有了一个新朋友:H-28,我亲昵地叫它“8米帆”。

我从前没有出过海,但是当我真正上了这条船后,我立刻明白,自己是属于这里的,“房子建在海上,所以要不停漂泊”,简直是把我的理想状态说透了。

我请求卖船给我的新西兰夫妇帮我把船开回去。买船的地点距离奥克兰开车只需要2小时,而驾船则花了5小时。

船缓缓开出港湾,当我还在船头享受海风时,船主忽然丢给我一圈绳子:“现在你是船长了,不干活可不行!”他手把手地教我怎么把帆升起来,握紧手中的绳索,注意风的变化;他教我怎么掌舵,还拿出一个物件来说,万一自动液压舵出了问题,还可以用这个全手动的备用舵撑一段时间。“你肯定不想遇到这种情况,一只手掌舵掌上几天几夜。”他原本打算吓唬我,可海上的事情就这么奇妙,他一语成谶,这种事情在我环球航行的时候,真的发生了。

那个时候我就像疯了一样研究大海,满脑子都是星星月亮海风,我猫在船舱里,趴在海图上一个劲儿地研究,触摸着那些蓝色的纸面也是一种享受。然后我听着浪涛声睡过去,梦里都是我航海的景象。
第一次航行:遭遇深海地震和11级风暴

2000年8月,我从奥克兰出发,横跨南太平洋克马德克和汤加两大海沟,在新西兰境内的拉乌尔岛附近,我与死亡正面相遇、擦肩而过。

威胁首先来自海底。就像变戏法一样,水面上忽然浮现许多来历不明的“煤渣”,数量之多让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头皮开始发麻。我通过卫星电话向新西兰的朋友们确认,以我的航船为一个小小的标注,方圆多少平方公里的海底,彼时正经历一场地震。海底地震引发的海啸改变了整个水域的性格,让她暴躁疯狂。

首先紧张起来的是风帆,猛烈的风眨眼间让它膨胀起来,好像下面有一个消化不良而鼓起来的肚子,发出胀裂的呻吟。与风帆遭遇同样命运的还有我的脸皮。它好像已经不再属于我了,在风的鼓吹下,它几乎要从我的面孔剥离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与海面很有默契地变成死灰色,海面的呼吸急促起来,里面有一种杀戮的兴奋。我想赶快把帆放下来,但为时已晚。船上的风向表显示暴风有11级之巨。隔着云雾和雨水,我很难看清几米开外的情形。我恨不得在眼睛上装一个雨刮器。这是一部恐怖片或灾难片,但没有人告诉我什么时候导演会喊“cut”。

这时,一个巨浪猛击了我的帆船,就像抖床单那样,一瞬间把我抛到海里。眼睛、耳朵、鼻孔,还有嘴巴——腥咸的海水一口气呛进来,剧烈的咳嗽从身体深处涌起,我的手和脚不自觉地抽搐,划开了几股小小的浪头,从腰间忽然传来的一股力量把我拽起来,拖出水面。

在出海的时候,我曾经询问过航海的前辈们:一旦遭遇强烈的风暴,我要如何保护自己?他们告诉我,在大海里,船就是人的生命的一部分,如果离开船,那么必死无疑。他们举起手中的安全索亮在我眼前,这些粗糙的绳索包裹着一根柔韧的钢丝,把它系在身上,那么即便死神裹挟着狂风巨浪而来,也无法带走我的命。

此刻,这根绳索就维系着我和船,它忍受着我的双手紧紧的抓握、摩擦、回勒,它一点点松弛下去,我则一点点向那艘8米长的帆船靠近。我听见自己在狂叫,捡回一条命的幸福感陡然让我酥软到失去力气,却又让我精神到雄心百倍。

回到船上以后,“排涝”成了首要任务。船上任何可以用来舀水的工具都用上了,桶、瓢,乃至一个碗。我拼命舀船舱里的水,忙乱中碗被打碎了,我的脚被碎片划开了一个很长的口子,殷红的鲜血涌出来,很快就与海水融为一色。钻心的疼痛从脚底板传来。什么是“切肤之痛”,在这种鬼天气下感觉尤其明显。

幸亏风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终于有那么几分钟可以瘫在甲板上,刻不容缓!我赶紧摸出随船携带的急救包,在颠簸中好不容易穿针引线,然后将针头消毒。轮到出发时带上的麻醉药上场了,看着注射器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缝针的过程极其艰难,船身依然随着海浪在摇晃,即便是我自己的脚掌,现在也不受控制。

我用两个指头摁住一块皮肉,看着针尖挑入皮肤,红色在眼前漫延开,麻药发挥了作用,没有疼痛,只有惊心动魄的视觉。我似乎可以感觉到丝线在皮下游走,针线来回穿梭,撕开的皮肤一点点合拢。在剪断线头的那一刻,我彻底失去力气,巨大的成就感充溢了我的胸膛。我张嘴大笑起来,哈哈的笑声在狭小的船舱里回荡。这时,嚣张的疼痛又从我嘴边传来,原来不经意间,我把嘴唇咬破了。3天3夜,就像3年、30年,快要崩溃的时候,眼泪就在眼睛窝子里打转。别说前途了,就是明天我是否还能睁开眼睛,答案也隐藏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我啃着仅有的干粮,无限怀念起陆地,怀念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我沮丧起来,暗暗在心里发下誓愿:如果大海让我活下来,我会找一个太平洋上的小岛,一处人间仙境,娶一个当地女人,开一间中国餐馆,哥可以很淡定,这辈子都不再航海!

大海并没有让我带着湿漉漉的命运返回大陆的意思。当某一个黎明,海平线上出现第一道曙光时,我欢呼起来——“穿过风暴啦!”

2007年1月6日,我终于从山东日照起航,开始了一人一帆的环球航行。

7月12日,大风掀起一层层的高浪,整个印度洋像装在一只鱼缸里,然后被人猛烈地摇晃一般。老天爷,管管你的大海吧,水要泼到地球外面去了!

19日,“战争”继续。我忽然发现船舵失灵了。一惊,心里狂跳起来:船别出事了,争点气啊!赶忙检查,发现船舵的螺丝居然被打断了,“日照号”一下子失去目标,在风浪中打旋。我只好启用备用舵柄控制舵,用全部力量控制着船行走。

20日,我的双手、双脚都几乎要麻木了。从七天七夜不间断的风浪中杀开一条血路,这个代价是沉重的。船舵的螺丝已经被打断,完全失去了作用,备用舵也快掌不住了。

在狂风暴雨中,我艰难地接到一个电话,好友安文彬告诉我,他通过国家海事部门,联系了附近国家的海上救助组织,得到的答复是30万元,只救人不救船。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在海上,没有哪位船长会轻易放弃自己的船!不救“日照号”,也就相当于我这次环球航海的结束,我一定要坚持,靠自己的力量把船带上岸!一会儿,电话又来了,文彬告诉我,现在离我最近的岛是迪戈·加西亚,这是美军在印度洋里最重要的军事基地。

我抱着一线生的希望,往那个岛硬闯。整整五天的航行里,我都在用两只手轮换掌舵,变换着坐、站、躺、跪、趴等所有姿势,就是一刻都不能松开。赌一把!如果我的臂力可以撑到基地的话。

7月25日,好不容易冲破了风雨阻拦,我的船快接近迪戈·加西亚了。绕过辛普森角,隐隐约约就可以看到建筑物的轮廓。我兴奋地大喊起来,太棒了,有救了!

但很快笑容就在我脸上凝固。出现在我视线当中的,不仅仅是一些高高低低的建筑物,紧跟着,武装直升机、隐形飞机,甚至连航空母舰,都从海港里面冒出来。它的庞大超乎我的想象,这里的部队几乎可以发动一场小型战争了!还不等我靠近,远处已经出现了两个小黑点,慢慢变大,是两艘军用快艇,上面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有12个人。他们表情非常严肃,端着枪如临大敌,对着我高喊:“别动,你已经被包围了!”我连忙向他们挥手,表示我没有敌意,手上也没有武器。两艘快艇靠近后,几个大兵跳上我的船,枪口并没有放下去。不由我解释,立即开始搜查我的船。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武装到牙齿的外国军人,他们手上的长枪短炮,以及那种厉喝,足以震慑到我:如果他们把我当做间谍,或者是擅自闯入基地的恐怖分子,那他们枪膛里的子弹足以把我打成一个筛子。

我想微笑一下,但是空气仿佛都凝滞了,我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根本笑不出来。但我心里还是很高兴,不管怎样,见到活人了。几个大兵在船舱里搜出了相机、水手刀和照明烟雾弹,顿时紧张起来。我连忙用山东英语介绍自己,吞吞吐吐的也不是那么有说服力,黑洞洞的枪口依然对准我,我只有在心里暗暗祈祷,可千万别走火。见盘问不出什么东西,大兵们决定带我上岛。他们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枪,示意我跟他们走。

大兵们把我带到一座看守所里,关进了房间。一张床,一个小便池,一本《圣经》,对方示意今天晚上我就“住”在这里。看守所长警告我说,这个军事基地是不能随便进来的,现在我违规了,非法闯入了他国领土,“要么蹲大牢,要么交罚款,你自己看着办!”

所长并不能了解我当时的心情。经过一场暴风雨后,我现在多么幸运能够脚踏实地,而且身边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这是在寂寞大海上求之不得的事情!“我选择坐牢吧!”

大概是已经审核过我的所有证件,加上电话联络,当兵的终于对“翟墨”这个名字有了一个大致完整的印象,知道我在环球航海,而且来到这座军事基地实属逼不得已。反正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们的态度已经温和许多,还为我准备了早餐及咖啡,并告诉我,吃完早餐后,我可以离开。

我和他们闲聊了几句,用山东英语加上肢体语言,已经演了差不多一出话剧加舞蹈剧了,他们才明白我一路上经历了什么,纷纷竖起大拇指:“Socool!”

9时,几名大兵陪我去码头,“日照号”已经被修好。被风浪扯破的帆已缝好,自动舵的螺丝也被焊接好,老外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

然后我给“日照号”补给了油料和生活品,6名全副武装的大兵来送我出岛,很耐心地等我把一切准备完毕。我与他们合影留念,对着镜头他们终于笑了,估计从没见过像我这样的中国人。

后来的环球旅途中,我在夏威夷结识了一位美军运输舰的舰长,才知道,我是唯一一个登上迪戈·加西亚岛的中国人。

莫桑比克智斗海盗

2007年9月6日,我进入了世界上最长的海峡——莫桑比克海峡。

莫桑比克海峡不仅多雨,而且容易产生飓风,但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些游荡于海上的幽灵——海盗。

下午3时,“日照号”经过莫埃利岛与儒昂岛之间,没有风,涌浪2到3米。和在广阔大洋上不同,由于海峡的庇护,这里的海水要温和许多,我的船随流而动,从下午一直平静地航行到晚上。

太阳渐渐下山,微微凉意袭上海面,却没有风,月亮从云中探出头来,海面上蒙着薄薄的一层雾气,月光也若隐若现。天空呈现暗朱红色,仿佛预示鬼魅要降临世间。

没有过渡的轮船,也看不到陆地和小岛,甚至,连擦身而过的鱼群都没有。汪洋大海仿佛被某些东西挟持着,屏息静气,不敢有任何动作。直觉告诉我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7日凌晨4时,我在迷迷糊糊中听见似乎有马达的声音,突突突,那不像是打渔人的马达,渔家的马达要坦荡许多,我听到的马达声似乎在寻寻觅觅,所以来来回回。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在雷达上寻找这马达的源头。“日照号”左舷30海里左右,雷达发现了一个黑点,尾随着“日照号”,而且在迅速地靠近。我走上船尾,想去看看那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船,可是天色如墨,只看到一个混沌的黑影。

“嗒!”我心里似乎听见那么一声响,对方开了一下探照灯!刺眼的灯光让我赶紧合上双眼,几秒钟后灯光熄灭了,再过几秒钟,灯又亮起来,这次持续的时间长一些,在“日照号”附近来回扫荡,然后又熄灭了,一切回归寂静。

糟了,难道遇上了海盗?

我心里一惊,睡意全无,迅速熄灭了“日照号”的灯,电子设备也尽量关闭,伏在船尾,暗暗转舵,加速前进。无奈帆船比不得飞艇,那艘船越来越近,如果不是朦胧夜色相隔,只需要一架望远镜,我们几乎可以看到对方脸上有几条伤疤。

我的尖刀一直绑在腿上,有了在印尼海域遇险的经历,这次我要平静许多,尽管心里突突狂跳,但还不至于瑟瑟发抖。

以雾气和夜色为掩护,我在船头和船尾来回奔跑,制造出一些响动,一会儿在船头探个头,一会儿又在船尾挥两下手,一会儿还在桅杆附近高举棍棒,头发束起来是一个人,头发散开又是一个人,头发藏着还是另一个人。对方也许会被我迷惑,我何尝不是在揣度那条鬼魅一般的船呢?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到那模模糊糊的轮廓里冒出一个人影。它就像幽灵驾驶的船只,除了突突的马达声,以及越来越近的身影,没有别的动作。

就这样,我们无声对峙了一个小时。天要亮起来了,雾气逐渐消散,那条船忽然不见了。也许它觉得这是块硬骨头,不如另外觅食;也许它发现了我的伎俩,想着船上不过一个人,还不够它塞牙缝呢,干脆放弃。总之,它不见了,消失在夜色里,茫茫大海恢复了死寂,又好像在大口喘息着。

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一下子瘫坐下来,这算是死里逃生吗?

劫后余生的虚脱中,我忽然对最初航海的目的产生了怀疑:航海,我最初是为了自由,可现在置身茫茫大海,困在这艘船上,真的自由了吗?风暴、鲨鱼、海盗、军舰、暗礁……稍有不慎,我就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如果刚才命丧那艘“幽灵船”,我会后悔吗?

自问自答中,我的信心又坚定起来。风浪里浸泡过的男人总会比别人多一份刚强,因为他同时浸泡在恐惧和孤独之中。

如果一个人对自己心灵深处的恐惧和孤独都不再惧怕,那么他还会害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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